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有哪一刻像这个时候这么怨恨自己的无力和弱小，我总希望我能够保护我身边的人，我总认为，我可以慢慢变强大，有足够的时间让我成长，直到我屹立在华夏绝巅，到了那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足以主宰我的命运，任何人都别想从我手中夺走我身边任何人的性命。

可生活总爱跟我开玩笑，我失去了很多人。

第一个就是我最初的兄弟刘通，那已经成了我心上永远的一道疤，真的生生世世无法抹去。

我也失去了很多兄弟，也许他们跟我并不是多么铁的关系，也许我们之间更多的是上下级的关系，可是不能否认的，我们都是互相认同的。

我也好，侯爷他们也好，我们的人生说不上精彩，但也不算平庸，我们拥有过、失去过、希望过、绝望过，各种走这条路应该碰上的事情我们都碰到过。

红狐姐的死是我们众人不远提及的伤痛。

每个人的离开都是迫不得已，每个人的离开都不是天道命运。

一把刀，那么简单地落下，一条命，那么干脆地离世。

不论是谁，实际上都没有资格决定人的生死，可是总有那么些人，他们可以决定人的生死。

天大地大，无非是那些上位者最大。

我们的绝望究竟来自于谁？

也许是这片限制了我们的天，也许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又也许是所谓的因果轮回，又或许是所谓的既定命运。

多少次了，我总是被我要保护的人保护着。

多少次了，我总是在保护别人的时候被人用性命保护。

又多少次了，我总是要被爱我的人用她们的性命形成一面生命的盾。

砰。

又是一枪，我感受到唐月身体的振动，我已经呆住了，我被她是身体压着，呆呆地摸着她的后背，我从来没有觉得鲜血像现在这么滚烫过。

“咳···”

她的眼中，生命的色彩逐渐黯淡，我颤抖地抱着她，颤抖地看着她。

“喂···唐月···你不要吓唬我···”

“咳咳···你···要活下去···”

生命的色彩依旧在黯淡，我听到了外面的枪声，有人来了，在对付那开枪的人，可是我顾不上，我现在只看得到唐月。

“什么啊···你也活下去啊，我都来救你了，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你救我那么多次，你就让我救你一次让我有点面子啊！活下来，活下来啊啊啊啊！”

眼泪像是决堤一样，彻底地崩溃了，我抱起了唐月，疯狂地往外面跑。

“唐明！”

于潇然手里拿着枪冲了进来，突然他停住了，脸色无比难看。

我看不到他，我只想冲出去，于潇然一把拉住了我：“不能出去！你会死的！”

“滚！！！！”

我一脚把于潇然踢开，就在我要开门的瞬间，唐月用力挣脱了我，噗通一声唐月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慌张地要抱起她，她却抬手按住了我的手臂，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她的脸上也都是鲜血，那双明月一样漂亮的眼睛，正在褪去它的明亮，一种死灰色在慢慢地吞噬她。

“别···任性···外面都是枪，带着我你逃不掉的···”

“我不管啊，你不能死，不能死啊，我出去解决他们，给我三十秒，你要撑住，你不要闭上眼，我杀光他们带你去医院···”

她嘴角微微上扬，握住了我的手：“别傻了···”

我控制不住了，抱着自己头，嚎啕大哭，整张脸埋在了她的身上。

“不···”

“你···听我说哦···你是国家很需要的人，因为你···是‘巅峰计划’的唯一实验体···你不可以死，他们都要你死，因为你死了，才可以把巅峰计划的人换一个···”

“够了啊！什么巅峰计划，什么狗屁国家，我他妈都不在乎啊，我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啊！”

“你···希望我活着吗？呵，你一点都不恨我吗···我那么对你，对你的兄弟···”

“不恨啊，不恨了啊，所以你别死，你还得给我们道歉，给王侯和萧枫道歉，你不可以一走了之啊···”

唐月的嘴角翘得更高了，她似乎很开心，她抬起手，满是鲜血的手掌想要触碰我，可是她没力气了，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脸贴了上去。

“是啊···我也该···道歉了···可是没机会了，我啊，也只是希望你活下去···这就是你的脸，我还以为，我一辈子都别想碰到你···”

“你现在碰到了，你活下来，以后想怎么碰都可以啊，唐月，你别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

唐月咳了一声，笑了笑：“没用了···我很满足了···其实，我早就想死了，我也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那个温柔的身影吧···还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弟弟···我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动力了···你不要难过，不要悲伤，这些都会过去的，你要好好活下去，还有，不要恨你的妈妈，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你的性格，其实大多遗传于她吧···我有点累了，唐明，答应我别难过，你得活下去，很多人···都需要你···其实我真的···也想跟你一起···逛街···”

她的手臂彻骨冰凉，一切都停在了她笑的刹那。

我不能接受地抱住了他，外面爆发的激烈枪战我都不顾了，于潇然就站在身后，我抱着唐月，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胸口发痛，有什么要冲破，有什么要让我整个人炸开一般。

“呼···呼···”

“杀···杀···”

我感觉我的世界变得一片血红，此时就像无数个恶鬼向我扑过来，我抱紧了唐月，她那么得美，躺在我怀中像是睡美人，笑容像天使一样好看。

“于潇然···我问你，这一切，你是不是也全都知道？”

我的手指轻轻划过唐月的脸颊，平静地问身后的人。

“我知道你是巅峰计划的实验体，但是我不知道唐月也是保护巅峰计划的人，更不知道那些人已经疯了，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杀你。我最不知道的就是他们这次的计划目的，唐月是一个意外，柳空阳似乎成为了关键的一环，这一切都是柳空阳跟市委的安排，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你的命，只是我们来得晚了没能保住你们两个的性命。”

我依旧很平静，但我心里已经彻底炸开了，我俯下身轻轻地在她的头上吻了一下，她的血进入我的嘴里，被我咽了下去。

“我去外面杀人，你把唐月送去医院，我不信她就这么死了，我要你救她，救不了她···那···尚海所有知道这一切的官方，全部等死吧，包括你的父亲。”

“唐明，你别冲动，外面全都是···”

“啊！！！！！”

我胸口彻底炸开，狂暴的力量涌遍了全身，我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力量，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能够决定一切，任何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可是我的意识，却有点模糊了。

“杀，杀，杀！”

我走到门前，一拳将那大门砸开，野兽一般冲了出去，顿时无数的子弹飞了**过来，我轻松地躲过，冲向了那一个个向我开枪的人。

“怪物···”

一个人惊恐地看着我，我冷漠无比，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当场毙命。

“你们，全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