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跑进来的李艳丽也看到了陈兴,脸色同样是有些惊愕,小嘴微张着,李艳丽险些就喊了出来,好在看到一旁的顾盼男,李艳丽也及时的收住了嘴,眼神往顾盼男身上多打量了一下,李艳丽最后看向陈兴,似笑非笑的瞥了陈兴一眼,李艳丽像是不经意般的往后一站,几乎同陈兴挨在一起。
陈兴眉头跳了一下,身旁这女人,他可是知道对方会干出那种疯狂的事情来着,酒吧的卫生间,荒野郊外,这女人完全不能用平常女人去看待,这会一边还有个顾盼男,陈兴还真怕自个的领导形象一下子就毁了。
李艳丽嘴角微翘着,噙着一丝笑意,眼下电梯里就她还有陈兴、顾盼男,陈兴和顾盼男一眼就能看出是一块的,李艳丽看了下电梯那亮起的楼层号,她是住在八楼,另外十楼的也亮着,很显然,陈兴和顾盼男是到十楼去。
八楼先到了,李艳丽走了出去,末了,不忘了回头看陈兴一眼,手指头轻敲着那电梯的金属门,发出叮叮的声音,而后才走了出去。
陈兴看到李艳丽出去了,这才轻吁了口气,心里端的是哭笑不得,来这里竟然也会偶遇对方,两人这算不算是有缘?
十楼也转瞬即到,陈兴扶着顾盼男到家门口,顾盼男拿起钥匙开着门,转头看着陈兴,“陈书记,都到这里了,要不您进来坐会吧。”
陈兴抬手看了下时间,才八点多,并不算晚,也没拒绝,点了点头笑道,“也好。”
四十来平米的单身公寓,小客厅,同客厅仅隔着一个屏风的床铺,还有厨房,阳台,卫生间,看着不大,但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布局也是错落有致,再加上女人家爱收拾和居家的布置,干净爽朗而又温馨,让人看着颇为舒心。
陈兴临上前来并不知道顾盼男是住这种单身公寓,想到刚刚在楼下听到顾盼男说没有丈夫的事,陈兴心里实则好奇不已,但有可能涉及到别人的隐私,陈兴也不会去多问。
“陈书记,地方小了点,您别介意。”顾盼男请着陈兴坐下,说道。
“也不会小,你这在单身公寓里应该也算是大的了。”陈兴笑道。
“恩,比起其他单身公寓是大了点,连外面的阳台,实际面积有四十五平呢,当时我是看开发商多送了个阳台,这才买这里的。”顾盼男笑着点头,自己也撑着沙发坐下。
“小顾,你这扭了脚,手又受了伤,自个一人怕是不方便,我看你还是打个电话让你家人过来,有个人照顾也会好点。”陈兴看了一眼顾盼男扭到的脚,不知道扭得如何,但女人穿高跟鞋跑的时候扭到,想必也不会好到哪去。
“陈书记,没事的,我还没那么娇贵呢。”顾盼男笑着摇头,“等下揉点红花油,明天起来应该就好多了。”
“好吧,那你自己多小心。”陈兴点着头,又道,“明天要是不能去上班,你也不用勉强,让李颖帮你请假,请个一两天的也不碍事,你们领导要是敢不批准,我打电话去批评他。”
顾盼男听到陈兴开玩笑的话,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几次接触下来,她确实没从陈兴身上感受到半分领导的架子,正如陈兴自个所说,或许陈兴在私下里也只是把自己当普通人一般,不把人分三六五等,不分高低贵贱,一视同仁。
目光在陈兴脸上游离着,顾盼男在悄然观察和审视着陈兴,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来到望山的时日尚短,但已经接连下达了几份文件,禁止基层乡镇向老百姓乱收费,严控三公消费,而类似公款吃喝这些,虽然在以前也早有文件明令禁止,但谁都知道只是做做样子,根本没有人真正在意,但陈兴过来后,明显能感觉到跟以前不一样。
顾盼男坐下片刻后,这才想起自己都没给陈兴倒水,失了礼数,赶紧站起来,“陈书记,我给您倒杯水去。”
“小顾,不用了,你这脚扭了,就不用乱动了,好好休息才是,我就不打扰你了,今天晚上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陈兴笑着制止顾盼那站起来,说道。
