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什么破烂嫁妆,反正我不去!”凤若晴咬牙攥拳地大叫,“我就是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无所谓啊,你已经这样了,我还把你怎么样做什么?”凤若桐挑眉,一脸的事不关己,“去不去柳家,由不得你们,给不给四妹嫁妆,是母亲的一份心意,至于要不要,就是你们的自由了,你们若是不要,凤府还省下一份呢,我又没什么损失,难道还求着你要吗?”
香堇嘲讽冷笑,本来如此,对付凤若晴这种没脑子只会大呼小叫的女人,她也足够了,小姐这伶牙利齿的,也是浪费。
“你——”凤若晴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扑上去掐她的脖子,问问她要把自己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凤若桐,你他妈太狠了,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你就不想想,也许有一天你会落到比我还惨的地步吗?”她也是气的狠了,脏话都骂出来了,而且那么顺畅,粗俗之至。
“要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认了,”凤若桐冷笑,提醒道,“话说回来,当初我的境地,难道不是比你们还惨吗?你们一个个怎样欺负我的,这么快就忘了?我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我——”凤若晴无言以对,以前的事她当然没忘,可这怎么能比呢,那只不过是姐妹之间的一些磕绊,她是欺负过凤若桐,但并没有害她的终身幸福,她至于这样报复自己吗?“凤若桐,你不必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反正柳家我是不会去的,你别想看我的笑话!”
最近她还听说了,柳家的公子不但长的丑,是个瘸子,而且还是个神经病,以前柳家也给他娶过媳妇,可到他手上没几天,那些女人全都不堪折磨而死去,由此可见那必定是个疯子,自己怎么能嫁给他呢?她要嫁的是铁王那样的大英雄,真男人,当然不能让一个疯子误了终身!
“那就随你的便吧,”凤若桐不欲跟她多说,转身往外走,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你有本事推是这门亲事,你就去跟父亲母亲说,跟我发狠做什么?”看她笑话?自己可没这功夫,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呢,她现在早不把四妹放在眼里了?
“你——”
“若桐,”白姨娘恰好迎过来,看了看凤若桐的打扮,“我正要过去找你,你要出门吗?”
“到铺子里去看看,月底了,又该查账了,”凤若桐问道,“白姨娘找我有什么事吗?”反正不可能是要告诉她有关生父生母的事,所以干脆不问。
白姨娘笑道,“这不是快要入冬了吗?夫人吩咐我看一看各院里,冬衣冬被可齐全吗,需要补哪些,我正要到你院里去清点清点,要不你稍晚点出门?”
其实如今这府上,也就只有老爷夫人院里,她的院里和若桐院里需要正经看护着,苏姨娘和老夫人早不在了,秋姨娘和四小姐也要到柳家去,不必添置她们这些院子,她一下子觉得又轻快了许多。
“我不多耽搁了,”凤若桐摇了摇头,“我已让人通知各铺子的掌柜等着,不好让他们久等,海棠在呢,你过去找她清点也就是了,我用的穿的缺是不缺,她比我清楚。”
那丫头就是个闲不住的,整天进进出出,收拾整理,早几天就把冬衣冬被都拿出来翻晒,这些事儿她都知道。
白姨娘笑道,“那倒也是,一贯都是海棠照应你的起居,那丫头是是没多少心眼,但做事勤快手脚利索,这些年把你照顾得很好。”也亏的海棠是个直性子,不嫌弃以前的若桐性子懦弱,跟着若桐受了不少委屈欺负,也从没半句怨言,要是旁人,怕是早弃若桐于不顾了。
“是啊,”凤若桐故意看一眼秋姨娘和凤若晴,“我傻的那些日子,如果不是有海棠这个忠心护主的,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还有命站在站,听旁人大呼小叫吗?”
