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金的柱子,镶金的砖墙,金砖铺就的地面,即便是皇宫也未有这般奢华。
若不是有权有势有头有脸的人,走到这门口,都会两腿发软,脚步发飘。
若是用两个字形容这万花楼那就是“土豪”!
古月和雪琪都深知着期间的门道和行情,普通的花楼,一锭银子也便够花销了,至少也不会被人小瞧。但这万花楼,只怕不揣几个金锭子都不敢进来。
用银子当小费,都显得寒酸了。
林纾低声问:“咱们此次出来,带的盘缠够用吗?”
赤焰和她虽然是丹国的皇上和皇后,但生活上向来简单从不喜铺张浪费,国库的银子是国库的,宫里的开销都有计划和截至,突然到了这挥金如土的地方,竟然有些无所适从了。
赤焰一笑,低声安慰道:“这丹国都是朕的,更何况这小小的万花楼?”
林纾一想也是,也就不再多问,几人跟着其他客人一同往里走。
到了门口,有请柬的自然是楼上贵宾席入座,没有请柬的,只能楼下大厅里就坐。
进门虽然都是客,但也分个三六九等。
林纾几人没有请柬,自然就只能是普通宾客的待遇。
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
几人随便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就见负责招待宾客的小奴不时地将贵客迎进来。
那些贵宾们一个个趾高气昂,倒是比皇上早朝还风光呢!看起来还真是讽刺。
林纾低声笑道:“今日这一来还真是长见识了,我怎么感觉自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呢?”
“什么刘姥姥?什么大观园?”雪琪自然是听不明白。
古月跟林纾相处的久,听她讲过不少以前世界的事情,所以有所耳闻,就听得明白。
古月一笑,“这些个妖魔鬼怪是没过见过真神,若他们知道大哥和二哥的身份,非跪了不可。”
周围宾客甚多,所以即便低声说话也要谨慎提防。
赤焰必定是大哥无疑,林纾排在后面,因此古月叫她二哥。
林纾也是一笑,“三弟言之有理,即便不知我们的身份,就三弟和四弟的身手随随便便也能让他们跪了。”
雪琪也是难得地带了笑意,“我们若出手,那就是江湖上的道义,劫富济贫为民除害。”
林纾闺蜜地一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看按照江湖的规矩就很好。”
雪琪握了握拳头,“二哥这么一说,我这拳头还真有些痒痒了。”
林纾安抚道:“贤弟莫急,好戏还没有开始呢,等等看。”
雪琪道:“好,谨听三位兄长差遣。”
赤焰听得甚是好笑,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好嘛,扮成男装也不消停,还真是热闹呢!
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便宜行事,他们几人岂能称兄道弟?
等宾客都就席了,歌舞演出才算正式开始。
平日里宫廷的盛宴,向来是别人等他们,如今他们也换了身份和地位,只能耐心地等待了。
花楼里的笙歌燕舞和宫廷里循规蹈矩的歌舞自有不同之处。
那歌词曲调极尽靡艳,舞女的衣着多以纱衣为主,玲珑曲线暴露无余。
林纾看看大厅里躁动的宾客,再看看一脸淡定的赤焰,不由地询问:“大哥,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你想要我有什么感觉?”
林纾伸手按在夫君的胸口处,“就算不像其他人那样流口水,至少心跳要快几个节拍吧!”
赤焰额头垂下数条黑线,“你是刘姥姥也就罢了,你真当我是刘姥爷吗?连这些庸脂俗粉就能看在眼里吗?”
旁边一宾客不乐意了,翻眼看了看赤焰几人,“好大的口气,说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歌舞伎是庸脂俗粉,你们是不懂得欣赏漂亮女人,还是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啊?”
那宾客旁边的人又道:“哎呦,还别说,这几个大老爷们儿还真长得比台上的妞漂亮呢!哈哈!”
这不是废话吗?他们四人,三个是美女,一个是顶级帅哥,都是非凡的容貌和气度,岂是一般人可比的?
事实是这样,但这话从那人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地透着股子调戏的味道。
雪琪眉眼倒立:“不想被扔出去就好好看戏。”
那两人哈哈一笑,“这小白脸脾气还挺大啊!”
眼见旁边已经有人看了过来,只怕事情闹起来这边比台上热闹,林纾紧忙拉住古月的手:“四弟息怒,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咱们看咱们的,出来玩不就是图个开心。”
先开口说话的点头道:“这位小兄弟说得有些道理,虽然相貌比不上其他几个,但也算是个明白人,不过咱们男人也不必太好看,不然娘们儿兮兮的,还以为是女扮男装呢!”
