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位置的人颓废的垂着头,边打电话边褪下身上的西装,捏在手中,头上的汗珠聚集成一滴,顺着发尖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声线沙哑,魅惑低沉,他的声音原本就很好听,被情欲熏染后的声线更加的撩拨人心。
当温伯寒告知对方自己被下了药后,他余光向后扫了眼,想确认下苏静若的情况,让医生尽快准备救治方案。
只一眼,温伯寒愣住了。
他拿着手机的手握紧,有些尴尬的转回头,平静下情绪说:“她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手受伤了,还有……其他地方……”
被电话里的医生问具体什么名部位,温伯寒居然难以启齿,刚才的画面令人震撼,他实在觉得有些违背道德伦常。
须臾后,电话里传来催促声,“温特助,病患还有哪里受伤?”
温伯寒深吸一口气,“嘴唇……到医院你再检查吧。”
闵延生从后视镜看了眼,急忙收敛目光,继续开车,脚下的油门踩到底。
温伯寒扯下领带,上面的领带夹被苏静若在房间里偷偷拿走了,他不知道那个领带夹能做什么,但是她暗示性的拍了他三下还有那个眼神,他看懂了。
拍三下,三分钟。
眼神飘窗口,她从那里跳。
温伯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瞬间领悟的,总之在冲出门口的那一刻,他昂着头站在三楼的窗口下,张开双臂用最后的力气撑着,等着她跳下来。
可当窗户打开的那一瞬,他知道自己真的不行。
女人跳下的那一瞬,身后窜出一个人,接住了苏静若,两人被惯性冲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他看到苏亦琛将女人,小心的保护在自己的臂弯中,尽可能不让她收到伤害。
那种奋不顾身,千钧一发的情况,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多深的感情,温伯寒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想法,他们的感情……
温伯寒看着苏亦琛抱起人走回轿车,他的背影高大,挺拔,那是男人给女人的依靠感。
后座,苏亦琛一直在苏静若耳边低声喃呢,关切的问她哪里受伤没?而此时,苏静若顾不得回答问题,因为男人冰凉的体温更让她神往,她忽略他的问题,向他靠近,越来越近,樱唇啄着男人发凉的脸颊,苏亦琛目光一滞,暧昧的声音传来……
闵延生按下了车内的升降隔板,后排座椅与前排被阻隔,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他们,怎么能……
……
苏静若藕臂缠在男人的脖颈,将他紧紧的拉向自己,胸口贴着胸口,感受彼此强烈的心跳,如冲锋时雷鸣的战鼓,苏亦琛反客为主,女人的手揪着他的衬衫,白色的衬衫被她染血的手指蹭上了殷红的血迹,杂乱无章的血印如一个疯了的人在白布上作画。
带血的手猛地撕扯,白色衬衫的扣子溅落,她将自己送到他的怀中,脑子里混乱一片,太多的画面在眼前如电影胶片闪过……
槐桑别墅、生日宴会、笑声、祝福、屠杀、血腥,还有大火,最后的枪声,‘呯——’
苏静若好似心口被这声枪响贯穿,意识觉醒,托起男人覆在胸口的头,搂紧脖颈,温热的气扑进耳朵里,他浑身打了个颤,接着是女人轻柔低语:“苏亦琛,停……停下……”
这一声微弱的祈求浇灭了他,他突然放开她,将她撩起的衣服放下,粗喘着气抱紧她,力道有些粗暴,苏静若眉皱成川,她听到他说:“不想这么解决,就忍住了。”
苏静若低下头,咬住苏亦琛的肩膀,点点头……
好,我忍着。
肩膀被牙齿用力的撕咬,他紧绷着下颚,闭上眼,平息了好一会儿才压下。
一脚刹车,医院到了。
车门打开,苏亦琛将自己的西装罩在女人的身上,拢紧了衣襟,抱着人迈出了轿车,脚下的步子略显急促,温伯寒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担架车,苏亦琛将苏静若放在了另一架担架车上,两人被医护人员推进了医院。
……
苏亦琛站在抢救室的走廊内,眼前是窗口,窗外是漆黑的夜,他握着手机脸色阴沉。
“那边处理的怎样?”苏亦琛声音冰冷。
“别墅里的人都被带去警局控制住了,现在正在突审。”
苏亦琛微微眯了下眼睛,“一定要让他们供出幕后人,这次就算不能拖皇甫熠下水,也要折了他一只翅膀。”
“我尽力。”
挂断了电话,苏亦琛走回到抢救室门口,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单臂撑在扶手上,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看不出情绪。
时间分分秒秒变成了年年岁岁,苏亦琛从不觉得等待是件无法隐忍的事,可今天,他却厌烦这该死的等待了。
闵延生走过来,递上来一杯自动贩卖机的咖啡,“苏总,喝点暖暖身子。”
苏亦琛看了眼,接过握在手心里,温度传递到掌心,他莫名的想起车上的一幕,他手心里覆在那柔软的时候,也让他感觉到掌心里滚烫的,心也跟着滚烫。
“卓轶怎么样?”苏亦琛问。
闵延生回:“刚从手术室出来,现在在特护病房,没伤到骨头,额头和手臂封了几针。宁医生说休息一星期就可以出院。”
苏亦琛点点头,“让人好好照顾着。”
“是,苏总。”闵延生说,“宁医生那边已经安排人照顾了。”
人在宁智那里养伤他也算放心了。
今晚真是太蹊跷了,卓轶刚给他打电话没二十分钟就出事了,要不是他带人及时赶到,恐怕连同卓轶和苏静若今晚都要出事。
苏亦琛喝了口这廉价的咖啡,问:“行车记录仪拍到对方的车没?”
