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上一次惩罚墨国的小王爷,是为了逼问宝宝的下落,而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没有理由,将这个人继续扣留在景国。
此事关乎两国的政治和外交,岂可感情用事?再则,她对墨炎本身是没有仇怨的。既然是一场误会,对方虽处事不当,但也决然没有道理将其继续监禁。
“宝宝安然无恙就好,至于墨国的小王爷放与不放,还是由皇上决定吧!”林纾道。
古月和殷晴听了这话,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殷晴开心道:“就知道皇后是最为深明大义的。如此以来,景墨两国便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了。”
古月诡秘地一笑:“如果娘娘实在喜欢孩子,倒不如赶紧自己生一个,皇上肯定喜欢得紧!”
“呵,你们两个胆敢取笑本宫!”林纾佯装生气。
殷晴和古月紧忙求饶:“奴婢不敢,皇后娘娘息怒!”
林纾忍不住莞尔一笑:“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只可惜,这些日子宝宝一直在生病,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希望他在墨国受到精心的照顾,赶紧好起来才是。”
古月道:“其实宝宝被带走那天,皇上本有意让宝宝回到皇后身边的,给皇后一个惊喜的,却不想出了这么一个意外。”
林纾叹了口气:“我一时着急,也确实让墨国的小王爷吃了些苦,他不计较,也就罢了!如果景国和墨国有交好的那一天,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宝宝,认他做干儿子,也说不定。”
殷晴和古月面面相觑,恐怕这一天会遥遥无期,毕竟墨国的皇后还在景国呢!墨国恨景国还来不及呢!
这一次,幸好皇后从宫外捡回一个孩子,被墨国误当作了皇子,糊弄过关,若不然,墨国肯定会源源不断地派奸细进来,寻找和打探孩子的下落。
如果这样已然未果,只怕,两国便要兵戎相见了。
如此阴差阳错的,既保住了墨国的两位皇嗣,又使得墨国的小王爷深受打击。
被皇后如此心狠的对待,这边的境遇,他回国后,自然会讲与墨国的皇上墨阳。如此以来,他们自然不能再轻举妄动,打皇后的主意了。
两人虽觉得如此做法有些卑鄙,但和皇后相处的久了,就不免有了私心,不舍得她离开景国,去往别的国家了。
其实,如果要围剿墨国的奸细,他们又焉能将宝宝带得出去?
这个结果正是景信想要的,他称宝宝为皇子,便是为了误导墨国的刺客,让他们以为宝宝就是皇后和墨国皇上的孩子。
而皇后对宝宝又偏偏很是疼爱,再加上对小王爷墨炎的一番折磨,会让人认为这是出于母性的本能,所以才会下此毒手。由此以来,谎言便成了事实,没有人再会怀疑了。
将樱桃装好后,放了饴糖和发酵粉,封上盖子,一坛樱桃酒的前期工作算是完成了,放入酒窖中,经过半个月的发酵,便可以大功告成了。
“这些天皇上的衣食住行,都是皇后亲自打点的,皇上看在眼里很是欢喜,连我和晴儿都甚是感动。”古月看着满坛漂亮的樱桃道。
“还不是你们这两个小丫头,一直瞒着皇上的病情不说。你们以为说是腿伤,就一直瞒得下去吗?风湿病的治疗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岂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见成效的?皇上为了不让我担心,竟然每每来这边都是步行,在我这边过夜和用餐,便停止用药,这不是要延误了病情吗?”林纾虽是责备这古月和殷晴,心里又何尝不自责。
如果自己足够细心,岂会发现不了呢?
景信偏偏是个爱面子的男人,明明腿已经痛到无法自由行走,却还要在她面前逞英雄。
难怪一到阴雨天,便总是借故有要事处理不能过来。定然是痛得紧了,怕自己看出来。
“皇上的心思,皇后还能不明白吗?我和晴儿又何尝不愿让娘娘知道的。但又不能违背了皇上的意愿。”古月叹气道。
“我又没有真要责怪你们的意思,看你,说一句都不成了!”林纾好笑地拉过古月的手,摇了摇,“知道你们也是怕我担心的。”
看皇后像小孩子一样向古月撒娇,殷晴掩口而笑:“皇上药已经煎好了,是我送过去呢!还是皇后亲自送呢?”
