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儿，我有话想和你说。”终于，唐簧忍不住鼓足了勇气想要开口。

“今天把你叫出来，其实我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不合适，但是有些话，我一定要说出来才会心安。”

看唐簧这么凝重的神色，苏芷沫下意识的觉得，他要和自己说的事和唐禹辰有关，她是这么想的，于是也这么问了。

“是和阿辰有关吗？他怎么了吗？”

唐簧愣了愣，话到嘴边噎住，看着她的眼神里，苏芷沫总觉得有什么她不清楚的东西。

“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一个唐禹辰才是最重要的？”

“唐簧？”苏芷沫有些莫名，不明白唐簧为什么会突然发脾气。

她误会了唐簧的意思，想了一想补充了一句，“小诺也很重要，当然了，你也很重要。”

可是她的解释没能安抚唐簧的心，反而让他更加生气了。

说实话苏芷沫现在有些忐忑，她拿捏不准唐簧究竟是什么态度，更不明白他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生气，又带了难过。

想要开口去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安慰到他。

“唐簧…”

“沫儿，对不起。”唐簧开口说了声抱歉，也不知是为了他刚刚的发火还是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唐禹辰一个，所以无论他对你做了什么你都能原谅他。我……我也是一样的，因为放不下所以一次次的折磨自己，所以会让自己这样的难过。”

他低着头呢喃的样子，让苏芷沫没来由的一慌，让后就知道了唐簧想要说的那些话。

“我知道啊，我比不上他的。”唐簧低着头自嘲的一笑，“可我就是忘不了，戒不掉。我想要放弃想要离开，可是还是会无数次的回到原地。”

苏芷沫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唐簧的爱她一直都知道，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且他们之前也一直玩的很好，怎么会……

“沫儿，我今天找你来说这些，不是想让你为难。只是觉得，有些话若是不说，可能就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说了。”

唐簧凑近了一步，他深深的看着苏芷沫，后者因为他的眼神和靠近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

“别……”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唐簧的眼睛里立刻流露出几分痛苦和挣扎。

“我不想你离开我，不想我们因此而而疏远。这样，会比让我离开你更痛苦。”唐簧痛苦而隐忍的神色，让苏芷沫不忍再拒绝。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她抵着舌尖，总觉得堂皇的这些话说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从此而改变。

“沫儿，当初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我的嫂子了，这是我们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后来知道你和他之间没有感情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再后来，我看着你的心慢慢被他俘获，经历了那么多，我知道我只是一个过客。可是沫儿，虽然这样问很失礼，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当年，你究竟有没有对我动过心？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我……”

苏芷沫愣在原地，她虽然猜到了唐簧要说的是什么事情，可是她根本就才不到他竟然会这样深情的说出来。如果换做了其他人，换做苏芷沫还是原来的那个苏芷沫，或许她会动容会动心，甚至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一定会和唐簧在一起。

可是，她不是那个苏芷沫。

“当初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当初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你，或者那个先遇到你的人是我。你……会不会和我走？”

唐簧的眼睛里满是期盼，那样的强烈，那样的深沉。苏芷沫该怎么回答？仿佛无论怎样的回答，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唐簧眼中那浓烈的期盼，也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一点熄灭。

苏芷沫不用说太多，只是这样的沉默，就已经给足了他答案。

那些期盼其实从最一开始，他就没有过太大的希望，明明早就知道了结果，却还是这样的难受。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可是已经升起的希望，要怎么才能不失望。

最终，就在唐簧眼底里的希望彻底熄灭之前，苏芷沫终于开了口。

“其实，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放手。因为明知得不到的痛苦，何必让自己继续痛苦下去。”

一句话，让唐簧眼里那点最后的火苗，瞬间就熄灭了，熄灭的相当彻底，再无一点再燃的可能。

唐簧原本想着，如果苏芷沫肯说是自己，她哪怕是骗自己的也好。只要她说当初她会选择和自己走，即使现在她在唐禹辰的身边，唐簧也不会做什么的。

可是，她竟然连这样一个谎言都不愿去说。

“我知道了，我知道的……”唐簧的眼底里满是痛苦，他明明是知道这个结果的，可是在亲耳听到后，还是这样的难过。

他的一颗心，因为遇见了一个叫做苏芷沫的女人，从此就被拿出来反复揉捏。

如果当初没有遇见她该有多好，没有对她动心，该有多好。

“天色不早了，还有些冷，阿辰在等我吃饭，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苏芷沫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唐簧的提议，说的这么快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就更不要说唐簧。

故意别过头去，不去看唐簧眼中的痛苦，她什么都不能做，能做的就只有狠心。这样才能让唐簧忘了她，这样他才能够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沫儿……”唐簧眼睁睁看着苏芷沫转身走掉，他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她，可是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最终划出落寞的弧度。

他没有，他不能。

他是唐簧，而不是唐禹辰。

那个能站在她的身边，给她怀抱和温暖，牵着她的手走过漫漫红尘的人，是唐禹辰而不是他。

有什么好难过呢，有什么好嫉妒呢。

明明已经和自己说好，只要她幸福开心不就好了么。

有什么，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