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邵去了小半个时辰转回了,身后还跟着穿着一袭白衣的蔡问薇。当她踏入府衙偏厅的时候,看到脸色清白,坐在地上,双手满是鲜血的孔文飞。她的脸色微变,眼眶也红了,连忙上前去的握着他的手查看伤口:“怎么回事?伤口不是已经愈合了,为何还会裂开的。”
孔文飞看着她担心自己的样子,唇角动了动,最后低声说道:“不小心让伤口裂开了。”
蔡问薇在心里冷笑,不小心?他骗鬼吧,为何南王不再狠一点,直接一拳往他伤口处砸去,这样他就一定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她恨死这个男人,可还要伪装成一个很爱很爱他的妻子。天知道,她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她强压下心中的愤怒看向南王,泪眼汪汪的质问:“王爷,为何不为我家夫君请大夫?难道王爷想要看着我夫君失血过多而死?”
孔文飞闻言,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了。蔡问薇一副不甘心,不罢休的样子。她轻轻的拍着他的手,低声说:“夫君,你何必畏惧与他,他是王爷,可是咱们爹还是丞相,舅舅还是凌州总督,难道咱们还能害怕他不成。”
“想来,当初卫郡王捉拿舅舅时,南王也必定出了不少力气。就算他们二王在这里又如何,即便舅舅现在在牢里,可是咱们手上有令牌。凌州军为我所用,难道还害怕区区一个王爷?”蔡问薇越说越愤怒,她为他包扎好,最后站起来怒目狠狠的瞪着南王。
她像是并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只是一味看着南王,开始指责他:“亏得你还是南王,明知道我舅舅是被人冤枉的,可是你们倒是好了,一声不吭直接就把敖家的人下狱了。还真是好魄力,我家夫君说了,倒是要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的凌州军的十万拳头更硬。”
“够了,给我住嘴。谁然你说这些话的。”孔文飞说完后,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彻底晕过去了。
蔡问薇扶着他,看向南王:“南王,马上着人去请大夫。若是我家夫君有任何事情,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一定很像一个怒火中烧的纨绔千金,拼爹,拼舅舅,而且丝毫不畏惧这个南王。
南王只是看了看,随后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人去请大夫。洪邵和另外一个护卫上前:“孔少夫人,把孔大人交给我们吧。”
蔡问薇呵呵冷笑:“滚开,要不然我杀了你。”蔡问薇说道杀的时候,身上的气势真的暴涨,让距离不远的洪邵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孔夫人,我家王爷有事情要和你商议,还请你留下。至于孔大人,有在下在,绝对不会有任何事情。”说完后,他欲要伸手去搀扶孔文飞,蔡问薇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想也不想直接一个朝前踢,一脚招呼在洪邵的身上:“我说了,滚开,莫要我继续说一遍。”
蔡问薇看着眼前这些人,眼里充满了恨意,就是他们陷害自己的舅舅和舅娘,就是他们妄想得到凌州军的令牌。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妄想让凌州动乱。
洪邵看着蔡问薇油盐不进,顿时也怒了,直接不管不顾上前把人给弄到自己手上。他出手极快,饶是蔡问薇这样从小习武的人也感觉不到洪邵出手,等到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肩膀已经是中了一掌,而孔文飞已经是落在他的手上了。
洪邵直接把人给扔到护卫的手中:“带下去让人包扎一下。”
说完后,他朝着南王作揖退下。瞬间,屋子里只剩下蔡问薇和南王两人。蔡问薇看着南王,冷声问道:“南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本王问你,敖家的令牌到底在谁的手上?你若是说了,敖世军一家子就少受点苦头,你若是不说,那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南王像是看着猎物一样,那双势力的眸子一直盯着蔡问薇。
“你把我舅舅他们怎么样了?他是凌州总督,是先帝御封的凌州大将军,圣旨没有下来之前,你们忽然胆敢对我舅舅动用私刑。”蔡问薇就知道他们进去以后一定会被用刑,可是没有人告诉她舅舅他们如今如何了?还有舅娘,她可以忍受牢房之苦吗?
