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心里也最不爱听人说她是妾室,况且她心里也一直看不上陈方氏这等攀附叶家,还要在叶家人面前装模作样的行为,叶家肯收留他们已经是看在亲戚的情面上了,他们却还不知足,还想谋夺叶家的财产?
谁给他们的勇气,让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在叶家的地盘上这么为所欲为?
李姨娘冷冷笑了笑,袅娜着走到梳妆台前,看了看被陈方氏翻的一塌糊涂的首饰盒,眸色一冷:“口口声声问我是什么东西,我倒还想问问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在叶府耀武扬威?你不过是来叶府摇尾乞怜的罢了,老爷大发慈心,看你们家寡妇失业的,赏你们一口饭吃,还敢给我得寸进尺?真当叶家是好欺负的了?给你面子敬称你一声夫人,你倒还给脸不要脸了?你有什么资格称夫人?你配吗?我今儿便是叫你贱人,又有谁能来给你撑腰!”
陈方氏气得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好半天才颤声道:“好啊你个狗奴才,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今儿非要跟表哥告你一状不可!你给我等着,表哥回来定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我非要你跪下给我赔罪不可!一个当姨娘的,有什么好牛气的?我是表哥的正经亲戚,是做正室的,比你高贵得多!”
“哎呦呦,您真高贵啊,成天在我们叶府蹭吃蹭喝,吃着叶府的饭,惦记着叶府的财产,还骂着叶府的人!我们就是养只狗,天天喂着它,它还知道摇摇尾巴哄我开心呢!养着你们家人,顺心的事儿一件没有不说,还要天天提防着你们算计我们叶家,这不等于养了一窝白眼狼么?像你这种恩将仇报、不知好歹的女人,简直比叶府养的狗都不如!有您这么高贵的亲戚,真是叶府的耻辱啊!”李姨娘冷哼了一声,挑挑眉毛,阴损的话一句接一句蹦出来,气的陈方氏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陈方氏眼珠子瞪得溜圆,眼圈儿都红了,胸膛不住的起伏,好半天才咬牙说道:“我、我是有教养的人,不跟你这有娘养没娘教的说话!等我去告诉表哥,让表哥活活打死你,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陈方氏说罢就要往屋子外跑,走时还不忘抱紧了怀里的金银首饰,李姨娘哪里能容得下她带着自己的东西跑?冲着屋子外面喊了一声:“把人给我堵回来!”
叶府的下人大多是从江南回来的,在李姨娘手底下管教了将近十年,是以这些下人虽然敢在李姨娘不在的时候放肆,却不敢在李姨娘面前说半个“不”字儿。
李姨娘的话在下人之中本就是极有分量的,而在颐和轩伺候的都是李姨娘的心腹,对她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如此一来,旁的地方不论,颐和轩内,李姨娘的话那就是令行禁止的。
此刻见李姨娘下令,颐和轩周围的丫鬟仆妇对视了一眼,登时就站出来十几个人,生生把个想要跑出去的陈方氏给押回到了李姨娘面前。
李姨娘看着被丫鬟婆子压着还不断挣扎的陈方氏,冷冷笑了笑,扬手就是一个耳光:“跑?你再给我跑啊!怎么不跑了?”
陈方氏瞪着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李姨娘:“你敢叫人抓我,还敢打我?你不想活了?”
“自古笑贫不笑娼,何况我还是个姨娘?怎么说我也是过了明路的,虽说上不得台面,却也不是见不得人!我有老爷疼爱,穿金穿银是我应当应分的,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不光没了男人,还穷!一家子跟个水蛭似的,自己巴巴的凑上来想算计叶府,还指望我供着你们?白日梦做的倒是美!问我想不想活,你有那本事么?你要真想耍手段,我也乐意奉陪,端看咱们谁狠的过谁?”李姨娘朝陈方氏的脸上唾了一口,冷笑着骂道。
“你、你不知羞耻!你是个见不得人的小妇,是个奴才!我是你老爷的表妹,是叶府正经的主子,你敢跟我这主子顶嘴!你不想活了?来人呐!姨娘犯上啦!姨娘杀人啦,快来人救命啊!”陈方氏挣扎了半天,见实在没法从丫鬟手底下挣脱出来,只能高声叫骂起来,临末了还大喊大叫,指望能把人引来。
李姨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喊,可劲儿的喊,等你喊累了咱们再说话,看你把喉咙叫破,能有几个人来救你!”
