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重了喘息,手像触了电,身子一缩,赶紧放开了他。
他眼睛瞪着我,像要把我给吃了。我和他不约而同地重新站好。
“何槿楦,我没那么多耐性!你想干就给我去换,不想干就痛快给钱!”他说他最烦女人磨磨蹭蹭变来变去的给他耍花招。
一着不慎,我落了他的圈套,这是我的错。
我颤抖着弯下腰,将地上的旗袍捡了起来。我的心在滴血。一旦穿上了,我就没有任何自尊可言了。其实穿不穿的,我在霍耀廷的面前都失去了自尊。
“我会如你所愿的。”我进了更衣室,缓缓地脱·衣服。镜中的自己白肤红唇,黑发如瀑,面容姣好。可又有谁知道,我的心已然是千疮百孔。
更衣室的门开了。我咬着唇,竭力使自己镇静。这件黑色的蕾·丝旗袍像是有魔力一般,它把我身体内潜藏的性·感一面毫不遗留地展现了出来,更让我的丰胸白腿暴露无遗。
霍耀廷盯着我,毫不避讳地。他用男人特有的目光审察我,就好像我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展览品。我什么都不管了。他既然这样看,那我干脆将胸脯挺得更高一些。
“何槿楦,这不就行了?”他指了指地上,提醒我换上高跟鞋,要我来回走一圈。我任由他摆布。
“霍总,没事的话,那我下去了。”
他盯着我的身体,眉宇间有那么一点欲说还休。“好好上班。表现的好,我会嘉奖你的。”他提醒我,如果我招揽的客人多,他会发我一笔年终奖的。
我进入电梯,来到底楼。当我经过前台咨询部时,楚红叫住了我。她很吃惊,上下打量我的穿着,低声咕哝:“楦姐,霍总怎么叫你穿这身呀?”
我就苦笑:“没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
“可是……明明以前的迎宾小姐不是这样穿的。霍总为什么要这样做呀?”楚红拧巴着眉头。
“他是想拿我招揽生意,当人体模特。”
“不行。我得去问问霍总。”
“别。我都换上了。你再去问,他会更恼火的。”几次接触下来,我算有点了解霍耀廷的为人了。此人心胸狭隘、刚愎自用,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谁都得听他的号令。
楚红就叹了气。“楦姐,都是我不好。当初我不该多嘴,不该将你介绍来上班。”
“别说了。”我走到旋转门边站好。几个进进出出的客人见钻石娱所的迎宾小姐换成了这样的装束打扮,都靠近我,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我化了大浓妆,一来是为了掩饰我的羞怯和不自在。二来也是防有人认出我。几天下来,钻石娱所内部的员工对我这身装扮已经习以为常了,除了弹钢琴的王轩。他找到我,说我不该在这儿干。“楦姐,以你的模样,哪儿找不到工作?何必要被人作践?”
王轩比我小四岁,他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看着他明朗单纯的眼睛,不知道该怎样对他解释。
“楦姐,我辞职了。这是我电话,以后……我们常联系。”他给了我一个条儿,将条儿塞进我的手里,我笑了笑,接过去了。
王轩前脚刚走,后脚儿霍耀廷就来了。他皱着眉,训斥我:“上班时间尽和人聊天,像话吗?”
我不言语,只是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在钻石娱所,员工背地里都叫他暴君。他没什么好人缘。我这个眼神,让霍耀廷捕捉到了,不出所料,他不爽了,开始发飙了。
“何槿楦!你这是什么态度?上司和你说话,不许装哑巴!”
“我想说话来着,可你也没让我开口呀!”
“你!不像话!”他开始数落我的不是,说我作为一名职业的迎宾,脸上没有挂上职业的微笑。而且,胸挺得不够直,仪态也不够好。他说我更不能和这里的客人私下有什么联络。
我就反驳了一下:“王轩不是客人。”
“那是什么?”他质问我,又像往常那样在我跟前绕来绕去地踱步。
“算是朋友。”
“朋友?”霍耀廷更不爽了,“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所以才开了他。他干活不上心,以为我不懂音乐不知道哆来咪发唆的调调?笑话!”
他说我在这里上班,就不能结交他看着不顺眼的人,否则就是不将他这个老板瞧在眼里。
“拿来!”他要我将条儿给他,赶紧地。
我不给。他没这个权利。
“拿来!”霍耀廷很火,他加重了语气。
“霍总,我只是在你手下上班,这不等于我将整个人都卖给了你!你不能干涉我结交朋友的自由!”我据理抗争。
“少他妈和我啰嗦!”霍耀廷见我不给,干脆就掰住我的手。我吃了痛,他很轻松地就将条儿捏在手心,当着我的面撕得粉碎。
看着地上的碎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扭过头,转身就往洗手间跑。楚红一直紧张地看着我,但因为霍耀廷在,她不敢上来劝阻。
我狂奔着进了洗手间,反锁关门。打开水龙头,我的泪水也不可遏制地哗哗流了下来。这些天,我一直隐忍不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憋在心里。我脸上的妆糊了。
砰砰砰……洗手间外,楚红在敲门。我不想开。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呆在里面,尽情地发泄一会吧。
可是敲门声不停。我不想让楚红担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我一怔。门外站着的不止楚红,还有霍耀廷。他怒气沉沉地看着我,脸色黑沉一片。“楚红,这儿没你的事,赶紧滚蛋!”
“可是……”楚红担心地看着我,她虽然惧怕霍耀廷,但还是迟疑着不想走。
“老子叫你赶紧滚蛋,听到没?!”霍耀廷对着楚红咆哮,两手叉着腰。
楚红怕了,她怯怯地看了我一眼,低头小跑儿走了。
砰地一声,霍耀廷将洗手间的门又重重地关上了,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往他身边拉,嘴里低吼着,“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你哭什么哭?又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