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的每一分钟,苏静若都不想自己空闲下,因为每安静下来的一秒钟,她都在拨那个电话号码,而每次得到的都是系统语音提示关机。
她厌烦了打不通的电话,更厌烦这样一个好似已经离不开苏亦琛的自己。
回到清苑,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苏静若从不知道想念是这个滋味,空虚寂寞冷!
走进衣帽间,打开所有的衣橱门,一整排的西装、衬衫、还有领带,到处都散发着苏亦琛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琥珀松香,好像他人就在身边。
夜晚,凄凉、幽静,尤其是在这幢偌大的别墅里,以前没觉得这里很大,可突然少了一个人,就觉得房间空荡荡的。
从酒柜里拎一瓶红酒来到露台上,打开红酒,为自己倒了杯,纤细的手指捏着高脚杯,坐在藤子上悠然的品着酒香,皓月当空,风轻云净,她想起那夜两人对坐在这里喝酒玩游戏。
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可她却依稀记得两人的对话,他幽暗的眼神,邪肆的微笑,每一处细节都印刻在她脑海中。
整瓶红酒不知不觉间入腹,她转身会房间又拿了瓶,这次她也不想讲什么高雅的品味,只想喝醉,她坐在飘窗上,曲着膝,握着酒瓶一口口的如同喝水般。
一瓶82年的拉菲,让她喝成了解渴的矿泉水。
身旁的瓶子越来越多,可苏静若这副千杯不醉的身板还真让她有点恼火,为什么别人想醉就那么简单,轮到她就这么难?
K站在暗处,看着飘窗上的女人一整瓶红酒不费吹灰之力就喝光了,而且是一瓶接着一瓶,从心里奉上双膝,佩服的五体投地。
J看了眼窗口摆着五个空瓶子,心有余悸的说:“这么喝,一会儿醉了怎么办?”
K转眸深深的看了眼J,说道:“能把她喝醉的人,恐怕只有她自己了!”
这话说的,绝对够气势,明摆着就是在说苏静若海量。
铺好了被子,苏静若大刺刺的走进浴缸,躺下后,长舒口气,自言自语道:“浴缸啊浴缸,看来最爱我的人是你,不会离开我,也不会走,每天都在这里等我,还不凶我,也不会对我说谎,只要我想,你就会张开怀抱的迎接我!”
唯有酒与浴缸是我真爱啊!
凌晨三点
苏静若准时与梦魇如约相会,只是这次更恐怖,梦里多了两个人,阿虎和乔文轩。他们俩一个满身是血,一个脸色青紫,惊得她‘啊’一声从浴缸里弹坐起,身上的睡衣湿漉漉的,冲了个澡后,她过着浴袍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木讷的盯着屏幕上的肥皂剧,不知所云。
直到天色见亮,苏静若才关掉电视,盯着茶几上的手机一直看,今天是周末,他们约好要去小木屋的,他不在,要去哪?
突然,手机亮起,苏静若几乎是一把就抄起手机,看到号码她动作缓下来,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声音有些闷闷的,“郑野,有事吗?”
“我去……苏静若,你不是把老子忘了吧?我还在住院,我可是病人啊,你都不来看看我?”
被郑野这么一嚎苏静若忙将手机移开,待他爆发完才又重新放在耳边,“知道啦,我一会儿去看你。”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还没吃早饭呢!”郑野吼,苏静若朝浴室走,“好好好,我去给你送早饭!”
“快点啊!”郑野顶了下腮,痞痞的说:“我要两只龙虾。”
苏静若一本正经的回:“好,两根油条!”
郑野继续点餐,“一份奶牛浓汤!”
苏静若用肩膀夹着手机,挤牙膏,“成,一碗豆浆。”
郑野抓了抓头,“再来份法式黑椒牛排。”
‘呼噜……噗……’苏静若漱了下口,刷牙,含糊其辞的说:“好……再来份油炸饼……”顿了顿,“一个够不?”
郑野喉结滚动,“俩!”
“收到!”苏静若戳了下挂断键。
郑野放下手机,卫凯站在床尾,一脸幽怨的表情看他,他左手拎着从彩虹轩买来的早点,一手拎着从新湖法式餐厅买回的早餐,而这些都是他半小时前点的,然后他绕了大半个城区买回来,屁股还没沾椅子上,他就不吃了。
“看什么看?”郑野瞥了卫凯一眼,卫凯嘴角抽搐,头重重的点了两下,“行!野哥,你真是我亲哥!”
郑野听出来卫凯这是内心受挫了,忙安慰两句,“我这是给你和黑岩他们点的,你们快吃吧!”
