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运气大多数时候都是不错的,很少有被老天坑的时候。但这次我想我的运气是到头了。
我磨蹭了有半天了才慢慢走出山洞,刚走出去,就看到了山洞外面的人。两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他们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还真在这里啊…命可真大。”说话的那人看了一眼我手中的药品,“看来是有人救了你,不过很可惜,你遇到了我们,我们最擅长的,可就是追踪了。”
我没说话,只是想着如何躲过这一劫,王侯他们肯定没事,他们替我拦住了唐月,我难道连贪狼都搞不定吗…
“我们自己动手?”另一个看起来比较沉稳,淡淡地问了一句。
比较活跃的那个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动手,不然就暴露了,要知道,咱们动手的话,恐怕会留下把柄,到时候咱们也得死。”
“那怎么杀他?”
“你还真打算杀啊?你要知道,他的身份…如果咱们杀了他,要么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要么亡命天涯,你确定咩?”那沉稳的青年略作沉吟,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确定,不过,咱们不用动手。”
“我也这么认为。”他们说话并没有避着我,我忽然明白了,看来,知道我的身世的人,其实不少,只是,他们都跟我现在了敌对的立场上,而这个“敌对”的原因,就是因为唐月。
因为唐月,他们跟我敌对,因为唐月,他们奉命杀我。一切的源头,指向唐月,而后才指向尚海。
福省有所谓的“龙”,尚海也有,我若是能够跟尚海的那条龙对话,也许,我的身份也就明了了。
只是我现在,并没有跟那种人对话的资格,即便是温世天,也是我巧合之下才能够对话的人。
他们退后了,性子活泼那人冲我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永别了,杂种。”
我握紧了拳头,这时,脚步声从四周响起,一头又一头的狼,从林子中走了出来,左右两边也有,总共有十头。狼,是群居动物,并且,狼也是善于团结的一种动物。
他们要“借狼杀人”,不用他们动手,这些狼,足够把手无寸铁的我给撕成碎片吃进肚子里。
我往旁边退,狼群围了上来,看来是难逃一死了,混了这么久,最后却被一群普通狼给分尸了,好歹我也是杀过狼王的人啊…
一只狼咬在了我的腿上,那种痛真的不好忍,我拼尽了全力砸了一拳过去把它的眼睛砸爆,它嗷的一声飞了出去,另外的狼也扑了上来,它们咬住我的腿,咬住我的手,我掐住一只是一只,能杀一只是一只。
还好曾经打过疫苗,否则真的就跪了,它们扯着我的肉,要把我的肉咬下去。一头狼跳了起来,冲着我的头一扑,我惨笑,终究还是要死了。
突然,砰的一声,扑向我脑袋的狼,脑袋炸开了了,狼血,溅了我一身。
…
岩市花林镇。
一家小诊所,一个中年医生脸色苍白地给我处理伤口。
我说:“叔叔,不用这么紧张吧,死了也没什么关系了。”
他看了我一眼,擦了擦头上的汗,说我学的不好,只能根据书上说的来做,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你自己的了。太疯狂了,你的肉几乎要被咬下来了你知道吗?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如今我已经换上了一张全新的脸,想起那天救我的那个人,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此时,距离我被狼群咬的那天,已经有三天之远了。
我昏迷了一天,在睡与醒之间又挣扎了一天。
发烧、发炎,不断起伏,我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那些狼也不知道吃过什么,好像对我的身体有些损害,我从半夜一直吐酸水,这个小诊所,只有一个医生,以这里的条件,并不好帮我确定病毒种类。
因为症状有略微不同,所以他上网搜索,也从书里查询,最终确定了是一种镇里有人感染过的植物病毒,他这边有对应的疫苗。但我被咬得挺多,能不能撑过去,要看我自己的了。
“那个…我可提前跟你说了啊…我要是看你不行了,只能请你自己出去了…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合同让你签,我也不收你钱,活下来是你的运气,活不下来也是你命该如此…”
我笑着点了点头,闲聊时我便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了,在这里开了个小诊所,有一个妻子和孩子,我当然不会为难他,没救了我就自己离开了,死在大街上或者垃圾堆也好过连累了他一家。
“你说你,好端端跑进山里干嘛…差点都被咬死了不是,要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有被那种植物病毒感染过,我这里就没有相应的疫苗救了你,这次是你命大!”
我表示感谢,然后他给我注**一筒疫苗。很快,我就觉得晕呼呼的想要睡觉。
中年医生时刻关注着我,后来我觉得冷热交替,最终觉得只剩下冷,迷迷糊糊间听到他说你发烧了,老天,都39度半了,还继续升的话你体内的蛋白质可就熟了…
中年医生慌了,采用物理方法给我散热,我的脑袋很沉重,还有热、晕和混乱的感觉。
他的方法没有起到多大的用处,他颤抖而惭愧地说对不起,你可能撑不过去了,你发烧都接近40度,降不来,可能会死…
我艰难地说了一句“把我扔出去”,然后再也开不了口,我确实被扔出去了,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地,什么也听不到,只想着睡觉。
后来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人的争吵声,好像是一个女的和男的在吵架。
“你他妈发什么善心?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赚这点钱连你都快要养不活了你还给我带一个拖油瓶回来?”
“可是…姐姐…书上说不能见死不救…”
“你!你是要气死我,你读书读傻了啊?见死不救不是叫你把自己家给搭进去,知不知道什么是量力而为啦?”
“我…”
“别你你你的,把你带回来的这个拖油瓶扔出去!”我似乎好了不少,头也不再那么疼和晕,轻声呢喃着水,然后听到了一个不错的声音在骂:“你!梁向阳你再多事我打你了!”
“姐,他只是要喝水。”
女孩似乎气急败坏,有水送进了我的嘴里,我又睡了过去,睁开眼睛后看到了一个挺老旧的天花板。
天是亮的,蒙蒙亮,我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地上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打地铺睡了。
我还在岩市的花林镇吧…
我下床,想要起来解个手,没想到还是把地上的少年惊醒了。
“你醒了?要上厕所吗?我带你去!”他的眼里有欣喜,有天真,有少年的纯朴,我沙哑地说了一声谢谢,他说不用谢啦!
然后他带路,我方便完之后,发现自己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至少度过了植物病毒那关。
少年把我带回到他的屋子,我再次表示感谢,他让我在这休息好了再走也可以,他家就他和他姐姐两个人。我说我差不多了,这就离开。
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要给钱什么的,对他们这样纯朴的人来说,给钱,就是在羞辱他们。
我把他们记在心里,等到时候回到这里,跟他平辈而交,这样帮助他,而不是以报酬的形式给他钱,更容易让他接受。
“可是你看起来还很虚弱…”
我摇了摇头,这时外面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梁向阳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抽你才行?人家要走你留着人家干嘛?你是佛祖转世怎么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