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的飞在空中,却不知该去哪里,我想去找月华,却不知她身在何处,还有楚天!虽然他已经来找我了,只是这白痴竟不懂的逼迫轩辕凝芷帮他破开空间。
白痴,全特么是白痴,十八年了依旧没有战胜敌人,依旧没有恢复表世界的宁静!
表世界的环境倒是好多了,污染几乎看不到,一场雨落下,雨水竟带着甘甜,雨后竟出现了久违的彩虹,但我却并不开心。
环境的恢复是好的,但甘甜的雨水却洗不尽地上的鲜血,抹不去那强者之战遗留下的残砖断瓦,镜中一族说的真好听啊,他们口口声声说不许人类发动战争,可他们自己却在制造最可怕的一场战争,还持续了十八年之久。
他们难道想不到这一点?不,有人想的到。
“李阳变了,似乎和以前天差地别了。”司徒玖琳叹息道,她原本只是稍有感觉,却因为轩辕凝芷的重伤,将这感觉扩大了无数倍。
“他以前什么样?他为何变了?”翠花嘟着小脸问道。
“不知道,以前我们虽然依旧是敌人,但他不会这么冷酷无情,甚至凶残嗜杀的。”司徒玖琳苦笑,说起来,她还曾鄙视过我的天真。
“但,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家园被毁,都会生气吧?”翠花一语道破天机,女孩皱着眉又道:“我不懂你们做的事啦,但以前听村长说,族人统治表世界,是为了维持住表世界的美好,是为了让人类别自相残杀,但……我怎么感觉美好反而崩坏了?”
“你才几岁?你又懂得什么?”司徒玖琳斥道:“你出生前,里世界连阳光都见不到的,表世界也漫天雾霾,河水肮脏发臭,现在好多了!”
司徒玖琳不赞同七御使征讨表世界,但她依旧感觉,公孙齐史等人对表世界做的某些善举,还是很有意义的。
“我是不懂啊,我只是个小村妹,但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什么凯旋门?就是李阳一看到就发怒的,是族人进入表世界以前坏的,还是之后坏的?”翠花满脸呆萌道。
她真的有点小呆,但这世界的真相,却只有她这种呆呆的小村姑才能一语道破天机,是讽刺么?司徒玖琳陷入了沉思……
下方是一处丛林,俄罗斯边境,丛林中弥漫着硝烟和战火,数名战斗级灰色正满脸愤怒的斥责着,他们刚刚恢复这片丛林的生态环境,却被一场混战彻底焚烧,他们斥责那些人类士兵不敢发动袭击,企图杀死他们,可他们却在……
“该死的人类,你们究竟有完没完!”一名年轻的战斗级义愤填膺道,迎着子弹扑上,硬是抓住了一名士兵的胳膊连根扯碎,那士兵痛得抽搐,却依旧拼命拉响了手雷。
十八年了,人类的科技几乎毫无变化,停滞不前,甚至有倒退的驱使,因为自灰色统治后,再不许研究任何武器,甚至连制造都不再允许,无论是公孙齐史还是夏侯殇云,瓜分表世界后的第一步,就是摧毁了各大军工厂。
此刻,那些士兵手中的武器已逐渐退化到二战时期,甚至用人肉炸弹这么复古的招数,用三棱军刺去和灰色肉搏,那效果之微小,那战斗之惨烈。
但他们依旧在抵抗,十八年如一日的从不间断,哪怕已无法聚集大批军队,只是小股小股的打游击也好,遇到落单的灰色就……
可惜今天,这一队士兵很不走运,他们原本想伏击一名战斗级,却反被救援及时的敌人发动了反包围,反清洗,那一队士兵原本有二十多人,此刻却只剩……五人!