林纾心骂:我去你大爷,我怎么就比不上其他几个了?这话她不爱听。
说别人漂亮没啥,但能别连带上她做比照吗?
眼见林纾额上青筋暴起,赤焰拉了她的手,“没事,大哥不嫌弃。”
看来林纾的心思,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皇后最不爱别人拿她的样貌说事。
林纾忍了忍也就罢了,悠悠说道:“咱纯爷们,长那么漂亮做什么?”
赤焰虎躯一震,好嘛!皇后成了纯爷们儿。
古月暗自觉得好笑,皇后有时还真是个纯爷们儿,换了其他女人,岂会让夫君来这等地方?
台上的演出继续,台下的争执已经结束。
四人各怀心思,古月和雪琪身为保镖,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似在认真看演出,心思却丝毫不在台上。
林纾有些想念一诺,恩儿和萌萌,不觉中开始走神。
赤焰想的是昨晚皇后哄孩子睡觉的情景。
见新儿和婉儿不好好睡觉,就给他们讲睡前故事。
林纾很温柔地问:“你们想听长一点的故事,还是短一点的故事啊!”
新儿说:“我听长的。”
林纾就开始讲:“从前啊,有一只小蜜蜂,飞到了花丛中,左飞飞,右飞飞,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然后,嗡了好一阵,两个孩子见没有下文,新儿就急了:“怎么只有嗡嗡嗡?”
婉儿道:“那我想听短一点的故事,不想听小蜜蜂的故事了。”
估计这俩孩子都被搞得满脑袋都是蜜蜂,连赤焰在旁边也听得头大,亏着皇后还讲得那么认真。
林纾又道:“从前啊,有一只苍蝇,飞到了花丛中,左飞飞,右飞飞,嗡嗡嗡,嗡嗡嗡。”
两个孩子眼睛瞪的溜圆,不见有下文,婉儿就问:“然后呢?”
“然后,苍蝇就被苍蝇拍拍死了。”
“再然后呢?”
“苍蝇死了,故事就结束了啊!”
赤焰听得是一头黑线。看来以后是不能让皇后讲故事了。
回过神来,再看旁边的皇后,竟然在靡靡之音中打起了盹儿。一定是昨晚哄孩子没有睡好。
等到花魁竞选之时,林纾已经睡了一小觉了。
眼见台上出现了一排的美人,各个戴着面纱,林纾不解地问:“这是做什么?哪个是花魁?”
虽然对演出不感兴趣,当时对于人们口中倾国倾城的花魁还是很有兴趣的。
古月一笑,“这里边没有花魁?”
“你怎么知道?”
古月笑而不言。
她先前便是摘月楼的老板,这里的规矩,自然是清楚的。
穿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满脸笑意地说道:“花魁的选举,共分三轮。这第一轮呢,抛到绢花多的客人可以升座嘉宾席,头三名,可以从这八位姑娘中挑选一位心仪的来侍奉。”
底下有人喊:“都蒙着脸儿呢?谁知道哪个俊俏,哪个丑呢?”
老鸨笑道:“咱万花楼名声在外,楼里的姑娘各个俊俏,就没有丑的。我们的姑娘各有各的美,就看爷们的手气了。”
此语一出,底下的人就开始跃跃欲试。
有人询问:“第二轮呢?”
“您先别着急啊!这第一轮我还没讲完呢!到场的宾客共有六百一十三名,第一轮下来,我们只为二百名宾客升座,其他的,对不住了,为了楼内的秩序,只能先请未升座的暂时离开,改天再来。”
底下一阵骚动,“都说来者是客?哪有逐客的道理?你这楼里的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老鸨又是一笑,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我们这万花楼接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宾客,您要是没这个实力,可怪不得我们招待不周。想留下继续观看和参与,那也容易,各位爷可不要吝惜手里的银子。”
有财大气粗者道:“这你放心,今天能来这地儿,银子肯定少不了。那些嫌规矩多又寒酸拿不出银子的,还是尽早立场,给我们腾开位置,省得挤得难受。”
底下的人心知肚明,这就是个挥金如土的地方,没钱来凑热闹,也怪不得人间爱翻脸不认人。
这规矩一立下,那些财气不足的,或者挤进来看热闹的,顿时禁了声不说话了。
老鸨扫了一下场内,笑吟吟继续道:“第二轮呢!抛的是银花,规矩和第一轮一样,抛花多的,可升座为贵宾,这一轮啊,我们只为六十八位客人升座。同样有八位美人供头三名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