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老太爷!”周姨惊恐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唐进从椅子上摔落的声音。
唐嘉缙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看到唐进脸色苍白的摔在地上,捂着心口而周姨一脸焦急的看着他的那一刹那,心中竟然闪过痛快的感觉。
没有一丝犹豫的,唐嘉缙转身离开。
很好,这样就太好了,只有这样,唐家才会彻底的一点点被他蚕食。唐氏算什么,总裁算什么,到头来一切的一切,都将会是他的!
苏芷沫赶到医院的时候,唐簧正在手术室里。看到周姨守护在门外,慌慌张张的跑上前去。
“周姨!”
“少夫人!”
看到苏芷沫,周姨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的,一颗心落了一半。刚才事情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了,虽然凭借着年龄的经验和镇定让她叫了救护车来,把唐进及时的送到医院来抢救,可是这一颗心始终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直到唐进进了手术室,她守在外面的时候,恐惧的感觉才渐渐涌上心头来,不由自主的在门外来回踱步惶恐不安。
“周姨,爷爷究竟是为什么才心脏病发作的?”唐进三年前因为心脏病去了美国调养,但是这几年身体一向特别的好,如果不是这样唐禹辰也不会让唐进回国的。
可是今天接到周姨的电话说唐进住院了,这可把苏芷沫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丢了手上的工作赶过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周姨犹豫了一下没有和苏芷沫说实话,直觉上觉得这件事不能让苏芷沫知道。或者说,在不确定究竟应不应该她知道之前,还是不要说破的比较好。
况且,唐嘉缙并非唐氏后人这件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和苏芷沫说了,对唐禹辰和她来说只会是雪上加霜而已。
“怎么会呢,爷爷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发病的……周姨,您一直跟在爷爷身边,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显然,苏芷沫这么聪明根本就不会相信周姨的敷衍。
就在她准备刨根问底而周姨就要招架不住的时候,唐禹辰的出现化解了这份尴尬。
“周姨。”
听到唐禹辰的声音,苏芷沫浑身一僵,连带着全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过唐禹辰的声音了?
曾经耳鬓厮磨的恋人,曾经如此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只是听到他的声音都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不是喜悦,不是激动,而是带了几分悲壮几分伤感,几分让人无法捉摸的复杂。
想要看见他,又有种害怕的心里。
终究,苏芷沫望过去。
还是想要,再见他一面的。
唐禹辰还是那样淡淡的模样,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将自己的情绪都掩藏在心底里。
可是他看见了周姨,却没有看见自己,明明自己和周姨离得那样的近,可是唐禹辰的眼中就是没有苏芷沫的影子。
“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及时被送过来然后就在抢救。”周姨也是如实回答,然而唇角动了动有些犹豫,因为是背对着苏芷沫的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周姨眼中想要说的话。
“我知道了。”唐禹辰示意她不必说,“我都知道,周姨。”
于是周姨要说的话就这样收了回去,既然少爷这样说,那么他就一定已经知道二爷来过的事情了。
所以在周姨打电话通知唐禹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来的路上,所以把唐进送到医院,就是龙霁霖专门接的诊。
还有什么,是少爷不知道,是少爷搞不定的呢。
周姨微微的侧身看了一眼苏芷沫,然后便叹了一口气,大概,就只有少夫人了吧。
“告诉医院的人,用最好的仪器。必要时候可以找魏一然过来,美国的团队尽快请过来。”唐禹辰对许凡下着命令,苏芷沫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他吩咐事情时候的样子,他看别人时候淡淡的样子,那样冷厉又冷漠的感觉,完完全全是她熟悉的那个唐禹辰。
可是,又不是她熟悉的那个阿辰。
从始至终,唐禹辰的视线就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过,就仿佛她不曾存在,和这空气化为一体,无关紧要到根本看不到。
苏芷沫很伤心,明明她就在这里啊,他就算再冷落自己,再逼自己离开,再冷言冷语制造绯闻都好,可是,都不能当她不存在啊。
“阿辰……”苏芷沫呼唤了他一声,可是唐禹辰真的将她当做了透明,不听不看不说。
眼看着唐禹辰嘱咐完之后要离开,苏芷沫实在忍不住当先一步冲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下,唐禹辰不得不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让开。”淡淡的两个字冷冰冰的吐出,不带一丝的情绪。
这样的冷漠让苏芷沫的心也跟着冷了一冷,但是她没有退缩。“你终于肯看着我,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吗?”
唐禹辰微微蹙眉,开口仍然是冷淡的,“没有时间和你耗,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让而苏芷沫毫不退让,然而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如果我不让开呢,你能把我怎么?”
唐禹辰不能把她怎么,其实从看到苏芷沫的第一眼开始,他就不敢去看苏芷沫,因为他没有勇气,他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
“阿辰,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才会甘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唐禹辰看着她,逼迫苏芷沫也逼迫着自己,一道伤口只有用力的去戳痛它,痛到麻木了,也就没有知觉了,也就罢休了。
“你这个女人再要纠缠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唐禹辰错开一步就要从苏芷沫的身旁擦身而过。苏芷沫咬着唇,用力的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水。
“阿辰,我怀孕了!”
四个字出来,唐禹辰迈开的脚步生生停住。他要怎么才能继续向前?他要怎么才能装作没有听见这句话?他要怎么,才能装作无所谓,然后压下心中的喜悦与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