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源冷声哼着:“你何必说得这么轻巧,如果不是你真的在乎万望舒对你的用心,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是吗?”
我心头一顿,是吗?我只是不想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接受万望舒对我的好,因为这十多年来,我太清楚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艰辛了,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好。
尤其是他们这种生意人,任何事情的出发点都是金钱或者利益。
我很想知道,我作为一个小姐,与万望舒到底有什么作用。
“看看,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有多想知道了。”吴清源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解开了他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儿,一具赤果着的,精壮的身体出现在我的面前。
“准备好了吗?”吴清源欺身而上,压在我的身上,遮挡住了我所有的光亮。
我恨恨的推拒,面上满是不情愿。
“怎么,还真的不想要吗?你看看,你为此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只差一点点而已。”吴清源的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我抿抿唇,闭上了眼睛。
我就当是被一狗咬了一口,反正,在我还没有被彻底赎身之前,我仍然还是小姐。
小姐就该做小姐该做的事情。
这一次的吴清源控制得极其到位,动作温柔,持续的时间也极长。
做完之后,让我感觉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看着他亲了亲我的嘴唇,然后翻身下去,接着,浑身赤果的站在我的面前,满意的看着我的身体。
那上面全都是他刚刚在运动过程中种下的痕迹。
我厌恶的皱了眉头,揪过毛毯将自己盖了起来。
然后站起来,挪动自己,将自己彻底收拾好之后,我抬手伸到他的面前:“现在可以了吗?吴二少。”我咬着牙,声音冰冷。
吴清源看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这样的态度,似乎令他感到十分的不高兴,他的眼角甚至还掠过了一丝受伤与抑郁。
我眨眨眼睛,再看的时候,吴清源的面目,早就已经恢复到了一贯的冷模冷样,双眼微微眯起,里面透露着危险的光芒。
“东西还没有给你了,你就想要翻脸不认人了?”吴清源说着,一个转身,就拉着我在他身旁的沙发上面坐了下来,一手揽过我的腰肢,一手戳着我脸颊上的酒窝。
我将脸往旁边一撇:“难道吴二少想要说话不算话?”我心里很是不满,什么时候,吴清源变成这样了,以前的他虽然邪恶,虽然任性傲娇,却不是这样一个耍无赖的人。
“自然不会,只是你的态度,我看了不高兴。”吴清源再次戳了戳我的脸颊。
我突然明白了,抿着唇,咬着牙根,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颊边的酒窝露出来。
果然吴清源,这才微微舒展眉头:“这样才是找人要东西的态度嘛。”
说着,也不等我再生气发飙,直接从茶几上面摸过一个文件袋,塞到我的胸前。
我手忙脚乱的接过,心里不停的猜测着,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呢,值得吴清源那样拿捏着,以至于我为了得到它,而付出了那样重的代价。
“最好是我想要的。”我整理好,就拆开了。
偶尔抬眸间,吴清源脸上那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也没有错过。
我越发的想要知道是什么,心里一急,手脚就容易乱,一乱,就错手撕烂了文件袋的袋口。
我手中一滑,文件袋中的东西一落而出。
我连忙凝眉去看。
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一张一张的照片。
光看背面,我看不出来这有哪些奇特的,想着便捡起一张,凑近了看。
照片上面,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高大英俊,笑容温和,正是万望舒。
而女人则是……是我?
那上面的我一头黑色长发及腰,一身白色连衣裙既修身又高挑,五官精致,眉目如画,最独特的是我的笑容,安闲而幸福。
我是什么时候拍下的这些照片?
我心头狐疑不已,我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这当然不是你。”吴清源大概是看出我的心里的疑惑,直接冷声接了话。
“那……那她是谁?”我的双手颤抖着,捡起其他的照片一一看过,这些照片的主人公都是万望舒和那个与我长相极其相似的女人。
看到这些,其实,我想我大概已经可以不用吴清源的答案,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你只是不相信。”吴清源偏偏勾着我。
我有些生气了,这件事情,从头至尾,吴清源本来就知道,他却用它们将我从万望舒的别墅里面引出来,然后又以它们相威胁,强迫我和他发生关系,到了如今,轻飘飘的扔出这么一堆的照片来,就想站在一旁看我的笑话吗?
