一声凌若又变回凌小姐,凌若心里有些另外的不自然。
凌若移开了视线,语气有些别扭地道,“我知道。”
这几年里,她不早就习惯了安尘这幅死鱼脸的样子?可是,此刻她更在意的却不是段亦宸如何对向暖,而是,而是好像又有些在意安尘。
“还有,”安尘又淡漠地开口,说话的声音依然不温不火,“这几年我可以帮凌小姐担着一些事,不代表以后我也可以一直担着,希望以后凌小姐还是能懂事一点。”
闻言,凌若兀的一僵,而后看向他,可是安尘却再也没看她一眼,转身离去,那背影看着都让人有一种淡漠的感觉。
淡漠吗?可是,什么叫他帮着她担一些事,还搞得好像他受了罪一样。
“谁稀罕你帮,真是。”凌若不服气地嘟囔着,可是目光紧盯着安尘的背影,却移不开了。
……
而那边,向暖被段亦宸拉着往停车区走去,一群随行保镖也都跟着,可是向暖的目光却还是担忧地紧放在慕怡身上。
此刻慕怡正跟着程子希,要上另一辆车,向暖顿时就急了,挣脱了段亦宸的手便叫道,“慕怡,你别跟他走!”
程子希闻言,讶异地挑了挑眉,慕怡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让向暖顿时就有种看不透她的感觉。
“暖暖你别担心我了,他是我上司……”慕怡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宽慰地丢下这一句话,便同程子希上了他的车。
慕怡跟向暖是什么心事都能倾诉的那种好姐妹,可是此刻慕怡的表现总让向暖担忧,而她更担忧的,是慕怡跟程子希。
他们太亲密了,亲密得总让向暖有种他们的关系远比上司下属更加复杂的感觉,而且,程子希怎么会成为慕怡的上司?!
向暖还想去问清楚,胳膊却又突地被段亦宸给拉住,她蹙起眉去看他,冷不防地对上段亦宸那双幽深得涌着莫名暗潮的眸子。
突然对上他的视线,向暖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只见他缓缓开口,沉声道,“我觉得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再去管别人吧。”
一旁的保镖恭敬地拉开后座的车门,而段亦宸说完,便将向暖拉进了车里。
向暖是有些怕段亦宸的,他这样说,她顿时就不敢吭声了,乖乖地僵着身子坐在他的身侧,直到司机缓缓开车。
“可是……”向暖看了看车窗外,程子希的车也飞驰着过去,又忍不住想开口,可是段亦宸的手却突然拉住她的衣角,便要脱她的衣服。
“喂喂,你干嘛啊!”向暖惊惶地后退着,立马将自己的衣服又给扯好,警惕地盯着段亦宸,道,“这还在车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不会是突然兽性大发,要在车上耍流氓吧,可是这还是在车上,他段亦宸不可能下流到这种地步吧。
段亦宸却漠然地看着她,沉声道,“看看你有没有擦伤。”
擦伤?!他还真当她是什么娇弱得不能碰的瓷娃娃啊!
“我没受伤,真的。”为防他还是要脱她衣服,向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裹紧了,这才又郑重其事地看着他,道,“你都来得那么及时了,我怎么可能受伤。”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到现在向暖想起那会的惊险事情,向暖还是有些后怕,这还是她运气好。
如果段亦宸没及时上来,如果那马把她给颠下去,那就真的是不死也得残了,而且,段亦宸那种焦急的样子,还真是她第一次见,倒是大开眼界了。
天到这会也黑了,外面夜色浓浓,向暖隔着车窗看着外面远处的繁华都市的点点璀璨,忍不住又想起了安尘,那个沉静得好像一颗劲松的男人,也会有感情?
段亦宸的眸子却又紧紧落在向暖的手上,那双白嫩的手上,还有两条淤红,虽然颜色现在没那么深了,但看着还是有点让人触目惊心。
向暖还在想着安尘和凌若,手却突然冷不防地被男人握住,她猛然一惊,可是段亦宸紧紧握着她的手,却是轻轻摩挲起了那两条红痕。
“这是那时握着缰绳勒出来的?”段亦宸沉声问道。
向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看到那两条痕迹的时候,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想把手给抽出来,段亦宸却又紧握住不放了。
危急情况时,向暖当时也是太慌乱了,只能无助地紧紧抓着缰绳,无暇顾及粗糙的缰绳将自己的手磨红。
可是她觉得这应该也没什么吧,怎么又给段亦宸看到了呢?
