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医生仍然在抢救叶凉烟的过程里。她受伤的这事情并没有人知道。然而,如今外界里,却传遍了墨辰霆临时取消婚礼。
墨辰霆赶了回来,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不少经过的护士都会偷偷瞄他几眼。他斜靠着墙壁,英俊脸庞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灯光刺痛着他微红的黑眸,拳头越攥越紧。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他步步为营,千算万算,终究又让她受伤了……
墨辰霆不敢去看旁边还在紧闭着大门的急诊室,这一瞬,他仿佛又回到了九年前那阵的胆战心惊,心口慌乱得不似他本人。
他是A市商界的龙头老大,翻手是云,覆手是雨。这个世界上,他决定了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送上门脱光了勾他的女人自然多之又多,只是,九年来,他性冷淡!
真的,有些东西你并非说能控制住就能彻底掌握得到,就比如,叶凉烟。
……
三天后。
“叶小姐,请问你对这次墨少单方面取消婚礼有什么看法?难道你们情变了?是你还是他?”
“听闻景峰最近会当LY集团新出的跑车系列当代言人,你知道此事吗?”
“你跟墨总是不是就这样闹掰了?”
一个个问题挤压着叶凉曦,镁光灯一闪一闪咔擦咔擦的对着她不停的拍,她站在法拉利旁,手攥着车钥匙,尖锐钢芯刺疼了她的指尖。
她什么都不想说,出了这种事情,让她很无地自容。她叶凉曦一辈子都活在骄傲里,得到的所有一切都是最好,从来就不曾想到过,自己今天会被媒体围着去问,婚礼为何取消。
此时,装潢豪华设备齐全的病房里,入了墙十分宽大的屏幕里,正播放着叶凉曦在叶氏停车场里被媒体围堵的新闻。宽敞整洁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小脸素净脸颊红润下巴微圆的女孩儿。在急救完的第二天早上,她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看到的是墨辰霆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眉目凌厉,幽深的黑眸里布满着一条条鲜红的血丝。他婚礼上的西装已经换去,上身穿着黑色的居家针织衫,笔直无痕的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他就坐在她的床边,手一直与她的手十指相缠。
叶凉烟都以为自己是进了地狱,在奈何桥的幻觉呢。尔后被他一掌她天灵盖,叶凉烟才清醒了过来,自己原来还没死呐。
她看了一会儿今天的新闻,便让病房里的看护帮自己给关掉。现在关于叶凉曦的,她一概不想看。现在的她双脚暂时不能下地,只能一直躺床,这对于平常特能折腾的她而言绝对是一件闹心事。以往的她饿了自己去找糖吃,渴了去翻冰箱倒果汁……这所有的乐趣,都被一条破毒蛇给剥夺了。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是累觉无爱了!
“叶小姐,您的白粥来了。”佣人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保温瓶。
叶凉烟瞄了一眼看护放到床头柜上的保温瓶,仅仅是一眼而已,她便又把被子紧紧的盖到头上,继续睡觉。
白粥白粥……她好歹也是个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的病人啊,醒来就只能喝白粥那么悲催么?那她还是睡觉充饥吧。
“叶小姐。”看护正拧开着保温瓶的盖子,把瓶子里的粥倒进了瓷碗里,腾出只手去掀开叶凉烟的被子。叶凉烟又一手盖上,这分明就是在闹脾气了。
不过呢,还好她现在是连个身都转不了,便瞧不见在病床另一端,那张象牙白沙发上,坐着的某个男人。
他到底是怎么搞的嘛?逃婚,现在凉曦姐一个人面对媒体。
由于叶凉烟不肯乖乖吃粥,那双冷眸顿时充满了阴霾,一瞬不转的盯着她后背。叶凉烟有预感,还好他的眼睛不会放子弹,否则她这会儿真的是躺着又中枪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着,气氛不知不觉中沉淀出一缕缕肉眼瞧不见却冷入了骨子里的冰霜。半饷后,叶凉烟掀开了被子,叹了口气。
“滚出去。”一直休闲的坐在沙发上,随意叠着修长的双腿那个男人阴测测的开声说话。
叶凉烟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喉咙顶。他,他,他……该不会是想要对一个病人使用暴力吧?
看护将瓷碗轻轻放下,默默的转身离开病房,顺便带上了门。
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是什么吗?就是他衣冠楚楚的站在你面前,而你被子底下竟然没穿裤子。对,他们现在就是这样……亲,赐她一条裤子成吗?
叶凉烟屏着气,心跳噗通噗通的作响着,耳朵尖尖的听着他那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撞入她耳膜。
过了很久,叶凉烟都没有等来任何的施暴。
他直接躺到床的一边,床垫因为他的重量而稍微的凹陷了下。叶凉烟的心瞬间从喉咙顶飞到嘴里,即将要呕吐出来的紧张。
修长的手指将还盖在她下半身,左脚腕缠着一圈圈白色纱布的被子全部掀开。
叶凉烟忽地感觉到一阵寒凉,惊讶得倒抽冷气。
“原来不仅仅是脚伤,嘴巴也被蛇咬了?”他一字一字冷飕飕低沉的道。
他能不能别提蛇了?从她醒来到现在,他已经提了不出十次。
例如,你喜欢蛇?想吃蛇羹?
他要不要这样吓唬她嘛?他全家才爱吃蛇羹,他全家都喜欢蛇。
叶凉烟不想搭理。他温柔的掌心覆盖住她光裸的大腿,叶凉烟紧紧的咬着牙,不说话,什么都不想说。
“一直没觉得,你皮肤这么好。”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夹杂着微微沙哑。
这个世界上,大抵也只有墨大少爷把一句带着黄色的话说得动听魅人。叶凉烟的脸红得能滴血。
他的手继续慢慢往上移。
“走开。”叶凉烟再也受不住那种很明显在挑衅着她的动作,伸手要将被子重新盖上,手一动,不小心碰到了脚,伤口的疼痛刺骨,皱着眉“嘶”一声,疼死的她了。
墨辰霆幽幽的放开了手,坐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拿过床头柜上热气渐散的白粥,“你乖,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