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与癫狂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腥甜,白皙的身子在漆黑的夜中颤抖,方寸之地,困兽之争。唇瓣被咬得发白,下一秒流出艳丽的血。她的脆弱与娇嫩都成了刺激男人前行的一枚罂粟。身潜于海底与翱翔于天空,都得不到一口氧气。
压制心魔最好的办法,唯有祭奠上甜美的爱人。
.......
罗恩扶住楚可昕,她的袖口因为滑落露出了一小节手臂,罗恩一眼瞧过去,惊了一眼!他连忙联系照顾楚可行的女佣,叫她们联系医生。
两个个女佣将楚可昕带回房间,将她身上那件衣服脱下来换其他衣服的时候,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楚可昕除了脸上,全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骇人的厉害。
楚可昕的脸色因为还在生病,苍白的很,紧紧闭着眼睛,漆黑的长发遮住半张小脸,看起来分外的惹人怜惜。
两个女佣面面相视也是觉得三少爷下手太狠了一点。
楚可昕第二天下午才睁开眼。她的意识稍微有点复苏,伴随身上的剧痛也接踵而来。她迷茫地望了一眼四周,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身上是干净的被子与干净的衣服,还带着太阳的味道。
楚可昕平躺着,静静地看着头顶上的天花灯,脑袋一片空白。
静匿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祈爵发病结束之后,就想来看她。但意识清醒的时候,才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还有她知道了他得病的事情,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可昕。
祈爵推开门进去,以为她还睡着,没想到楚可昕已经醒了,看到推开门的他,脸上带了点笑容。
“你好了?”她轻轻一声,下意识想要起身,却没有想到身上的伤特别疼,她的体力也没有恢复,再也经不住她突然间的动作。她整个人就像一辆翻下山崖的车子,噗通一声就落到了地上。
她抬起眼眸,一双眼睛有点呆滞,还没有反应过来。
祈爵连忙上前将她抱了起来,搂在怀里说,“我看你是不是真的烧成个傻子了,那么大了还会从床上掉下来。”
他低叹一声,不知道别的什么话该如何开口。
楚可昕抬手,揉了揉他紧紧皱着的眉毛,她浅笑,“别老皱眉,变老了。”
“阿昕,我......”男人低垂眼眸,眼睛盯着她的脸蛋,说不出完整的话。
楚可昕心中某一处一软,却也是空落落的。
“我明白,我明白的。但我会更希望你同我说一切。”祈爵眼圈黯淡。
他伸手拂了拂她额前湿漉漉的碎发,脸绷着,“怎么还有点烫,出了那么多汗,也不帮你换一套衣服。这些女佣明天全部换了。”
“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只是个发烧而已。”
好一会儿,他的脸色才好一点,轻声道,“阿昕,我给你洗澡吧。”说着进去浴室里放了热水。
楚可昕原本想推脱,但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也没忍心拒绝。
可从昨天出来到现在她也没有见过自己身上是什么模样,直到祈爵将她的衣服都解开,看到里面的惨样子,她才有些后怕,连忙用浴巾裹着自己,不让祈爵看。
祈爵一声没吭,伸手拦住她的手,阻止她将自己遮盖起来。
祈爵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从前就知道,楚可行的皮肤太娇嫩,随便掐一把都会留下印子,所以除非情到深处,否则都不会在她身上留下印子,怕她疼。
而如今,她白皙的身子上全是青青紫紫,充满了一种被人摧残过的凌虐之美。
祈爵的眼眸有些暗,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肌肤,楚可昕起了一阵寒颤,她害怕祈爵又因为被刺激犯病。
楚可昕伸手握住他的手,“爵,别看了.......”
祈爵暗哑着嗓音问,“痛不痛?”
楚可昕望着他,“痛,但是我开心。过去的三年,你难受的时候我都不在身边,真的,我能陪着你,哪怕是减轻你身上那么一点点疼,我都是开心的。”
祈爵将脸埋在她的脖颈。
嘴中苦涩,心里一阵煎熬。
像是过了漫长,漫长的时间,祈爵突然开口,“阿昕,你不是想要离开么?我答应你。”
楚可昕楞在原地,她两眼红肿,“为什么?”
