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挥着锄头锄了几下,翻出来的都是土块,一旁一直在留意着的林金河见状,连忙走过来,笑道,“陈书记,这挖冬笋不是随便拿着锄头就往地上锄,这个有讲究的,刚才我说的那种有冒出个小头在地面上的那种就不用说了,容易找,至于全部埋在地下的,一般就要观察下地面了,如果地上的土块有稍微凸起一点点,可能下面就有冬笋了。”
“这干农活也是有学问的,大家都听到了没有,待会挖冬笋的时候,可别把整片竹林的土地都翻起来了,要找准了再挖。”陈兴听到林金河的话,半开玩笑的说着,脸色也逐渐正经了起来,道,“这每一行都有学问,我们这些当干部的,应该多下下基层,农业是民生之本,是立国之本,我们这些干部要是不多下来了解,只坐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拍屁股决策,那是对老百姓最大的不负责任,思达同志,你说呢。”
“陈书记您说的是,做什么工作都要有充分的调研和了解。”卫思达点头道。
一行人有说有笑,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地面上已经刨出了不少冬笋,陈兴看着这些冬笋,询问着林金河,“这种冬笋拿到市面上去卖,一斤能卖多少钱?”
“一斤能卖七八块吧,听说有的地方能卖到十多块。”林金河道。
“每个地方的市场行情不一样。”陈兴微微点着头,随即又道,“那你这些竹林里的冬笋也能有不少收入才是。”
“顶多也就卖个两三千块。”林金河摇头笑道,“而且还不一定能卖完,因为我们这里不缺冬笋。”
“这倒也是。”陈兴听到林金河如此说,点头道。
挖出来的冬笋装了好几个布袋,其他人帮着林金河扛着挖出来的冬笋回去,陈兴也要帮忙扛个布袋,被黄江华给抢了先,在场的人也没人敢让陈兴真的扛,人手充足,最后陈兴除了拿着个锄头,反倒是落得个轻松。
回去的路上,陈兴思考着村民增收的途径,干部下来驻村,与村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形式而刻意这样去做,了解民情民意,加强农村的精明文明建设,帮助村民增收创收,这才是本质目的,也是有实质意义的事情,而不是为了驻村而驻村。
“对了,我看那个货车是从山上下来的,好像上午就走了个两三个来回的,那车是干什么的。”陈兴指着环山而建的小水泥路,问着一旁的林金河。
“那车呀,是山上矿泉水厂的运输车,每天都负责往外运矿泉水。”林金河笑道。
“矿泉水厂,你们这还有矿泉水厂?”陈兴很是惊讶。
“有呀,好多年前就有了,陈书记,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嘛,就我家门前流过的那条小溪,溪水都能直接瓢起来喝,那水就是从山上下来的,矿泉水厂就建在山上。”林金河解释道。
“哦,这矿泉水厂多大的规模,发展得怎么样?”陈兴听到这山里还有矿泉水厂,一下来了兴趣。
“规模也不大吧,早几年好像在市里做得还挺红火,还在市电视台做过广告了,现在早不行了,生产出来的矿泉水也就在县里能卖一点。”林金河说道。
说着话,几人已经从山林上下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传进耳里,小溪就在眼前,陈兴此刻再次听到林金河提到这溪水,不由得走了过去,清澈见底的溪水让人赏心悦目,陈兴试着用手瓢起一点喝着。
“陈书记,您觉得如何?是不是比那自来水强了千百倍?我去过县里,县里人喝的那种自来水,味道太重了,像我是完全喝不惯。”林金河道。
“嗯,是挺甘甜的。”陈兴点了点头,抬头往山上看着,这是纯天然的山泉水,有这么好的水质资源,这惠山县没有利用这个优势将矿泉水厂做起来着实是有点可惜了。
心里想归想,陈兴知道自个对情况还不是十分了解,现在下定论也还太早,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慢慢去了解。
中午在林金河家里吃午饭,林金河笑着将今天挖的冬笋捡了个个头大的洗净下去炒菜,说是让陈兴等人先尝尝山里的冬笋。
林玉瑜在林金河家边上晃悠着,手里拿着手机不时看看,见到林思语从屋里出来时,林玉瑜脸上露出雀跃的笑容,将林思语拉到一旁窃窃私语着。