“陈书记,不碍事的,您是客人,我总不能让您干坐着,连杯水都没倒,那可就是我招待不周了。”顾盼男轻声笑道。
“要招待的话,等下次来做客,你伤也也好了,再好好招待。”陈兴笑着站了起来,将顾盼男送上来,他其实也不想多呆,孤男寡女的,多少也会让人觉得敏感。
“陈书记您真要走了?”顾盼男眼里有些不舍。
“我得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吧。”陈兴点了点头,“你就不用送出来了,多坐下休息。”
顾盼男闻言,还是站了起来,陈兴离开,她也要去关门,也该送陈兴出去。
“小顾,不用出来了。”陈兴到了门口就道。
“恩,那陈书记您慢走。”顾盼男看着陈兴。
笑着同顾盼男点了点头,陈兴转身离去,后面的顾盼男依然站在门口,直至陈兴进了电梯,这才回身关门。看着再次空落落的屋子,顾盼男心里也跟着空荡荡起来。
扶着墙走着,顾盼男从抽屉里找出了红花油,走到卫生间,刚刚手臂被铁棍打到的她,这会依然是钻心的疼,要不是手臂还能抬起来,顾盼那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胳膊被打断了。
将身上那检察院的制服外套脱掉,解开里头的白衬衫纽扣,顾盼男把衬衫从肩膀褪下,从镜子里,顾盼男已经能看到自己那淤青的地方,就好像一个铁棍的痕迹,隐隐有些淤血。
对着镜子看着,手从那淤青的地方拂过,顾盼男疼得倒吸了口冷气,拧开了红花油的盖子,顾盼男倒出来轻轻涂抹着,不时咬着的牙齿能看出她在强忍着疼痛。
抹完手臂上的伤处,顾盼男愣愣的看着镜子,凝视着镜中的那一个自己,洁白丰润的脖颈,漂亮的肩胛骨,不算特别漂亮但也不见得会输给别人的脸蛋,还有她每天坚持跑步锻炼,一向十分自信的身材,如果是男人,会迷恋她这种女人吗?红颜落雁香空老,残梦依稀化逝花,她这副身子,将来又会躺在哪个男人的怀抱中?
陈兴进了电梯,按下一楼时,陈兴盯着那八楼的按键迟疑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还是按了下去,刚才李艳丽临走前的动作和眼神,陈兴并非看不出来,那是在暗示他来着,本不想去,但陈兴终究还是按下了八楼。
李艳丽站在自个家门口朝电梯张望着,她这一套就在电梯斜对面,站门口就能看到电梯,看到电梯门打开时,李艳丽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看到陈兴时,李艳丽眉眼间满是笑意,朝陈兴招了招手,自个又往左右看了看,先闪身进了屋里。
陈兴停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门开着,李艳丽正站在门后,一把将他拉了进去,然后将门给关上。
“没想到你也住这里。”陈兴看了李艳丽一眼,眼里还是有些惊讶的,他和对方似乎是出奇的有缘,上一次离开,双方都主动不去问对方的电话号码,也不问彼此住哪,依然是保持着第一次的默契,就像是李艳丽说的,出来玩的,过后还纠缠不清就玩过界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会接连遇到你,这说明什么?咱俩是不是真的有缘呢。”李艳丽笑眯眯的盯着陈兴,“进来坐呀,傻站着干什么。”
“你丈夫没在家?”陈兴扫视了房间一眼,李艳丽住的三室三厅的房子,户型不小,那偌大的客厅一看就让人心里也跟着舒畅。
“我丈夫要是在家,我敢让你进来?问的什么傻问题呢。”李艳丽笑着白了陈兴一眼,“坐吧,在我面前就不用装拘束了吧。”
“你觉得我会拘束吗。”陈兴微微一笑,迎上了李艳丽那放肆不羁的目光,李艳丽的眉眼还是挺好看的,那一双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睛总是水汪汪的蒙着一层迷雾,朦朦胧胧的娇媚**。
“那倒也是,一瞧你也知道是个不老实的主,花心着呢。”李艳丽笑着坐到陈兴身旁,“刚才那女的是谁?挺好看的嘛,你女人还是?”