她一直以来按照风酒酒的计划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希望尽快把事情推动到最后,就是渴望早点把敖家的人接出来。
“难道孔文飞没有告诉你?他亲手把你舅舅打得皮开肉绽,对了,本王今儿去的时候,可是看到孔文飞让好几个人轮流着侍候你舅娘,而且是在你舅舅跟前,那模样瞧着还真是惨。”南王啧啧的说道:“亏得你还把孔文飞当做是丈夫,这般为他,殊不知,他在背后做了这么多。”
蔡问薇听闻南王的话,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皮开肉绽,被人糟蹋,她的脑海里只是不断在回旋这几个字。为何会这样的,风酒酒不是说了一切都安排好了吗?难道是她在骗自己?
会吗?
舅舅让她带出来的血书不会是假,他说他们都没事,敖擎丰和舅娘依然安恙,让她好好的配合风酒酒。
丰弟和舅娘安恙,安恙。
她在心里笑了,没错,他们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甚至也许他们现在已经不在牢房里。至于被糟蹋的人必定不是舅娘,而舅舅受到严刑拷打这是正常不过。
想到这里,她告诉自己要小心应付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能让他在自己这里套话。
“你不用骗我了,夫君说过会让人打点好大牢的一切,不会让我舅舅他们受苦的。”蔡问薇回过神来,沉声说道。
南王还真是想不到蔡问薇中了孔文飞的毒如此的深,自己这般说她居然不相信:“本王说的乃是事实,若是你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牢房看一看。”
这句话,终究是让蔡问薇的脸色有点变化了。当护卫带着她去老李转了一圈,看着浑身是伤的敖家三父子,还有那个已经是半死不活的倒在牢房里的‘敖夫人’,蔡问薇算是相信了南王的话。
孔文飞在昏迷期间,谁也不知道南王和蔡问薇达成了什么协议。只知道,蔡问薇从府衙出去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
而南王更是直接就把偏厅里的东西全都砸碎了。没多久,两刻钟,洪邵走了进来,双手奉上了凌州军的令牌。
“这是属下从孔文飞书房里的暗格找到的,一起的还有这些。”他把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都是一些信件。
南王见状,拿起信件看了一遍。瞬间神情狰狞了几分:“好一个孔文飞,好一个永昌王,想不到陛下下了这么一番苦心,最后差点为永昌王做嫁衣。”
“王爷,曲阳是永昌王的封地。他在这里有三千亲卫军,而且永昌王一脉在这里已经是几十年了,若是他们在暗中招兵买马,加之得到了这凌州军的令牌。他指不定会杀到皇城去。”洪邵沉声说道:“要知道,当年老永昌王的呼声很高,是成为储君最合适的人选,只是可惜被先帝暗害。这些事情虽然没有拿到明面上,可是一些老臣子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没有人敢议论罢了。”
南王看着手中那封由孔文飞写给永昌王的信,信中已经是提到把令牌送到永昌王手中。
他冷笑一声:“永昌,本王倒要看看你一门沉寂了几十年,是不是就真的获得永世昌盛的可能。”
“马上让人去查曲阳军营最近的动向,还有就是永昌王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说完后,他快速的离开了府衙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别院里。
一刻钟,一只黑色的大鹰从别院飞了出去。大鹰朝着皇城的方向飞去,到了城郊几十里外的山坡上空,瞬间被箭射落了。
右溢看着风酒酒放箭时那干净利落的样子,不由得浅笑:“主子,您的箭术又精进了不少。”
风酒酒浅笑的调转了马,看着从远处狂奔而来的左溢,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只大鹰,没多久他就到了自己的跟前,打开他递过来的密信看了一遍,她的心情大好:“走吧,把这大鹰拿回去让厨房那边给你做烤鹰吃。”
右溢闻言,唇角抽搐了几下:“主子,您这是对属下有多不满?”为了防止 这鹰中箭而不死,这射鹰的箭上沾了毒,真要是烤来吃,估计他也得变成这鹰一样了。
“要是不想吃,就把这鬼东西处理好,莫要被人发现了。”
风酒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等到他从左溢手中接过飞鹰的时候,风酒酒已经是远去了。
右溢叹息一声,看着自己手中拎着的大鹰,他无奈说道:“古有黛玉葬花,今有右溢葬鹰。”为了自己的小命,只能是选择把了这大鹰给长埋地下了。
风酒酒回到了城郊不远处就换了马车。佩文带着孩子已经是等在了那里。才进城,她就发现背地里有几条小尾巴跟上了。她不动声色的吩咐赶车的车夫朝着这人多的大街慢慢的行驶。
“小姐,想不到南王的人还真是查到您这里了。”佩文带着几分担忧问道:“我们应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