祈爵伸手抚摸她的脸颊,“阿昕,我不知道有多少胜算。”
祈爵退开几步,拉起楚可昕的手,“来,我给你洗澡。”
水温放得刚刚好,祈爵手里拿着花洒,帮她轻轻冲洗。他的手抚过她的腿,留下的白色统统被洗去。
楚可昕脸色有些坨红,“我自己来吧。”
祈爵却不让,“我想给你洗一次,从前在徐城就想,可你害羞,总不让我帮你洗,每次都将浴室门关的好好的。”
楚可昕弯着眼睛,“怪谁,每次都像吃不饱的一样,不防着你防着谁。”
祈爵眼中含着笑意,搓了泡沫,细细涂在楚可昕白皙的肌肤上,他下咽了一口口水,挨近楚可昕身边,“哎,这个味道的沐浴乳为什么涂在你身上特别香一点。”
楚可昕瞥见他眼中慢慢上升的欲~望,偏过头说,“没个正经。”
他给楚可昕拿来浴巾,细致地包裹好,才将她抱回到床上,拿起吹风机给楚可昕吹头发。
楚可昕的脸贴在祈爵的手工西裤上,怔怔出神。
从前他们在徐城的时候,大对数时候都是她给祈爵吹头发。
“爵,我们还能回徐城么?”楚可昕随口的一句话让祈爵顿住了动作,半晌,他才又恢复。
“能。”但语气里也是对未来的不笃定。
“你不要骗我。”
楚可昕随口的一句话,将原本温情的气氛给打散了一部分。她的笑容僵在嘴角,谁都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更何况这样的。
他淡淡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手上继续吹头发,眼中却很黯淡,“罗恩说你和老爷子见面了?”
“嗯。”楚可昕淡淡一笑,“他说他要放过我,如果我选择退出。他说从前的人都没有那么走运,比方祈沪的女友。你爷爷也是好笑,把放过一条命说得多不容易,敢情我不感恩戴德,就是十恶不赦了。”
“他不就是这个样子,才逼得我们变成这样样子么?谁的命运都想把控在他的手上。”祈爵将吹风机关了,一时间房间里都安静了下来。
他抱着楚可昕,脑袋抵在她的头上,“你离开,我们都好过一点。如果成功了,我带你回徐城,要是不成功......”他没往下说。
楚可昕的哭声已经哽咽在喉咙里。
生与死之间,还能有什么余地让他们选择。
“答应我阿昕,不许结婚,如果你要结婚了,起码是我死了以后。”尽管语气平缓,但她明显感受到祈爵说话时带着颤抖。
楚可昕点点头,眼中噙着眼泪,听到自己沙哑地回他,“好。”
祈爵弯着腰,亲吻上楚可昕的脸颊,亲掉她脸上留下的眼泪。
这会子天都已经黑了。
他就这样抱着楚可昕,谁也没有开口说要离开。
这种感觉就像是医生已经宣布了绝症,病人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会等到你的对吧。”即便祈爵肯定的回答她,也不能保证,但她还是固执地问祈爵。
祈爵漆黑的眼睛盯着楚可昕,“嗯,会的。”
就因为这话,楚可昕又哭着笑了。
冷不防,后脑勺被某人的大掌一压,整个人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唇被男人狠狠地吻住
占有,蹂躏,没有一丝的怜惜,只有攻城掠地。
脸因为热气晕红,修长的手捏着他的衬衣。他也是隐忍的人,在她面前却克制不住。
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情。
抵死的缠绵,谁都不肯先松开。
“别在哭了。”祈爵暗哑道,“眼睛都变成核桃了。”
他抱着楚可昕,“睡觉吧。”
她问,“你不走?”
“嗯。最后一晚上,陪你。”他躺在她身侧,却没有其他的动作。
“爵,你告诉我,那呱呱身上也还有这种毒么?”楚可昕睁着眼,完全不敢想象当呱呱发作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好了。每一年,老头子会给一支药,打五次就好了。他有两针,我的两针也给他了。过阵子会是最后一针。放心吧,他的毒没有那么厉害,不会像我这样。”
祈爵叹息了一口气,“阿昕,会恨我么?跟着我,没有安全感,连咱们的儿子都没有保护好。我欠你太多。”
其实谁欠谁又说得清楚么?
她没法子和别人在一起,她试过了,爱不上尤子晨。
“你把他教育的挺好的,他很聪明。”
“他还没有去过徐城。等我真的出来了,我带他去找你。”祈爵淡淡道,“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楚可昕再次忍着汹涌出来的眼泪,“好。”
楚可昕伸手拦上祈爵的腰侧,一开始完全没有爱过他,他就像是一个强盗,一直在她身上索取,可到如今,换了谁也不能代替他。
祈爵和祈老爷,连带她自己都让自己离开这个地方。但她想到,回到家里就只是一幢空荡荡的房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