“要是我女人,你觉得我现在会坐在这吗。”陈兴淡然笑道。
“也是,我看刚才你俩那模样就不像是夫妻,而且那女的我天天进进出出都碰到好多次了,她应该也住这里不短时间了,但可就没看到过你。”李艳丽眉眼含笑,“所以我猜那女的也不是你媳妇,要不然我可不敢勾搭你了,免得这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不小心穿帮了。”
“是嘛,我看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陈兴笑着摇头。
“难道你认为我就是放荡到骨子里的人吗?”李艳丽没好气的看了看陈兴。
陈兴识趣的不回答,这个问题,回答了也是自讨没趣。
“咦,那女的我记得好像是政府机关的人呀,是检察院还是法院来着,我看她穿的制服,那胸口上可都别着一枚徽章来着,是国徽还是什么来着。”李艳丽突然说道,两人都住在同一楼栋,平常免不了碰到,李艳丽已经碰到过对方好几次了,同是漂亮的女人,对方自然也会让她留意,特别是顾盼男穿的制服也容易让人注意。
“那不是国徽,是检徽,检察院的徽章,由盾牌,五颗五角星……算了,跟你说这个干嘛。”陈兴摇了摇头,笑容玩味的看着李艳丽,“你丈夫不在家,你叫我过来干嘛。”
“你说呢?”李艳丽听到陈兴这么问轻笑了一声,一只手已经搁到陈兴腿上。
“你就不怕你丈夫突然回来?”陈兴看了对方一眼。
“去南州了,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李艳丽叹息了一声。
“这么说,你是独守空房寂寞了?”陈兴笑了笑。
“你认为呢?”李艳丽反问一句,打量着陈兴,女人天性的八卦显露无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刚刚那个女的,既然不是你媳妇,那跟你什么关系?难道你也把人家也勾搭上了?”
“不是那回事,不要乱讲。”陈兴摆了摆手,神色庄重了许多,跟李艳丽他会开口胡来,但涉及到别人,陈兴显然是有自己的原则,其实也就是跟李艳丽那晚在酒吧发生了那种荒唐的关系,他在李艳丽面前也才会口无禁忌,表现出来的是另一面。
“哎哟,还不让人讲了,看来那女的在你心里地位不一般嘛。”李艳丽目光灼灼看着陈兴。
“怎么,难道你吃醋了?”陈兴戏谑的看着对方。
“我有啥醋好吃的,好奇而已。”李艳丽撇了撇嘴,她还真没吃什么醋,和陈兴不过是萍水相逢,大家各取所需,没有感情又谈何吃醋。
陈兴笑着看了看对方,楼下还有黄江华和李勇等着,陈兴也不想呆久,起身道,“我先走了。”
“哟,真走了?”李艳丽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兴,在她看来,陈兴也是属于那种爱玩的人。
“不走还留下来干嘛,难道要在你这里过夜吗。”陈兴笑道,“你不担心我还担心你老公突然回来呢。”
“你就少装了,我看你这到处搭女人的,能怕人抓奸才怪。”李艳丽谑笑了一声,看到陈兴真要往外走,笑道,“帅哥,真不打算找我要电话号码?”
“找你要电话号码干嘛,我可不想被你说坏了规矩。”陈兴嘿然一笑。
“你这男人可真是的,一句话能让你反复念叨着,还非得我主动把号码给你不是。”李艳丽看着陈兴,“我看你呀,关键时刻不会英雄救美,没英雄气度,对女人呢,又不会甜言蜜语,总是一副爱咋咋的样子,都不知道你是怎样泡女人的。”
“你怎么就认为我会泡女人呢。”陈兴哭笑不得。
“那要不然呢,难道认为你很正经?”李艳丽笑着走向陈兴。
“好吧,我不是正经男人,那你这意思,也是在说你不是正经女人?”陈兴嘲讽的看着对方。
“我从没说过自己是正经女人,背着老公在外面乱来,会是正经女人吗。”李艳丽眼底深处有那么一刹那的迷茫,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连男人我都敢往家里带,是正经女人做的事吗。”
陈兴听到对方的话,倒也不知道该说啥了,这女人还真是说得让他无言以对,套用一句话,人至贱则无敌,无耻则逆天,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他没资格做出评价,不过李艳丽这会确实是噎得他无话可说。
……
窗外,夜色宁静,齐盘山宛若一个巨大的马头伏在地上,山脚下的别墅小区,一座座别墅望过去,灯火明亮。
张立行所在那一栋,不时传出来几声骂声,大厅里,钱新来也在,儿子还在公安局关着的他,这会脸色比张立行还难看。
“那些个小混混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就知道一帮地痞流氓靠不住,你看看,这么快就出事。”张立行看了钱新来一眼,刚才的骂声,他是对着电话,冲着电话那头的杨宏超吼了几句,这会挂掉电话,张立行同钱新来说着话,同样是有所埋怨。
“张市长,现在说这个也没啥用了,你也不用瞧不起这些小混混,说句难听点的,要不是靠他们盯着,指不定还更早就出事了。”钱新来轻哼了一声,将张立行的话给顶了回去。
张立行挑着眉,眉宇间有些怒气,盯着钱新来看了一眼,强压着心头的那股躁怒,和钱新来吵起来对他而言没啥好处,此刻生气归生气,张立行也知道钱新来并不是那些可以让他随便喝骂的下属,但钱新来的话,说到底还是让他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