说罢,李姨娘使了个眼色,丫鬟们立刻将陈方氏重重摁在冰凉的地砖上,任凭她大声吼叫挣扎。李姨娘则坐回了绣榻上,又绣起方才的牡丹花瓣来。
叶昙幽和叶芸香知道以陈方氏的能耐还不是李姨娘的对手,所以也并未插手,就那么看着,可此刻陈方氏大声喊叫,把颐和轩弄得颇为闹腾,叶昙幽生性喜静,实在有些受不了,便放下了花撑:“娘你何必跟她用这般水磨工夫?简直烦死了!”
李姨娘瞥了陈方氏一眼,笑了笑:“不这么着,哪有什么趣儿呢?她方才那般放肆,我要是给了她个痛快,才是真叫便宜了她!”
叶芸香冷冷盯着地上的陈方氏,撅起了小嘴:“她儿子不是好人,可见她这个当娘的也不怎么样,娘你千万别轻易放过了她,好好教训她一顿!”
李姨娘点点头,摸摸叶芸香的头笑道:“就是为了你们,娘也不能放过她!这叶府的家当是咱们的,娘弄到手之后还要分给你们姐弟呢!哪能由得她们打算盘?美得她们!”
这时候陈方氏也把嗓子喊哑了,音色嘶哑了起来,声音也变小了,她伏在地上气呼呼地喘着粗气,瞪着眼睛看着李姨娘:“我不喊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还不快把我放了!”
李姨娘见时候到了,笑着自绣榻上走下来,踢了踢陈方氏的脸:“放了你,再让你拿着我的首饰跑出去?哪儿那么便宜你!来人呐,把她的嘴给我堵上,捆上扒光了,一件衣服都不许留!”
李姨娘话音刚落,立刻有婆子取下身上挂着的围裙团了团塞进陈方氏嘴里,又有人脱下身上的粗布衣裳撕开来当做绳子,将陈方氏捆好了,紧跟着众婆子一起上手,把陈方氏扒得精光,衣服里的首饰自然也一件没留下。
陈方氏见自己变成这幅模样,终于开始恐惧起来了,这李姨娘看来也不好惹啊,虽然她地位比叶棠花低,但手段却比叶棠花狠毒得多,叶棠花虽然说动不动就打人,可总还没撕破脸面,这李姨娘一出手就是不死不休的格局。看李姨娘如今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实在不像没有把握。如此一来,陈方氏不能不担心自己的下场了。
李姨娘看着瑟缩着的陈方氏,冷冷笑了笑:“你自己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是姨娘又如何?我今个儿就羞辱你这陈家的夫人了,怎么着吧?你是陈家的正室夫人,这个时候又有谁能帮你?还是说你自己能救得了你自己?我现在就算是放了你,你敢跑么?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何况你不过是只讨饭的癞皮狗?哼,夫人?夫人算个什么东西!就你这贫家妻,活的还不如我富家妾!”
陈方氏这个时候已经不敢再跟李姨娘顶嘴了,而且她嘴被堵上了,也没法说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忍气吞声,心里想着等脱了身之后再找叶远志告状报复。
李姨娘看着缩成一团的陈方氏只觉得可笑,刚才这女人气焰何等嚣张?如今还不是让她制服了?叶棠花连这女人都对付不了,可见手段还不够狠不够老练。她从前栽在叶棠花手里,也只是因为手段不够狠,也太轻敌罢了,只要她认真谋划,叶棠花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她想到这里,又把注意力转回到陈方氏身上,盯着陈方氏看了许久,蓦地展颜一笑,蹲下身子拍拍陈方氏风韵犹存的脸蛋:“你也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惹错了人,我们叶家虽然仁慈,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老爷不在,我就替他处置了你吧!你也不用再想着怎么告我的状了,你觉得我还会给你见老爷的机会么?”
李姨娘说罢,不顾陈方氏惊恐的眼神,朝着周围的丫鬟吩咐道:“去找个麻袋来,把这女人装进去,送到赵妈的男人那里,就说他的女人为我而死,这份情我记着,现在还他一个女人,让他随便用!明天我打发他回江南看宅子,让他把这女人带走,随便他怎么处置,只要把人看好了别乱跑就成!”
她话音刚落,丫鬟婆子们立刻将梗着脖子大声嚎叫的陈方氏制住,一个丫鬟寻了个小绣凳一下子将陈方氏砸晕了,半死不活地撞进麻袋里从小门偷偷抬走了,又有丫鬟留下来清理屋子,把首饰收拾好。从李姨娘下令到屋子恢复原样,整个过程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叶昙幽默默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待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方向李姨娘幽幽一笑:“这下子,咱们这儿终于彻底清净了。”
李姨娘点点头,勾起了唇角:“是啊,这回咱们家能清静好一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