“……”野哥,你当我三岁孩子呢!
郑野看他离开,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对方接听,“您好,淳于宅邸,您找哪位?”
“麻烦让淳于昊接下电话。”
“……少爷暂时接不了电话。有事我可以帮您转达!”
郑野蹙眉,“不必了。”
挂了电话他琢磨,不方便接?
低头删了号码,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F国,淳于庄园。
苏亦琛靠在禁闭室的小床上坐着,昂头看着墙顶一处不大的小气窗,这是他度过的第二天了。
‘哗啷……’门发出响声,缓缓打开,一束光射进来,照在床上的人身上。
苏亦琛目光移过去,见到来人后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恭敬的喊了声:“祖父……”
淳于文仲上上下下的打量,严厉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问:“跟那个女人能分开吗?”
苏亦琛垂下眼睑,“她是我妻子,为什么要跟她分开?”
“你!”淳于文仲气得额际青筋暴起,一拳打在了苏亦琛的左脸上,“唔……”他头一歪,脸颊红肿,嘴里漫起血腥味。
抬手擦了下嘴角,继续说:“祖父,她是我真心爱的女人,请您成全……”话还没说完,淳于文仲一脚踹在他胸口,“不行!”
苏亦琛倒退了一步,闷着一口气,走回门口,直视淳于文仲的眼睛,“祖父,看在我过去为家族的贡献,只求您能容下她。”
“淳于昊!看看现在的样子!”他厉声斥责,“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没出身没地位的女人,她哪点配做我们淳于家的儿媳?”
苏亦琛唇线绷紧,“祖父,是我娶她,又不是她嫁给淳于家族。”
这话态度明确,即使她的身份不够成为淳于家的儿媳,他也不在乎!她取得又不是她的身份。
“你……!”淳于文仲刚要挥起拳头,被身后的人扶住,“祖父!别再打了!已经打了一天了,昊的身体要吃不消了。”
淳于文仲收回手,看了眼身旁的淳于敬,转而对苏亦琛说:“昊,你该学学你哥哥,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破坏计划!你自己想想,自从将她留在身边,你做了多少违背我们立场的事,还动用了我们F国的关系为她更改国际。你知不知道,中立国一旦搅和进其他国家的政事代表什么?”
苏亦琛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可面对危机的情况,他别无选择,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护她周全。
淳于敬看了眼苏亦琛,无奈的叹气,“昊,你就听祖父的,跟那个女人断了,现在莫晋城的磁盘我们也找到了,里面记录的内容也在破译中,很快会找到潜伏在F国中的右翼分子。只要铲除了他们的威胁,淳于家的政权也会稳固了!”
苏亦琛拧眉说:“哥,我们能掌握这些证据,别忘了是如何得到的。是用莫家人的命换来的!!”
淳于文仲冷眸睇了他眼,“昊,那是莫晋城自己选的路,他选了这条路的那天,就应该料想未来的险境。”
“祖父,你的意思是,他死了是找的?”苏亦琛气愤的攥着拳,他实在不能接受祖父的说法,“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都是值得尊重的。就像当初的林嫂!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在我眼前咽气时的不甘。他们虽然是我们的仆人,可也是人。生命值得我们尊重!!”
“淳于昊,看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淳于文仲厉眸吼,揪起苏亦琛的脖领,“仆人就要是尽忠给自己的主人,即使付出生命,对他们来说也是荣誉!”
“呵……”苏亦琛苦笑,“祖父,谁愿意去死?”带着讥诮的口气反问,“谁真正愿意去面对死亡?谁也不想死的,我面对死亡的时就惧怕过,我知道临死前的滋味,是想活下去的。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利益,就去挥霍其他人的生命……”声音戛然而止。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苏亦琛头偏向一边,嘴角撕裂,渗出一丝鲜血。
“祖父!”淳于敬看着苏亦琛脸颊上清晰的五个指痕,扶着淳于文仲的肩膀向外走,边走边劝,“祖父,让我劝劝昊吧,他性子拗的很,我们兄弟俩好好谈谈,也许能说通。”
淳于文仲粗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双眼暴怒的瞪着他,吼道:“昊,你再执迷不惑,我现在就派人杀了她!”
苏亦琛顿时神经紧绷,“祖父,不要!千万不要!你别杀她!”顿了顿,“你们要是把她杀了……”黑眸在两人身上游移,“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十足威胁的口气。
“敬,你听到没!”淳于文仲指着苏亦琛的手气得颤抖,“这还是我们淳于家的人吗?简直就是个毫无亲情,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咳咳……”人猛烈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