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诚实,陈曦也不太在意的轻笑道:“哦,原来我也有情敌?”
看她一副毫不在意完全没放心上的样子,康景逸堪堪的心里不好受,“有人喜欢我,很奇怪吗?”他多年虽洁身自好,但喜欢他,主动追求他的女人也不少,被她这样不在意,他多少有点不舒服。
“不奇怪啊。”她说。
康景逸眉微微一扬,“那你还轻敌?”那辛琪的心计不浅,在他身边多年她的行事作风他是清楚的,他都没小看她。
轻敌?陈曦抿了抿唇,“你喜欢她吗?”
“明知故问。”
“那就对了,你都不喜欢她,那她也算不上什么情敌吧,我又何必在意呢?”她眼底笑意融融。
康景逸听罢笑了,对于她的想法呢,倒真让他刮目相看。不过也好,省了一番话去解释什么。
其实,自己的丈夫被觊觎,陈曦多少还是吃味的,但是,她更在意的是康景逸对辛琪的态度,既然他都是这样坦白了,她又何必自找烦恼的去斤斤计较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
本来订了回A市的机票,但因为康景逸这病来得太急太猛了,这趟行程,自然也就取消了。
在医院,青彦每天准时过来汇报工作,看着康景逸生病了还有这样大量的工作时,陈曦不免心疼,于是追着青彦到了走廊。
“最近集团很忙吗?”陈曦问青彦。
“还好,不太忙。”青彦手里提着公事包,里面装着康景逸刚刚签署的一些文件。
“有些工作,能不能等他出院了再处理?”她其实并没有想插手集团事务的意思,她只想让他有时间能够好好休息。
青彦指了公事包,有点为难:“都是加急,必须得六少处理。”
陈曦眉微皱,一声叹息。
“以前辛秘书在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由她处理的,六少就没这么忙。”青彦说:“现在总裁秘书这个位置一直空缺,那些新来的助理秘书又只能做些日常的工作,完全帮不上忙。”
辛琪?陈曦稍稍沉默。
“少夫人,”青彦看着她,突然有了想法:“上次税务的事是辛秘书监管不力,可也不全是她的错,你能不能跟六少说说,让她回来工作?”
他的话让陈曦略略惊讶与尴尬,康景逸的工作作风与用人准则,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干涉或者过问。
送走了青彦,陈曦回到病房时,那王宁声也刚刚到。
王宁声混得风生水起的,自然也就练就了一番油腔滑调,康景逸一番介绍之后,他就笑咪咪的自来熟的称呼着陈曦:“小嫂子。”
康景逸对她说:“去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他有事跟王宁声说,她在的话,不大方便。
待陈曦出去,王宁声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翘得老高,“六哥,眼光不错嘛,小嫂子挺让人入眼的哦?”
对于他的话,康景逸不可置否的扬扬眉。
可那王宁声还在回忆陈曦的样子,自言自语的说:“长得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看起来很干净,完全没有那些女人的浮燥与虚荣,宜家宜室的,适合做老婆!对了六哥,我怎么觉得她看起来这么面熟?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
康景逸轻咳一声,心爱的女人被发小这样讨论,虽说是赞扬呢,但他还是有点感觉自己的宝贝被人觊觎了,“她一直住在A市,你怎么会见过?”
“小嫂子还有未婚的闺蜜没?介绍一个给我认识吧,让我也早点脱单?”王宁声开起玩笑。
康景逸嗤之以鼻,“你小子在外面花花草草的还少了?”
“我那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吗?”王宁声颇为无辜的说,“这婚姻大事,总不能将就吧。”
将就!康景逸灿然,这一次,他还真的没有将就。
“哎,六哥,六嫂回来了,还跟五年前一样,明艳又漂亮,一点都没变,”王宁声眨眨眼,“你这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涟渏吗?”
涟渏?康景逸淡淡的,从来都没有过感情,现在又怎么会有涟渏?“你这扯半天,越扯越远了,”他说着不悦的点燃一支烟,“让你查的事儿呢?”
“对啊,我倒忘了正事了。”王宁声拍拍脑袋。
烟对康景逸来说,既解压力又可以醒恼,这住院两天,被陈曦管得紧,现在趁她没在,悄悄抽一支,过过烟瘾。
“辛琪是A市人,毕业于芝加哥大学,家里父母——”别看王宁声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他毕竟还是有自己的能耐的,就拿记忆来说吧,虽说没有达到过目不忘,但总的来说是相当的好,很多时候,他都不用记事薄就能把事记在脑子里。
“这些我都知道。”康景逸打断他的话,边吐着烟圈边说,“说最近的,重点。”
“半个月前,她的帐户里突然多了五百万,这笔钱是瑞士一家私人银行转过来的,查不到任何来源。”王宁声继续说:“最近她还转了一百万出去,刚转出去就被人提现了,转入的帐户是一位孤寡老人,很显然,是有人借了那老人的帐户收钱。”
康景逸听罢,眉一皱,“据我所知,她家的经济状况良好。”而且辛琪在好利百联的年薪也不低。
“我怀疑,她既在帮人做事,也在雇人帮她做事。不过,她的行迹没有任何可疑,又查不到来源帐户消息,”王宁声说,“还有,也查不到她有购买‘三唑仑’的任何线索。”
对于辛琪,康景逸还是有所了解的,她是那种目的性很强的女人,不会做任何无用功的,她用药迷晕了他,却什么事也没做,那不是她的行事作风。“有查她的通讯情况吗?”