新城酒店,张立行在自己平常专用的包厢里吃饭,偶尔看下时间,又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往下看着,张立行的神色有些烦躁。
“小王,你再打电话给孙宏兴,问他过来了没有。”张立行不耐烦的挑着眉头,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准备拿手机打电话的王华成见状,也没急着打电话,走过去开门,见是孙宏兴,王华成笑着收起了手机。
“市长等您好久了。”王华成道。
“为了等小江,耽搁了点时间。”王华成带着身旁的年轻人进来,朝张立行解释着。
“来了就好,坐。”张立行目光从王华成身旁的年轻人脸上扫过,淡然点了点头,也走到座位上坐下,
“市长,这是张万正抽调的那个专案组的成员,叫江宇,您要了解什么可以向他了解。”王华成介绍着身旁的年轻人。
张立行打量着王华成说的年轻人,对方临近中午说有个惊喜,看来就是这个小年轻了,孙宏兴昨晚还说张万正抽调的专案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没想到今天就给他将里面的人给拉了一个出来,张立行眼里也不禁也有些喜意,事实证明只要努力,就有空当可钻。
“小江,不要紧张,吃过午饭没有,没有就先吃一点。”张立行笑容和蔼,眼前的年轻人明显是有些拘谨了。
“张市长,不用不用,我待会马上就又要回单位了,不能出来得太久。”江宇连连摆手。
“是啊,张市长,小江中午是以母亲突然身体不舒服为借口出来的,张万正搞的那个专案组,控制得很严,每一个人要单独出来都要记录,没有十足的理由还不能出来。”孙宏兴这会也说着,“所以张市长您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小江待会是还得赶回去。”
“那行,我就不绕弯子了,小江,我问你,你们在办什么案子,竟然涉及到了梁婧?”张立行闻言,也不再废话,他比谁都没耐心。
“是秦鹏的案子。”江宇如实答道。
“秦鹏?秦鹏又是谁?”张立行皱眉,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知道秦鹏这么一个小人物。
“是丰山区地税局的一个副科。”
“一个区地税局的副科,能有多大的案子,还用得着张万正亲自抽调人成立一个专案组来查?”张立行目光微凝,只是稍微一寻思,便从江宇这话里已经能得到足够多的信息,张立行的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江宇犹豫了,往孙宏兴的方向看了一眼,孙宏兴见状,微点着头,道,“小江,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市长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隐瞒。”
孙宏兴的话让江宇不再迟疑了,将有关秦鹏案子的调查说了出来,但那段录音的事,他并不没有直接听到,只是无意中听说而已,道,“这件案子,我们这些专案组里的成员都或多或少有听说和猜测了一些,大家心里都有点底,最后很可能是指向市里的某位大领导。”
“怎么,连你们专案组内部的人,对案情都不是全部了解?”张立行再次皱起了眉头。
“嗯,我们也不是对案情全部了解,因为张书记他是采用分割查案的方法,将我们专案组的人再细分成几个小组,每一个小组各自负责自己的一块,各自不能互相打听,每一个小组的负责人直接向张书记汇报,然后再由张书记统一指示下一步的工作。”江宇道。
“弄得这么小心谨慎,这到底是在查什么。”张立行下意识的转头看着孙宏兴。
“不知道这个张万正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不过人家不愧是从省纪委下来的,这查案的手段和方法,可真是让人不好钻空子。”孙宏兴感叹道,“估计这张万正也知道纪委内部同样是鱼龙混杂,他一个外来的人采用这种方法查案,的确是能最大限度的排除意外因素。”
“甭管他多有本事,这里是望山,他就算是省纪委下来的,也不是他想查谁就能查谁的。”张立行怒气上涨,拍着桌子。
孙宏兴听到张立行的话,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朝江宇使了使眼色,示意对方接着说。
江宇还没开口,张立行已经先问道,“小江,你之前说你们办的案子最后是指向市里的某位领导,你说的是谁?”
