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电梯来了,苏静若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安静了。
拎着两包菜要走进去,温伯寒接过,“我拿着。”
其中一个阿姨别有深意的看着温伯寒,笑着说道:“温特助,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该早点娶回家的。不然,晚了可就要被人抢去喽!”
温伯寒笑,苏静若斜睨着眸子,在心里暗道,你难道就没别的表情?不会解释解释?可一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恐怕解释的后果,就是又牵扯起她勾引自己表哥,乱-伦之类的话题了,只好作罢。
走进电梯,两位热情的阿姨也跟着进去,原本有限的空间,让两位阿姨的谈话声占满,而身处话题中心的两个人,从温特助及温特助的女友,变成了温特助和他的老婆,称谓的转变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苏静若蹙着眉,想大声喊:我不是他老婆。
却听到温伯寒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他们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的。解释反而会带来麻烦!”
苏静若咬唇,点点头。
到了温伯寒家楼下,苏静若对着卓轶说:“一起上去吧。”
卓轶点头,跟着下了车,温伯寒看了眼卓轶,后者轻微的頜首,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表情不卑不亢,紧跟着苏静若。
温伯寒很久前就注意到苏静若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保镖,比起其他保镖,他更加内敛,而且气场十足。
她不简单,她身边的人也不会是简单角色。
从他的步履还有行动时的动作,温伯寒确定这个保镖绝对是实战型。
乘坐电梯,到了温伯寒的寓所,他按下密码锁,打开门,“请进。”
“打搅了。”苏静若点了下头,走在身后的卓轶也对着温伯寒轻微頜首,温伯寒淡然一笑。
走进去,温伯寒从鞋柜内取出两双拖鞋放在了地上,苏静若看了眼,一双淡粉色的女士拖鞋,她道了声谢,卓轶也换了拖鞋。
苏静若对卓轶说,“给我吧。”说完,去接卓轶手中的蔬菜袋子,卓轶坚持,“我洗菜吧。”
“不用,我可以的。”苏静若拎着一袋朝厨房走,卓轶注意到苏静若居然直奔厨房就去了,这里几百平,她看起来很熟悉,应该来过。
“我来。”温伯寒彼时走来,将卓轶手中的菜接过,微笑的对他说:“先去客厅等会吧。”
卓轶迟疑了下,还是走进去,偌大的厨房内,三个人各自分工。
卓轶坚持不让苏静若洗菜,因为两人去超市时,卓轶打了电话向苏亦琛汇报行踪。
得知苏静若要给温伯寒做饭,电话那段先是沉默几秒,苏亦琛想着苏静若这几天来月事,嘱咐道:“她碰不得凉水,洗菜、淘米这种事你做。”
“好的,苏少。”
……
卓轶将洗好的菜放在流理台上,苏静若切好装盘备用,回头对两个大男人说:“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温伯寒握着裤兜里的手机,他想拍她做饭的样子。
“……”卓轶捏着衣兜里的手机,苏少要看你做饭的样子。
见两人纹丝未动,苏静若蹙眉,“出去啊!”
“……我没事,帮你打打下手。”温伯寒解释。
卓轶看了眼温伯寒,说:“既然是苏总做饭,还是我留下帮忙吧。”
温伯寒抬眉,目光平移过去,看着卓轶,这时候……不需要主仆同心的。
卓轶假装看不懂的样子,对着温伯寒笑笑,后者也回以温和的笑。
“我不需要帮手。”说罢,苏静若走过去,将两人推出厨房。
‘咔……’厨房门关上。
苏静若轻吁口气,开始忙碌。
客厅内,卓轶与温伯寒相对而坐,温伯寒问卓轶喝什么,卓轶谢了句。
温伯寒去泡了壶茶返回,原本还一脸冷然的卓轶闻到茶香,睇了眼桌上的紫砂壶,兴致来了。
“这是唐茗轩出的紫砂壶?”卓轶的问题让坐在对面品茶的温伯寒抬起眼睑,“你是行家啊!”
卓轶嘴角上扬,明显因温伯寒的赞许而得意。
卓轶‘谦虚’的开始与温伯寒探讨紫砂壶文化,两人聊到兴起,温伯寒还拉着卓轶去看他书房里放着的藏品。
正所知己难寻,遇到了相同兴趣的人自然是放下了许多戒备。
推开书房的门,打开灯,书房里豁然明亮,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书香,到处是古朴雅致的家具,墙壁上的壁画却来自不同画派,艺术气息浓郁。
对面放着一个玻璃展柜,里面盛放着各种各样的紫砂壶,走进前,温伯寒打开,拿出一件小巧精致的紫砂壶递给卓轶。
“这个如何?”
