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苏夏就狠狠按断了通话,并将他的号码直接拖进黑名单。
而后,她便掩住嘴并仰头看着天花板,眼泪一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悲怒交加地往下坠……
他们确实还相爱,但是也还保持着自我,像两只刺猬一样,总是有意无意将对方扎伤,都想和解,却总是口不应心,心不应口。
本来只是两个人的硝烟战,不过苏翟还是请了陆敏来帮忙,在苏夏接完欧子扬的电话,情绪又低落下来之后。
为了让她们能心无旁骛地谈,他还借口跑了出去外面。
苏夏于是便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委屈和愤怒,向陆敏倾吐了出来,未了,一直在愤愤不平地道:“陆敏,我真的没法忍受他总是监视着我,对我一点信任感都没有,我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凭什么不能有自己的社交圈和隐私权?”
陆敏等她吐槽完才道:“行了,你纠结的问题也就是两个:一个是他并没有真正给到你他所承诺的尊重,一个是他和你开始之后并没有洁身自好,好像还跟多个女人有一腿。这两个问题虽然很严重,但是你就这么一直跟他僵着也不是办法,是合是分总要有个主意吧?”
话虽在理,苏夏心里却就是乱成一团,既咽不下心里的气,又不甘放弃这段感情,当下只是迷惘地抱着脑袋:“我不知道。”
陆敏见她一脸纠结,于是便起身道:“好吧,姐姐帮你找他谈谈再说。”
苏夏听了才觉得找到了一点解决的方向,当下便点了点头。
陆敏于是便拍了拍她的肩,而后才转身离开。
走下楼,她便看见苏翟正坐在前边的一张公共椅子上,于是就走过去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行了上去吧,你姐过几天就没事了。”
苏翟马上就站起身跟她道谢:“谢谢你,陆敏姐。”
陆敏只是略带怅然地回了他一句:“别客气,我也希望你姐好。”而后便朝他做了个再见手势,径直走到停在小区一边的一辆车前,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位。
正驾驶位上是她的丈夫孟大伟,等她坐定扣好安全带,他便启动车子朝外头开。
陆敏惆怅也不过一两分钟时间,而后便掏出手机打给欧子扬。
“欧子扬,问题我已经帮你找出来了,钱一到帐,我就跟你说。”
欧子扬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无奈,“敏姐,你至于这么势利么?”
陆敏只是不以为然地回他:“主要是跟你这家伙没什么人情可以讲。你听还是不听?”
欧子扬只好妥协道:“马上到账,自己留意信息。”
陆敏听了才满意地应了声。
而后见到银行发来的进账通知,她才重开金口将苏夏不跟他和解的原因说出来。
未了,结束通话,她便作势对着手机亲了亲。
“孟大伟,咱们离环游世界计划又近了一步了,哎呀,姓欧的果然是钱多了没处花,每次都这么大方……”
孟大伟只是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你小心被苏夏知道你拿她跟欧子扬做交易。”
陆敏听了当下就不予苟同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也就这一次而已,欧子扬那家伙对我这么冷漠,我才不白做和事老,帮苏夏的同时,还帮一帮自己有什么不好?”
孟大伟只好装天聋地哑,专心开车,不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无波无澜又到周一。
因为陆敏答应了帮她,一天多的时间都没个回音,所以苏夏上班一点都不在状态。
不过幸好她可以将事情推给任劳任怨的老好人刘福全,因此一整天都没惹出什么状况。
临下班的时候,欧子扬的电话便打进了她的内线电话里。
“下班到停车场跟我谈谈,你应该不想就这么结束吧?”
听见他那略带无奈的声音,苏夏的鼻头不由有些发酸,当下只是一声不吭。
欧子扬于是便道:“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好好沟通,总喜欢胡猜乱想。苏夏,下来跟我好好谈谈吧。”
憋气憋了近十天,苏夏本来就想跟他谈谈了,听见他语气里的恳求意味,不禁语音哽塞地应了声:“好。”
而后她便挂了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欧子扬并没有开他那台拉风的布加迪威龙,而是开了她的专属司机平时接送她的那台奥迪,等她上车坐在后座位置,便发动车子朝外头开。
苏夏只是一声不吭地任他自行寻找适合的聊天场地。
十分钟后,欧子扬才将车停定在一家高级餐厅的专属停车场里,和苏夏下车并肩走进餐厅。
餐厅的环境十分优雅,还有两排比较适合聊天的半包包厢,不过欧子扬并没有在其中一间落座,而是在餐厅经理的引路下,径直上楼上的贵宾包房。
而后大门一关,他才直入主题跟苏夏谈。
“我之前承诺过不剥削你的自由、尊重你的自尊心、包容你的自我,不过我并没有真正做到,因为占有欲总是窥探你的隐私,犯你之大忌……不过苏夏,你自己也有一些问题,明明心里有事却憋着不说,自行想象,胡乱对我发脾气。”
苏夏听了不禁有些生气,“欧子扬,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自行想象的,你根本就没做亏心事?”
