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霆抓着叶凉烟的胳膊,拉开她正捂着眼睛的手。叶凉烟又重新合上,她现在是不是都成让人围观让人喷笑的小丑了?
墨天雅默默的观察着墨辰霆看叶凉烟的眼神。
目光虽冷,但深邃如海的黑眸里,却蕴含着一丝连她都没见到过的宠溺。藏得很深,一般人肉眼是不会察觉到的。
“大哥,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都不回了呢。”墨天雅找到点儿不对劲的端倪,瞬时就有些底气的环着胸,坐到对面的一张单人沙发上,二郎腿翘起,“是因为某个人吗?”
“你别抓我的手行吗?我没脸见人。”叶凉烟的双手都捂着眼睛,只露出一张小嘴跟鼻子,“墨小姐,你赶紧拿刀过来吧,我要全部刮掉。”
“松手。”旁边的男人显然有些怒了,低沉的嗓音稍微有些加重。
叶凉烟不敢与墨辰霆反抗,只好不甘不愿的放下两只手。
墨辰霆的黑眸一瞬不转的盯着叶凉烟那一双被修得高低且参差不齐的眉毛,唇弯着的弧度更深,笑得更加俊帅耀眼。
“我就说好看吧……”墨天雅现在对自己的化妆技术敬佩万分得很,要知道,取悦墨辰霆,那是比盘古开天还要难。
叶凉烟紧紧的抿着唇,眉头拧得更加紧,她可以给两巴掌这两个幸灾乐祸的人吗?
“就这样回医院,以后都这样。”墨辰霆一字一顿的说着,嗓音低醇动听。
叶凉烟好想吐血身亡的,原来今天出门也不利,看来她以后出去之前一定要看看黄历才行。
她恶狠狠的回瞪他一眼,随即便有些没胆的收回视线,五脏六腑都在出血。
对面的墨天雅看了看手表,站了起身,“我要回房间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闻,萝卜,待会下来我们再继续玩哈。”边说着,她就走进电梯,好潇洒的把叶凉烟一个人丢在客厅里面对墨辰霆。
墨天雅像风一样溜进了电梯,叶凉烟斜了眼钢化门在缓缓的合上。她现在心里忐忑得很,怎么搞的嘛,她好歹也个客人,哪有主人先溜走的道理?
叶凉烟慢慢的收回了视线,眉头拧得高低更加明显,其实即使不再去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那鸟样一定是能让人反胃的。墨辰霆竟然还能像是在观赏珍宝那样看她?
“地……墨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叶凉烟觉着还是像墨天雅那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比较好。
她刚准备要起身离开,耳旁就传来一道冰冷至极的沉音,“叶凉烟,你把这里当酒店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叶凉烟有个坏习惯,就是每次墨辰霆一叫着她名字时,双脚就动都不敢动,只能看他当训导主任。
“跟我上来。”墨辰霆说完,长腿站起,转身往电梯走去。
叶凉烟看着他高大冷傲的背影,拳头默默的收紧,真好想给他一锤。怎么就讨厌成那样的啊?虽然心里吐槽,可她还是乖乖的跟着走进电梯,直达四楼。
电梯门打开,叶凉烟随着他身后出去。
一个星期没回来,这次重新走进四楼,有着一种很悠远的感觉。她以为,这里面已经住着另外一个女主人了,例如……叶凉曦。
墨辰霆骨节修长的手拧开红木书房门,迈着步边进去,边伸手解开束缚着脖子的两颗水晶纽扣,敞开一半蜜色精瘦的胸肌,显得很是放荡不羁的俊美。
叶凉烟嘴唇微蠕,跟着进去后,伸手带上门,却就站在门后依靠着,不想往前再走一步。这个男人太阴晴不定了,而且还容易莫名其妙的生气。她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就会当话唠,很容易就会得罪墨辰霆。既然说多就错多,还不如保持沉默好了。
墨辰霆走到宽大威严的书桌后,将身后那道拖地的米黄色窗纱一把扯开。现在的时间傍晚六点左右,正是太阳下山时分,天空一片华丽的火红,这个房间的位置是坐北向南,落地窗正好能清晰的看到太阳从西边缓缓降落的美景。
他蓦地转身,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桌面的手机,薄唇一勾,黑眸睨着离得他远远的叶凉烟,“叶凉烟,你够本事。”
他说,你够本事……
叶凉烟的心尖稍微的一缩,更加不懂墨辰霆究竟在说着几个意思了,如果她真的够本事,现在就不会苦逼呵呵的站着门口动都不敢动啦,如果她真够本事,她早就拿好家伙跟墨辰霆打上一架啦。
“昨晚那杯酒,你自愿喝的?”他的语气轻飘飘且无比冷森,一字一顿的说着。嗓音确实是很好听,但却字字的落入了叶凉烟的心口,敲得她有些头疼。
叶凉烟觉着自己现在比窦娥还要冤!若是哪天她忽然死了别见怪,因为她是被冤死的。轻轻的摇头,双手互相揪着扭,脑袋低低的,眼睛的视线盯着金碧辉煌的中国红地砖。用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她不敢开口说,其实自己是代替景峰喝了那杯下了药的红酒。墨辰霆出了名是小家子气,如果她那么直接的说了出来,肯定到时候又会遭到威胁啊恐吓什么的,所以她哪里敢一五一十说清楚?
墨辰霆如鹰般冷森的黑眸一瞬不转的望着她,今天的他仿佛很有耐心,似乎若是叶凉烟不把事实真相说出来,他就会让她站一晚上。视线往下移,注意到她左手的尾指那枚钻戒已经摘下,胸口莫名蹙上一层驱之不散的烦闷。
“墨先生,我好奇怪……”叶凉烟忽地就开声说话,语调柔软无助,眼眶湿润,可她忍着不掉眼泪,双拳攥得紧紧,她在给予着自己问下去的勇气,顿了顿,继续说:“你收养了我九年,真的只是因为同情我遭遇吗?当时他们把我送进孤儿院,那边的生活条件虽然不及我跟着你好,不过至少我能过得平平淡淡,心安理得!”
墨辰霆幽深乌黑的眼眸沉沉的定格着叶凉烟发白的脸颊,良久,他的唇畔微勾,那抹浅到几乎看不见的笑意,比外面的夕阳红晚霞还要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