闵延生摇摇头,“行车记录仪被对方拿走了。”
苏亦琛脸色陡然一沉,眼睛危险的睨着,闵延生心下一紧,说:“交警已经将车拖走,会在车内提取指纹,周边的监控探头也派了专人去调取录像,希望能获得一些有利的价值。不过刚才得到点消息,说是事故发生地比较偏僻,周围暂时没找到监控探头。”
“知道了。”苏亦琛一口将剩下的咖啡喝下,纸盒用力一攥,被捏成扭曲的形状。
……
两小时后,抢救室的门打开,苏亦琛缓缓抬头,医生站在门口喊温伯寒家属,对面长椅上的人一拥而上。
温伯寒的脸色有些苍白,经过了药物的摧残,人的状态有些萎靡。
先开口的是一位打扮雍雅华贵的女人,她着身翠绿色的旗袍披着黑色的披肩,头发盘成复古的团髻,一枚银质的凤凰钗别在发髻上,声音关切,目露担忧的说:“寒之啊,你可吓死妈了。”
温家是个有名望的家族,祖上书香门第,温伯寒是温家的长子,寒之是他的字。
“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温伯寒歉意的对女人笑了笑。
“笙娉,有话等寒之休息好了再说。”
苏亦琛看了眼,说话这个按照年纪还有温伯寒与他的相似的脸型、眼眸及一身儒雅的气质,恐怕他就是温伯寒的父亲。
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还有两个佣人打扮的女人扶着担架车,应该是家里带来服侍温伯寒的佣人。
“对,对,你看看我,都是被吓得。什么都忘了。吴妈,顾嫂,快帮着医生带寒之去病房。”
话了一行人匆匆的离开。
苏亦琛从始至终没去看温伯寒一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的另一行字上。
09号抢救室:苏静若正在抢救中……
看着LED屏幕上一直滚动的字,他的眉心皱的紧紧的。
又过了半小时,红灯灭了,抢救室的门打开,“苏静若家属。”护士喊。
“我是!”苏亦琛几乎是同时从长椅上站起,盯着病床上的女人看,脚下的步子在别人眼中时那么稳健,可只有闵延生知道,苏亦琛今天的举动有些慌乱。
苏静若一脸憔悴,头发被汗水打湿,几缕青丝沾在她的脸颊上,苏亦琛低头,整理了下她的发,“辛苦了医生。”
担架车被护士推行向特护病房,苏亦琛一直在旁边跟着,苏静若缓缓睁开眼,看到男人淡漠的一张脸时不时回头看她,手握着病床的护栏,她浅浅的勾唇。
温伯寒联系的医院,他们都被安排在特护病房,单人间。
苏静若的手上挂着点滴,苏亦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冷着一张脸。
夜已深,他的脸上略有倦怠,可还是坐的笔直。
“那群人抓到没?”苏静若闭着眼说。
“抓到了,在警局。”
苏静若缓缓睁开眼,眼眸锐利冰冷,“被我刺伤那人呢?”
苏亦琛说:“左眼保不住了。”
“呵……”苏静若幸灾乐祸的笑,一字一句道:“便宜他了!”
苏亦琛看了她眼,“不会便宜他的。”
苏静若视线移到苏亦琛的脸上,“是皇甫家的人派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