“张市长,是……是…”江宇结巴着没开口。
“啧,怎么说个话都不利索。”张立行心情烦躁,没好气的说着。
“张市长,那我说了?”江宇小心的问了一遍。
“让你说就说,又不会吃了你不是。”张立行摇头道。
“张市长,我们听说最后好像是要查您。”江宇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小了下去,瞥了张立行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桌面。
‘啪’的一声,张立行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瞪着一双眼睛,张立行神色狰狞,“查我?嘿,张万正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张市长,这我也不敢百分百肯定,只不过我也是在专案组里面,虽然和其他小组的人不能互相打探案情,但有一次我和负责直接审讯秦鹏那个小组的一个朋友私下吃饭,他不小心说漏了嘴,所以我才知道了一点,其实也不只是我,专案组里的人,大家都是多多少少有点猜测的,只是没人敢乱说,都知道这件案子关系重大。”江宇说道。
“那你倒说说,凭什么猜测是查我。”张立行冷笑着,他就不信张万正敢查他,大家都是市委常委,市里的主要领导,张万正没资格查他。
“我也是听那说漏嘴的朋友说秦鹏涉及到一段录音,那段录音是他录的,是……是您和梁婧。”江宇说到这里,轻咳了一声,没敢再说下去。
“让你说就说,怎么一直支支吾吾的。”张立行不耐烦道。
“张市长,那段录音是您和梁婧晚上在干那啥时上时录下的。”江宇见张立行绷着一张脸,只好说了出来,不过也不敢说得太直白。
张立行神色一窒,本就瞪着的一双眼睛,瞳孔放大着,死死的盯着江宇,对方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张立行几乎是已经相信了。
包厢里寂静无声,江宇把该说的都说了,这会见张立行脸色都快能吃人了,他自然是识趣的闭嘴,一旁的孙宏兴此刻也是噤声,他知道张立行现在肯定是在暴怒的边缘,得给张立行一个消化的过程。
王华成不动声色的站在边上,眼睛木然的盯着地板,这个时候,就连他这个秘书都不敢说话,暗地里瞥了张立行一眼,王华成不知道该说什么,张立行跟梁婧的关系,没有谁比他这个秘书更清楚,没想到这次竟然被人录了音,王华成脸皮子直抽着,他此刻就想到了一句话,这就是管不住裤裆惹的祸,但作为男人,王华成也知道谁都不可能是柳下惠。
好一会,张立行才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下来,问道,“知道录音是什么时候录的吗?”
“市长,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就只知道这么个大概,还是别人说漏嘴我才知道得多一点,对案情了解最详细的,是负责审秦鹏的那个小组,现在梁婧被带回去,也是他们那个小组审,我们其他小组不能干涉也不能打听的。”江宇说道。
张立行阴沉着脸,没再问什么,他知道江宇差不多是把该知道的全说了,再问也没啥有价值的东西了。
气氛沉寂着,江宇看了下时间,向孙宏兴投去了眼神,见孙宏兴点头,这才站了起来,“张市长,我还得赶回委里,您看?”
“嗯,你先回去。”张立行脸色缓和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小江,这次你做得很好,我不会亏待你,以后有什么消息,你要及时送出来。”
“好的,我明白。”江宇点着头。
目送着江宇离开,张立行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江宇带来的这个消息比昨晚梁婧被纪委带走的事给他的冲击更大,确切的说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他再怎么护着梁婧,对他而言,梁婧也只是一个外人,关系到自己的事才是真正要紧的事,不过现在他显然更加对梁婧的事坐视不理了,因为这也已经涉及到了他自己。
“宏兴,这个小江信得过吗?”张立行沉默了片刻,转头问着孙宏兴。
“肯定信得过,市长您放心,他既然过来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了。”孙宏兴嘿然一笑。
“你昨晚还说张万正抽调的那个专案小组不好渗透,怎么这么快就能拉出一个人来?”张立行疑惑的看着孙宏兴。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江宇家里缺钱,我从这点入手的,不过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容易就会被收买。”孙宏兴笑道。
“他需要钱干嘛?”张立行追问了一句。
“他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是个药罐子,父亲又没赚钱,老两口都靠他们小夫妻在赡养,家里又有小孩,这经济压力估计也挺大,这小子怕是满脑子都想着钱了吧。”孙宏兴道。
“是嘛,有弱点能抓住就好,这样的人容易控制。”张立行听到孙宏兴的话,心里放心了不少,江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现在这个小人物很有可能会起到关键作用,就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对了,刚才忘了问他这秦鹏跟梁婧是什么关系了。”张立行皱了皱眉头,纪委既然在调查秦鹏和梁婧,那两人的关系肯定也有调查,这比他自己再重新找人去调查省事多了。
“我问过了,秦鹏和梁婧是同学,两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孙宏兴说道,今天江宇同张立行说的这些,他在来的路上就先向江宇了解过了,甚至还问得更详细,这会张立行问,他直接就说了出来。