“不会完的,除非你们这些怪物全部死绝,否则永远不会完的!”那士兵嘶吼道,拉响手雷的瞬间就化为了漫天血雨,但最后一刻,他眼中却依旧带着坚毅。
还剩下四人,一名老兵带着三名年轻士兵,四个人都知道完了,却依旧背靠着背,肩并着肩,死死瞪视着敌人。
“你们这些家伙是否没有脑子?你们的政府都完了,军队都没了,大部分民众都接受被镜中一族统治了,只有你们!整天给我们找麻烦。”一名战斗级怒不可遏道。
你们?这是一群永不放弃抵抗的代名词,是一些各个国家的勇士和精锐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势力,他们中有人类,有尸妖,还有些不知是人类还是尸妖的家伙。
这股势力有几名很强的统帅,足以对抗诸多战斗级的强者,可这股势力却没有名字,只有一位曾永不倒下的精神领袖,那是一位在战火中支离破碎,却依旧挥舞着旗帜的巾帼英雄。
“知道为什么我们永不放弃么?因为,我们的领袖叫苏梓橙!!”那老兵仰天嘶吼道。
苏梓橙已逝去十八年了,却依旧被人们牢牢记着名字,她曾因在日本海反抗灰色的侵略而被各国政府怒斥,斥责她的不服从命令,斥责她的一意孤行,就算要打,也该先开个三天三夜的会议嘛,也该商讨下嘛,也该先问问人家是否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嘛。
可当那些可笑的家伙被镜中一族所取代,比如美洲大陆已无政府可言,统治者只有一位,夏侯殇云!当人们明白灰色的入侵是无法用开会去解决的,苏梓橙这个名字才终于被人记起。
十八年后的现在,表世界已经没有大规模军队,只有零零星星的反抗军,而这些反抗军的总部里,永远挂着那张硝烟滚滚的肖像。
那是一名女子,在炮火中挥舞旗帜的英姿飒爽,在腥风血雨中高举长鞭的壮烈豪情。
其实大多数士兵都没有经历过那一战,甚至有些年轻战士的出生,还是在苏梓橙离世之后,但如今,却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那一战的壮烈。
而我,在听到苏梓橙三个字的瞬间,就从空中发了狂的扑将下去,可惜依旧晚了一步,那四名士兵已瞬间被杀掉三位,只剩那名老兵枯坐在血泊中,双腿已断,再无法站起。
他看到了我,脸色一变又猛然惊呼道:“李阳!”
他竟认识我?可我并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抓住了那名扑向他的灰色,扯得头发脱落,头皮掀翻,扯得一头栽倒,又被我砰的一击膝撞顶碎了半个脑袋。
这就是力量,比子弹和火炮更强数倍的力量,那灰色颤抖着扑倒在血泊中,我却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尾脊如雨般落下,硬生生在他背后开了数十道血洞,内核一把抓出。
“你是不是AB血型?”我喝问道,那老兵愕然点头,刚想开口,我已一把将内核塞进了他嘴里。
“很痛,但撑下去,强起来,杀光这些杂碎!”我冷喝道,再不多言,直朝剩下的那几名灰色扑去,许是我太强势,竟惊得他们如鸟兽散,欺软怕硬?可惜想逃已经没机会了!
内核吞下,那一刻的撕裂感逼得老兵痛苦翻滚,许久才挣扎爬起,眼中却已满是欣慰,因为他欲求一颗内核而不得,已经很多年了。
同时,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背影,那喜悦,那振奋,他大吼道:“李阳你还记得我么?我是李泽泫啊!”
我记得他,那名韩国高手,因为之前就受了重伤,所以侥幸没有参加日本海那一战,但我竟已认不出他,十八年前他很英俊,十八年后却已面容憔悴,头发都有些花白了。
我连他的那句呼喊都没有听到,因为早已飞远,更因为想到了苏梓橙,从而对那几名灰色的必杀之心大盛!
空中,仿佛数道闪电划过,数逃一追,鲜血在弥漫,竟淅淅沥沥的宛如雨下。
李泽泫最终长叹了一声,他想问问我为何没死,却没机会,他想告诉我很多事,却来不及说,甚至,他还想带我去见见他们的游击队统帅。
就在我离开了不到一分钟,林外,无数持枪的士兵终于赶来支援,却只看到那人去楼空的血色树林,只看到李泽泫一人枯坐在血泊中。
“什么情况?那些灰色呢?”一名面容稍显稚嫩,却年近中年的男子追问道:“怎么都没了?靠,好多经验值啊!”
经验值?李泽泫哭笑不得,也懒得搭理这奇葩,只是扭头转向了一名面色阴冷的男子,涩声道:“是李阳,我看到李阳了,他回来了!”
一阵惊呼,又猛地化为了鸦雀无声的寂静,那男子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李阳竟然没死?竟然回来了?这可能么?十八年啦!
前几次落难,无论是日本的核爆还是驻马店的厮杀,大家虽然悲戚,但依旧愿意相信我尚在,也很快就得到了振奋人心的答案,可这次足足经历了十八年才……
男子呆立在那,许久才平复下颤抖的心情,一只手死死揪着心口,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半截金属义肢。
“老公,什么事?你们说谁来了?战斗这么快就解决了?”靓丽的声音传来,一名少妇踏入树林,手中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
“莉莉你怎么来了!”男子脸色一变,斥责道:“还带着孩子,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么!”
“没事,怕什么!区区几名普通战斗级罢了,李铭轩加上王宇欣还搞不定?”少妇大大咧咧的笑着,又问起了方才的话题,而当丈夫说出答案后……
“李阳!!”少妇的惊呼声响起,猛地抬头看天,却早已消失了踪迹。
“李阳……”少妇眼中不由自主的涌出了泪水,她至今还记得当年在成都的那一幕,还记得那双手拎着她拼命飞离危机,还记得那场雪中,那宽厚的胸膛紧紧搂着她重伤的身躯。
那时的她还是妙龄少女,如今却已是少妇模样,可她依旧想看看那张脸是否变了,是否从曾经的善良,化为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