卓轶的眼睛亮了下,频频頜首,转动壶身仔细看,“真是极品!”赞叹,“北宋时期的吧。”
温伯寒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两个男人开始在书房里相谈甚欢。
聊着聊着,卓轶无意间看到了温伯寒书桌上摆放的相框,开始还没注意,只觉得远远望去,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自家主人。
而背景似乎很隆重,看起来像是酒宴之类的,他们应该是站在颁奖台上,温伯寒垂眸看着身旁的女人,笑容和暖,眸光柔和的无法掩饰倾慕之情。
温伯寒说完,没有得到卓轶的回应,抬起时看到他的目光穿过自己,看向身后,他回头,顺着卓轶的视线看去。
女人精致的脸,带着一丝清淡的笑站在他身侧,温伯寒随口问了句:“拍的很漂亮吧。”
卓轶微怔,回过神,说:“怎么不摆你的单人照?”眼睛里是试探的光。
温伯寒一眼辨识,淡然一笑,道:“喜欢,就放了那张。”
卓轶哑然无声,他在明示他喜欢她。
暗暗扶了额,自家的主子要是知道其他男人的书房里摆着他老婆的照片,不知作何感受。
这事难办了!
“温特助!”卓轶正色道。
“?”温伯寒抬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即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内。
他是故意让卓轶看到那张照片的,不然这书房怎么会让其他人进来。
卓轶说:“我能冒昧的问句吗?”
温伯寒摊了下手,“请讲。”
卓轶的态度瞬间变得肃然、他斟酌了须臾,说:“温特助,我们苏总是个很优秀的女人,可是她并不适合你。况且……”顿了顿,“她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呵……”温伯寒轻笑,左腿搭在了右腿上,拄着额头,慵懒的靠着沙发上,“你是说苏亦琛?”
卓轶愕然,他都知道?
温伯寒垂下眼睑,又抬起,郑重的表情看着卓轶,“你是静若身边的贴身保镖,跟着她应该有段日子了。你确定我不比她的表哥更适合她吗?”
卓轶:“……”
温伯寒似乎也不在意卓轶的沉默,继续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会得到祝福。世俗与道德约束他们,即便相爱也无法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而我,可以给她爱和包容,给她绝对的支持与理解。还有一点,我可以给她这辈子苏亦琛都不能给予的东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卓轶拧眉,想说少爷已经给了苏小姐名分,可话在嘴边,却不能说,憋得他窝火。
“我可以风风光光的娶她,让她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不会像苏亦琛那般自私的禁锢她,他忘记了‘人言可畏’将多伤害一个女人。
若你真的是为你的雇主好,就应该无条件的站在我这一边。”温伯寒在试图说服卓轶,他甚至能猜到他就是苏亦琛安排给苏静若的保镖,而苏亦琛派到她身边的人,自然是自己的心腹。
他就是要大胆的冒险,去说服一个最不可能被说服的人,这种事,他不是一直都在做吗。
卓轶终是打破沉默,他觉得温伯寒太自以为是了,他根本就什么都不了解,却在这里指责苏少,如果这个是世界上要找一个对苏小姐最好的人,那么一定是苏少。
“温特助,我劝你还是死心吧。而且感情这种事是讲缘分的,你们这辈子可能没缘分吧。”卓轶说完,都觉得自己好笑,居然想给一位外交官灌心灵鸡汤。
温伯寒早已做足了卓轶反对的准备,他依然保持着谦和的笑,“你在说缘分吗?”顿了顿,“好!既然讲缘分,我更加坚定了要与她度过此生的信心。”
“?”卓轶不解,他这话从何而来。
“从她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之间便有了缘的产生,而几次的人生交汇,就是分的开始。
难道这不是老天给我和她之间的缘分吗?
经历了生死,看惯了冷暖,人生百态在我眼前已经淡如浮云,我唯一追求的是纯粹的感情,而她可以给我,我也可以给她。
与一个人生活一辈子,说起来容易,寻找起来却不易,我非常肯定一点,她就是我想要与之生活,走下去的那个人。
缘属天定,分乃人为。
现在我要牢牢的抓住我手中的缘,至于分,我会全力而为!”
温伯寒直白的誓言令坐在对面的卓轶竟无法接下去,他深深的看着,脑子在想,唯一对这个固执男人的回击,便是苏少也苏小姐的真实身份,还有苏少与苏小姐已经结婚的事实,可这个却又是最不能提及的,也不能被公开的。
一旦被众人知晓两人身份,恐怕要天下大乱了,欧美那边的黑帮对苏静若下了悬赏令,前几天去锦江酒店宴请陈秘书时,他就干掉了两个前来暗杀的杀手,若是再被皇甫家知道当年的莫初心没有死,苏小姐可真是四面受敌了。
身份不能公布,婚讯就根不能公布了。
太多的不能,太多的无奈,可背后的一切,都是苏少在用行动表明,他真的很爱她。
爱得深沉,爱得不惜与全世界作对!
不能说的秘密……他的秘密,他最深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