“还是本后亲自出马吧!”皇上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一旦忙起来,就会记不得吃药,下面的人又不敢过多的提醒。就在昨天,因为一个宫人打扰到他思考问题,景信勃然大怒之下,竟然将药碗摔了下去,吓得那宫女当场昏倒。她可不想后宫的人全部被皇上给吓晕。
“好吧!既然皇后不辞辛苦,我们也乐得自在,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准备皇上和皇后的晚餐。”在林纾身边呆的久了,殷晴也变得胆大起来。因为在皇后这里,是没有那么多规矩可讲的。倒是比她在将军府还要轻松和自在。
兄长不在将军府,她便是将军府的主事,日常事务不分大小,底下的人少不得向她请示,即是繁琐,又是无趣,而且还得顾及当家人的颜面,说话做事都得将就一定的技巧和章法,甚是枯燥无味。
皇后对吃喝玩乐最是在行,从不拘束着别人,怎能不让人愿意和她相处做伴呢!
前两天,刚酿制了青梅酒,桑葚酒,今天便又做了樱桃酒,上午还做了樱桃罐头,听皇后讲可以吃整整一下夏天,后宫里的人,可真是有口福了。
至于沙琪玛,蛋挞,粽子,糍粑之类,她们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昨天做了一锅爆米花,香气一下子弥散到了凤仪宫外。那些被惯的没样子的宫人,竟然一发的偷懒跑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大藤萝的爆米花咽口水。
皇后不仅未责怪她们没规矩,还把这些爆米花,以及其他零食都赏给了她们。
皇上倒是也来的,皇上过来决然不会是为一口吃的,而是被那巨大的响声给惊到的。
“皇后这回又是做什么发明创造,难不成要把朕的皇宫给炸了不成?”见林纾等人在吃棉花状的东西,皇上竖起了龙眉。
皇后笑嘻嘻地将一颗爆米花塞到皇上口中:“仅仅是做了一锅爆米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别说是皇宫,连一棵小草,一朵小花,一只小蚂蚁也伤不着。”
皇上吃着爆米花,怒气也就消减了一半。
总之,有皇后在,这后宫就不乏生机和乐趣。
林纾端了煎好的汤药去明德殿,殿外的宫人正欲行礼,林纾摆了摆手,让她们悄声下去了。
大老远见皇后来了,明德殿的宫人心里就开始雀跃了。只要有皇后在,皇上纵然有再大的脾气,也会化作一汪柔水的。这正是应是民间的那句话: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宫人们的心思,林纾自是懂的,看她们一张张年轻却愁眉苦脸的脸庞,一个个卑躬屈膝的,就跟被老财主欺压的农奴似的,也只有她出现的时候,她们的脸上才难得舒展开一朵朵灿烂的笑容。
别说是其他殿的宫人,即便是她身边的古月和殷晴,跟她没大没小没尊没卑的闹惯了,一旦皇上出现,马上跟变了个人似的,进入一级戒备,生怕行差踏错。
今天照例皇上为国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刚才宫人送茶水进去被骂了出来,只得胆战心惊在殿外候着,一旦皇上忙完了,或者口渴了,温度适宜的茶水当时就得递进去。
林纾端着汤药进了明德殿,皇上的脸色果然很不好。
也许别人都羡慕生在皇家,没有人不愿意做皇帝,但林纾却觉得做皇帝十分辛苦,平日难得有个休息的时间,早上天不亮就起床,一套龙袍穿下来,再加上梳洗,差不多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早朝短则一个时辰,遇到紧要的事情,有时则要耗上大半天的功夫,别说需要思考,听取群臣的进言,即便是枯坐着,身体也受不了的。
早朝过后,便有大批的奏折需要批阅,有时还需宣召朝臣觐见,能在天黑前忙完,已经算是轻松了,时常需要忙到深夜,甚至是通宵。
皇宫虽然一派金碧辉煌,有着一国最好的宫殿,最美的花园,最为奢华的摆设,最为美味的佳肴,但是身为皇帝,又能有多少时间来欣赏和享受呢!
更何况,每天皇上忙完后,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去她那边,更是没有闲暇来享受生活了。
景信全身心都投入在奏折上,根本没有留意有人走进来。
林纾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看着皇上苍白的脸,和微微泛黑的眼窝,说不出的心疼。
“皇上,休息一下,把药喝了吧!”林纾柔声道。
景信头也不抬,不耐烦道:“朕不是说过,不许打扰的吗?”
“臣妾亲自煎的药,皇上也不喝吗?”林纾上前一步,把药放在桌案的一角。
这药方和药材虽是她亲自把关,但煎药的事情却是玉蝉来做的。若不这样说,皇上岂能珍惜这劳动成果,好生把药喝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