秋姨娘母女气得大眼瞪小眼,却反驳不得,从前的事她们现在也不爱提,白姨娘这个多嘴的,存心让她们不痛快。
白姨娘也有点尴尬,以前她也没有过于细心地照顾好凤若桐,害其吃了那么多苦,她也有责任,好端端的干嘛提这话,白白让自己下不来台。
凤若桐倒也没有责问她的意思,摆手道,“你去吧,我要到铺子里了。”
“好,你去吧,路上小心,”待凤若桐出去,白姨娘这才转身劝道,“秋姨娘,若晴,你两个不要再闹了,大姐已吩咐我给若晴准备一份嫁妆,虽说不能完全满足若晴的心意,但场面上总归是要过得去的,一会若晴就过来挑挑。”
之前出了那么大的事,夫人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保住这一胎,如果再出点什么事,想来秋姨娘母女就不是嫁到柳家去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要跟若柳一样,一辈子都不得解脱,她们到哪诉冤去。
“挑你的大头鬼啊!”凤若晴对她可不会客气,破口大骂,把一腔愤怒全都发泄在她身上,“挑什么挑?有什么好挑的,不然你去挑,你嫁到柳家!”
“你——”白姨娘登时气白了脸,冷声道,“我只是奉大姐的命令行事,要不要挑在你,你何必污辱口出恶言污辱人。”
“哈哈哈!”凤若晴放声大笑,眼神怨毒,“你也知道这是侮辱吗,那你还让我去挑嫁妆?你以为这是兴高采烈敲锣打鼓飞上枝头哪,有这等好事,会轮得到我?”
那也是你自己作的,怨得了谁。白姨娘再气也不好跟她对着骂,只能忍下来,“若晴,你适可而止,别再闹了,我是为你好。”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拿着鸡毛当令箭!”凤若晴叉腰立眉,根本就不领她的情,越骂越上瘾了,“你真以为管着凤府的事,你就成了女主人了?我告诉你,有夫人在,你想都别想!你只不过是供她使唤的一条狗罢了,以前是云升的狗,现在是夫人的狗,你就注定是当狗的命!”
白姨娘气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差点没晕过去!她简直不能相信,这样尖酸刻薄恶毒的话,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之口,看来秋姨娘对她家教“甚严”哪,这样就算将来嫁到柳家,看来她也不会吃亏,有个如此本事的女儿,秋姨娘真是好福气!
一旁的丫鬟石榴都听不下去了,气哼哼地道,“四小姐,你太不知好歹了,怎么能这么说白姨娘呢?亏得她还在夫人面前替你说好话,多替你要上一些嫁妆,将来到了婆家,你也能有几分面子,可你倒好,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太过分了!”这样的人,理会她作甚,就让她到婆家去吃些苦,她就会知道谁是真的对她好了。
凤若晴顿时勃然大怒,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她算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自己堂堂凤府的小姐,如今居然沦落到连丫鬟也敢指着她的鼻子骂的地步,让她的脸往哪放!“大胆贱婢,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骂我?看我不掌你的嘴!”说着话她冲过来就要动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要杀人一样。
石榴哪见过她这等拼命的架势,吓得赶紧往白姨娘身后躲,心道四小姐莫不是疯了吗?见谁骂谁,逮谁打谁,好吓人。
白姨娘赶紧拦住凤若晴,怒道,“若晴,你闹的也差不多了,还不收手?我若将此事禀报大姐,你又逃不了家法处置,何苦呢!”虽然被骂的很难听,可她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让这些闹心的事被夫人知道,又多生事端,所以不得不压下对凤若晴的厌恶,好言相劝。
“让你威胁我!让你威胁我!”凤若晴顾不上许多,管他是谁呢,两手一起,没头没脑地打下去,“我打死你!”
白姨娘没料到她说动手就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到几下不说,脸上还被她长长的指甲给划到,热辣辣的疼,她又惊又怒,猛地扯住凤若晴的双腕,往前一甩,厉声道,“凤若晴,你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
凤若晴再厉害,毕竟还是个孩子,身形又瘦小,所以没多少力气,被白姨娘这一甩,连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秋姨娘见状也吃了一惊,女儿太冲动了,这样闹有什么结果呢?只会让情形越来越糟而已,她赶紧上去把女儿扶住,“若晴,别这样,白姨娘也是一番好意,你这样对她太过分了。”
亏得你还会说句人话。白姨娘面色稍缓,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我要打死她,狗仗人势的东西!”凤若晴被拉开,还张牙舞爪、不死不休,“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
白姨娘的火气“腾”一下又冒上来了,“凤若晴,你别不识好歹!”
“三姐,你别往心里去!”秋姨娘赶紧捂住女儿的嘴,陪着笑脸道,“若晴还小,为了这桩亲事心里又不痛快,说话难免不好听,你多担待,我替她向你陪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