“小学到高中的同学?那关系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张立行眼里冒着寒光,他想到了昨晚梁婧同他说要他帮忙一件事,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最后赶上纪委的人过来,梁婧没来得及说,此刻再听到秦鹏早就先被纪委的人控制,手上又有自己和梁婧的录音,这些事联系起来,张立行不难猜想出一些,此时脸色更加铁青了几分。
“这对狗男女。”张立行突然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骂道。
“市长,现在当务之急是及时了解案子查到什么程度,然后想办法。”孙宏兴被张立行突然拍桌子给吓了一跳,出声道。
“你让那江宇尽量去打听案情,至于对策,慢慢再想不迟,这里是望山,张万正一时半会还翻不了什么浪来。”张立行阴沉着脸,他知道现在不能急,越急越会自乱阵脚,但秦鹏手上那个录音也不能不管,那对他来说就是定时炸弹,现在张万正还只是刚开始调查,时间一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张立行越想越是冒冷汗,幸好他现在就得到了风声,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市长,我在想,这么大一个案子,张万正是不是先获得陈书记首肯了?”孙宏兴看着张立行道。
孙宏兴的话让张立行心头一跳,更大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张立行眼底深处头一次出现了些许惊慌。
凝重的气氛在让整个包厢愈发显得寂静,张立行不说话,孙宏兴和王华成两人也只能跟着沉默,这次谁都能想到张立行多少遇到了一些麻烦,结局他们猜不到,但他们是同张立行绑在同一辆车上的人,只能是跟着同进退。
冷风吹得车窗瑟瑟作响,夜晚的山村,寂静而安谧,尽管此刻只是晚上七点左右,但黑乎乎的山路却是未见一个人影,只有偶尔行驶过的一辆摩托车才会让人意识到这山里原来还住着人家,夜晚的山里,生活单调而枯燥,村民们除了凑起来打打牌聊聊天,要么就是在家看电视。
县里的数字电视还没将线路拉到这里来,村民们都是单独买的那种‘大锅盖’立在屋顶上接收卫星信号,这其实是被广电部门所禁止,被抓到就会没收,但陈兴看到了之后也没说什么,规章制度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一个市委书记也不可能这么死脑筋。
车子在山路上行驶着,陈兴这会准备到镇上,除了他的秘书和司机,同行的还有卫思达和林思语,至于另外一名工作人员,看到村民们在打牌,玩那种三块两块的小钱,也饶有兴趣的上去凑热闹,并没跟着出来。
“小黄,这次驻村的记录要做好,回去要弄个总结出来,村民们反应的每一个问题也要详细记录,认真解决。”陈兴坐在车里,随口对黄江华说着。
车子后面,一辆摩托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林玉瑜坐在车上,披着一件外套的她,身子仍有些发抖,夜晚的山里不是一般的冷,而且是时值十二月寒冬,白天有太阳的时候还没感觉,这一到了晚上,坐在摩托上吹着山风,林玉瑜冷得上下牙关紧咬着,小嘴唇都冻得发青。
“小林,你冷不冷,要不要我把外套给你。”郑辉似乎感受到林玉瑜身子有点发抖,关心道,难得有机会向这心上人献一下殷勤。
“得了吧,你把外套给我,小心你自己冻成筛子,我看你也没好到哪去。”林玉瑜嘴角撇了一下,郑辉坐在前面开车,只会比她更冷。
“哎,还是当领导舒服,你看人家坐小车,车子里还有暖气,咱们苦逼的开着摩托车在吹山风。”郑辉苦笑着,“小林,你那法子到底行不行,你能把那陈书记忽悠进那游戏厅?要是没成功,晚上咱们可就是瞎折腾,这山风吃得够呛。”
“试试看呗,再说晚上可不是我让思语忽悠他出来的,我听思语说是这位陈书记自个提出要到镇上走走,看看镇上的情况,所以才出来的。”林玉瑜说道,说话转移了注意力,她感觉身上的冷意好像也少了几分。
“要是白天出来还好些,这晚上真是够冷的。”郑辉笑了起来。
“没办法,就算不去那游戏厅,这位陈书记出来了,咱们不也得跟出来,谁让这是咱们的任务。”林玉瑜说道。
“对了,郑哥,你说要不要向所长汇报?”林玉瑜问了一句。
“汇报什么?”
“汇报陈书记出来镇上的事呀。”
“你要是打算引那陈书记到那家游戏厅,我认为最好还是别向所长汇报。”
“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林玉瑜最后沉默了下来,郑辉言语间暗示所长叶培才跟那家游戏厅有关系,林玉瑜并非听不出来。
“小林,你如果真想查那家游戏厅,这次或许也是一个机会吧,你的法子虽然不一定可行,但这总比自个冒冒失失的去查那家游戏厅好。”郑辉见林玉瑜没说话,出声道。
“郑哥,所长真的是你说的那种人吗?”林玉瑜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小林,你刚从警校出来没多久,不要把谁都想得太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郑辉道。
“可我看所长一直是很正派的一个人呐。”林玉瑜说道。
“你觉得正派就对了,哪个当领导的不会把自己弄得正派一点?”郑辉笑着嘲讽,“谁都懂得给自己披一件好看的外衣。”
“不过我跟你说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要不然我就倒霉了。”郑辉说完,赶紧又道。
林玉瑜点着头没说话,所长叶培才给他印象一直很好,始终是一副和善而又平易近人的样子,林玉瑜真不愿将叶培才想成郑辉说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