我咬着牙,心里倔强的坚持着,我不想让任何人看笑话,尤其是吴清源。
“是啊,看不出来,不如请吴二少给解释解释,要知道,我刚刚可是已经用身体付过你的酬劳了,既然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义务,那么接下来,你的义务你是不是也该好好的执行了。”
吴清源本来在预料中的想要看到一个失魂落魄的我,甚至是伤心哭泣的我,没想到,我会这样。
他面上怒意一闪,咬牙切齿:“你果真就该是一个小姐。”
我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小姐不小姐的,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而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嫖客而已,高贵得到哪里去。”
吴清源怒气冲冲,两根手指捏着那照片:“怎么样,想知道是吧,我告诉你,她就是是万望舒死去的老婆,他们在一起长达十年之久。”
我一震,明明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但是,听到吴清源说出这样的事实,我的心中却还是有些没有办法接受似的。
倒不是没办法接受万望舒结过婚,有过老婆,其实以他那样的年龄,没有结过婚才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只是,那个女人跟我长得太像了,乍一看,简直一模一样,我甚至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姐。
“你以为,万望舒他真的是喜欢你吗?不过是因为你生了这么一张皮相,恰好跟他死去的老婆长得像而已。”吴清源惟恐我受到的打击不够,平白在我已经渐渐受伤的心口上毫不犹豫的洒了一把盐,再一次将这件事情强调了一遍。
我的心口很疼,不是为了万望舒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莫名的疼。
万望舒的喜欢与不喜欢,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因为其实我也不算喜欢他,只是习惯性的享受他对我的毫无原则的温柔。
只是,到了现在才发现,原来,那一切的好,一切的温柔,根本就不是我之前理解的毫无缘由的,而根本,在于他是彻底将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我特么的就是一个替身。
我可以不奢求万望舒的喜欢,他的爱,但是,我特么还是乔欣,不想当别人,就算当小姐,我也还要当自己。
我的心头在震惊过后,渐渐的浮上一层层恶寒之感。
但是,抬眸间,看到吴清源的表情,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红着眼圈,一把抓起已经整理好的文件袋,跑了出去。
我跑得很快,身后并没有什么脚步声,吴清源没有追过来。
拦了一辆车。
“小姐,请问您要去哪里?”的士司机见我情绪有些不对,小心翼翼的问着。
去哪里?
我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我住的地方换的太多了,从可人走后,我便再也没有回过那间小小的房间。
然后搬到了吴清源的江景房,再然后,挪到了万望舒的大别墅,现在……
我茫然了,说起来有那么多的住过的地方,但是真正能去的却没有一处。
“我不知道,你随便开吧,沿着河堤也好,沿着街心也罢。”我有气无力的招呼司机。
“哎呀,小姐,你这是……”司机还想要再问,我已经疲惫的瞌上了双眼,我不想再回答了。
汽车喇叭的声音将我吵醒。
“到哪里了?”看着路上的人流和车流,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黑了下来,道旁的路灯亮了起来,四周都是高楼大厦,将这一条公路夹在其中,让我的心瞬间就觉得逼仄起来。
我摸着胸口,觉得快要喘不过气儿来了。
“快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这里。”
其实这个地方算是上海比较繁华的地方,曾经吴清源带着我和乔然来逛过这里。
“小姐,这都转悠了大半天了,您还没想到地儿呢?我这眼看着都快要下班交班了。”
我一惊,好吧,我不仅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就连人家的士司机都不愿意载我,想要赶我下车了。
心头重重的失落涌上,随手指了一个路口:“开进去,然后停车。”
付了的士钱,我抱着已经快要空下去的钱包,抱着头靠着一颗梧桐树蹲了下去。
今天出来的急,身上的钱带的也不够,付过了的士费之后,里面的毛爷爷已经寥寥无几。
我有些急了,这年头,一分钱难倒一个英雄汉,何况是我这样的人了,没钱的滋味我几年前就已经体会过,让我印象深刻。
我正在不停的感慨,电话却响了,我端着电话看了又看,听了又听,直到那一首熟悉的英文歌响了十遍之后,我才接起了电话。
“欣欣,你在哪里?”电话里是万望舒焦急而关切的声音。
我心头情不自禁的一暖,只是,手上的文件袋的四个尖尖的角却戳得我的手腕生疼,我从疼意之中清醒过来,所有的记忆复苏。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你也不要问我在哪里。现在你听好了,我问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么关心我?”
电话那头如同以往一般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用力的放大了嗓门,对着电话吼道:“我知道你在听,你到底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别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鬼心思。”
我说话有些重,我实在是已经受够了万望舒,每次在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的沉默。
他居然还是沉默。
我直接挂了电话,我大概知道我应该去哪里了。
后宫,许久不见,它依然繁荣华丽,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离去而有任何一丁点的改变。
反正,旧人去了自然便会有新人来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