“当然!”王宁声说,“照目前来看,她的通话与邮件,交友软件这些使用情况都没有任何异常。不过,不排除她有备用的手机号。”
“我知道了,”康景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宁声,这事你还得继续跟。”
“没问题。”王宁声双手伸开,悠闲的搁在沙发上,“六哥,三哥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景逸眉微扬,朱长青?自从陈曦献血休克的事情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系过了,“什么怎么回事?”虽然已经事过境迁,但他对朱长青却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没有任何芥蒂。
“你还不知道?他被派到非洲一个小国做参赞去了。国庆前就收到调令,听说他这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当天就启程去了,估计现在人已经到了那边了。我们哥儿几个想给他践行都没时间,”王宁声不解的问:“怎么,三哥以前跟你最铁,这事他都没告诉你?”
康景逸将烟蒂掐入烟灰缸,并未说话。
“三哥又不是外交部的,怎么会突然外派做参赞?而且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这一去,估计没有三五年是回不来的,”王宁声说,“这三哥是朱家的独子,他后面还有朱首长撑着呢,谁这么大胆儿,敢挡他的仕途?”
宁声的话,也是康景逸觉得奇怪的地方,“说不定是外派去锻炼。”
“这锻炼也得分地方吧,”毕竟在大院长大,那官场上的事儿还是多多少少知道的,“这么多省,随便去一个富饶的地方做市长市委书记的,总比那终年高温,疫情多,物质又匮乏的非洲要好很多吧。”想了想,王宁声低声说:“难道,是有人想动朱首长?”
“不会吧!”康景逸微怔,但是后一想,应该不可能。朱首长现在处于高位,又握兵权,甚至连元首都要给他面子。虽然朱首长的父辈都过世了,但毕竟是开国元勋的儿子,这样的出生又极其显赫,若真有什么,也没人敢动他的。
“六哥,我听到几个跟你有关的八卦。”王宁声笑咪咪的说。
“我?”他在首都待的时间不多,能有什么八卦?
“听说你现在跟朱首长走得比较近,是不是真的?”王宁声好奇的问。
呃!虽然朱首长是陈曦的父亲,但是康景逸还真没想过沾这位高权重的岳父的光,于是眉一扬,“谁说的?”
“我听说的可是有板有眼的,”王宁声坏笑坏笑的继续说:“听说朱首长约你看歌剧,还请你吃饭了。”
天下没有不透缝的墙,不过,幸好传的不是陈曦,康景逸听罢,“吃顿饭很正常。”
“大院里的都知道,朱首长夫妻感情不大好,多年分居,居这么高位的男人,身边竟然没有别的女人,这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在性取向上有问题。”王宁声说。
康景逸听得满头黑线,朱首长那样阳刚的人,应该不会吧….更何况,他们还生了陈曦呢。“你去听墙角了吗?怎么净瞎猜?”不过,他倒是听陈曦提起朱首长夫妻分房睡的事,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更瞎猜的还有呢,”王宁声嘿嘿一笑,“是说… …是说朱首长看中了你… …跟你是那个… …”他没说完呢,一个枕头扔过来,砸了他的头。他站起来,有点激动:“六哥,这事是真的?”
康景逸气得脸都白了,被人怀疑是GAY,难免有点伤自尊,于是不悦的说:“我是男人,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啊?”王宁声见他生气 ,于是更火上烧油,“可我怎么听说,你跟六嫂离婚是因为你不举… …”
“你才不举!”被发小这样笑话,康景逸难免生气了,顺手拿着烟灰缸就砸过去。
这王宁声是警察出身,身手还算敏捷,他一躲,那烟灰缸就砸到地上碎成块了。他故意装作吓坏了:“六哥,你这样暴力,小嫂子知道吗?”
“滚!”
王宁声拔腿就跑,却跟进来的陈曦撞了个满怀,本能的,他立刻就抱住陈曦,可当他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开扔在沙发上,那刚刚还在躺在病床上的康景逸沉着脸站在他身边。
王宁声满头黑线,很无辜的说:“六哥,我只抱了一下小嫂子,不至于兄弟反目成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