欧子扬却直接驳道:“本来就是你自行想象的。”而后见她一口气上来准备发作,马上就道:“你以为我能有多欲求不满?跟那些假情假意的女人逢场作戏,我不但要浪费力气,还要浪费时间、金钱和感情,有必要这么折腾自己么?”
这话一出,苏夏即将发作的怒火便按压了下去,却还是有所怀疑,“那我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吗?”
欧子扬只是道:“安全套那事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怎么会存在在我的口袋里,而方晴晴跟我的关系也并非你想的那样。”
苏夏听见他竟然只是这般作解释,怒火不禁又上来了,“欧子扬,你连解释都解释不出来,你让我怎么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
欧子扬见她仍是不信,眼神不禁阴下并露出一丝失望,“苏夏,你对我难道就没有基本的信任?”
苏夏听了只是瞥着他反问:“欧子扬,那么你对我呢?总是让人跟踪我,向你报备我的不寻常动向……你对我有基本的信任么?”
这话当下就令欧子扬的脸色变得有些沉凝,缓了缓他才垂眸道:“所以今天我才会和你坐在这里谈。苏夏,我并不是不信你,只是你的性格真的让我很不放心,对待别的男人就温柔和善,对待我就像刺猬一样,还总是不开窍、反应迟钝……你到底知不知道多少男人在觊觎你?”
见他仍是这样的态度,苏夏不禁更来气,马上就嘲讽地问:“欧子扬,照你这么说,凡是跟我来往的男人都是因为觊觎我?和你在一起我就必须跟他们断绝联系,只跟女人交往是不是?”
“我有这么说过么?”欧子扬听了不禁抬头略显不悦地瞥着她,“苏夏,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眼睛能不能放亮点,还有你的脑子能不能别那么迟钝?”
苏夏闻言只是继续跟他抬杠:“那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改改你那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毛病?”
话音一落,欧子扬却表情认真地凝着她道:“我能。”
这话不禁令她猛地呼吸一紧,缓了缓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欧子扬只是垂眸发出一声叹息,“说到底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自我。”而后便又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苏夏,我能慢慢改掉自己的自以为是和窥探你隐私的毛病,但你能不能也收一收你的脾气,相信我,有问题就及时跟我沟通,不再无理取闹?”
苏夏被他的目光一摄,胸口不禁又紧了紧,“欧子扬,我真的只是无理取闹吗?”
欧子扬只是继续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苏夏,你要我跟你强调多少遍?我向来懒得跟女人做戏,有一个床伴或者一个伴侣就够了,如果我们都不改变,我们的感情迟早会被耗尽。”
苏夏听见他的话不禁悲从中来,当下便垂头并扶额,将唇咬紧不再说话。
欧子扬见状于是便离座走到她身畔,将她的脑袋抬起来。
“苏夏,我知道你跟我一样都不想就此结束。你纠结的无非就是我没有给你尊重,侵犯你的隐私权,和总是跟别的女人闹绯闻……事实上,从第一次跟你发生关系开始,我就没再跟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因为其他女人根本就没办法再让我提起兴致,现在也是一样。”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剖白不禁令苏夏的心更加软化,尤其是他竟然跟她说,经了她之后,他就没再碰过其他女人。
欧子扬见她的表情有所松动,于是便俯身吻住她,想通过行动证明自己的心。
苏夏只是本能地将眼闭上,并没有推开他。
这次,他的吻就像那次教她什么是温柔一样,温柔得让她想融化,就像棉花糖一样融化在他的怀里。
缠绵一吻过后,欧子扬便拥着她,喟叹道:“苏夏,我希望你能信我,男人花心与否其实跟他的身份和地位没有多大关联,本质是怎样就是怎样。”
尽管人已经无法抗拒地投入他的怀抱,苏夏却还是理智犹在地抬头问:“欧子扬,你跟方晴晴真的没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