“只是磨红了的痕迹,一会儿会消的,也没什么吧……”
习惯了怕他,习惯了段亦宸可怕的模样,以至于两个人突然这样相处着,她就不习惯,确切来说,有些不安。
向暖说着,一边想不安地将手抽出来,段亦宸却紧紧盯着她的手,缓缓道,“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件小事。”
向暖讶异地瞪大了眸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亦宸强硬地握住她的手,缓缓抬起,轻轻吻上那些痕迹。
他,他这是在做什么?!
向暖不敢置信,可是那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只知道欺负羞辱她的男人,此刻居然会有如此柔和的样子,甚至是,吻她的手……
那冷情万分的薄唇轻轻摩挲着她手上的勒痕,向暖看着这幅场景,整个人就紧张得绷得紧紧的不敢动。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向暖,你是我的,知道吗?”
……
心悸,此刻向暖整个人都是心有余悸的。
终于回到房里,向暖甚至是洗了个冷水澡都冲不走心里的那种颤栗感,丫的,她是他的?就算她是他的,那跟她受伤有什么关系?!
回想着方才在车上的画面,向暖感觉自己依然没反应过来,确切地来说她是不敢相信,那个男人真的是段亦宸?!
“肯定是我在做梦。”向暖心悸地喃喃着,躺到床上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地却依然是段亦宸骑在马上拉她过去时,那焦急的模样……
可是,一向冰冷无情,传言杀伐果断的段亦宸,怎么可能会有焦急这种情绪呢?
骑马,都是这杀天刀的一项业余活动,本来今天在教室里发生的那些事就够她心累了,偏偏还要去骑什么马,发生那么多破事。
向暖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想起,安尘突然出现帮凌若的场面。
平时那么沉静的男人却突然在众人面前帮一个女人,那得是破多大的功,那种好像压抑着什么东西的样子,让向暖对于一向无言平淡的安尘,第一次有了其他的看法。
她也越来越好奇,好奇安尘同凌若之间究竟有什么了。
今天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向暖不仅是心累,身体上也非常累,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只是,翌日将她扰醒的不是那刺目的阳光,而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向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接起了电话,可是当电话那头熟悉的女声响起时,她的睡意也顿时被全驱散了。
“向暖,还在睡啊?”顾晚意味深长地俏笑着,让人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就算是在电话里通话,向暖也依然讨厌她那刺耳的声音,而她睡了一夜好觉的好心情,也顿时被她扰乱。
向暖回过神来,语气清冷道,“怎么,表姐不会还有大早上的扰人清梦的习惯吧。”
“我怎么会有那个闲工夫去找一个讨厌的死丫头?”顾晚的话让向暖顿时就想飙一句那你还打电话来干嘛,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就立马让向暖僵了下来。
“今天那还真是有事了呢,在市中心的那家苏家所开的梦晚婚纱店,向暖妹妹应该很熟悉吧?”
闻言,向暖的心顿时都冷了下来,梦晚婚纱店,她怎么能不熟悉,那家属于苏家的婚纱店,是她小时候原来最喜欢去玩的。
她甚至还清楚地记得,那家店原来是叫爱暖婚纱店的,可是却在五年前,被顾晚给改了名。
不过,她这会专程打电话给她提那家婚纱店做什么。
向暖蹙起眉,道,“顾晚,有话里直说。”
不卖关子,那头的顾晚惬意地继续做着自己的指甲,边说道,“什么话啊,做姐姐的要选婚纱了,想让妹妹过来挑挑,这个理由可以吗?”
挑婚纱?向暖心里头冷笑,恐怕是经过了昨天的事,心急地要选婚纱准备婚礼,所以顺便想把她叫过去侮辱一番吧。
向暖非常果断地拒绝,“那还是算了吧,我今天事有点多,至于婚纱,还是表姐你自己挑吧。”
“不来?”顾晚冷笑了一声,“向暖,你可是我婚礼的伴娘啊,再说了,如果你今天不来,向家最后的一点流动资金,我立马让我爸给吞了,你还确定不来吗?”
威胁,又是威胁。
向暖另一只手攥紧,心里却被顾晚这一番话给惊到了。
他们居然已经开始动了这个念头,并且顾晚居然还可以随意地拿这个威胁她?!
本来做好了顾晚怎么样威胁她都不去的打算,可是顾晚突然拿向氏那最后一点没被顾家蚕食的流动资金威胁她,她向暖就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