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了小屋,阴霾也是升起了。
一根蜡烛散发着微弱的烛光,支撑着整间木屋的光明,驱赶黑暗。
老根脸色惊恐,抓着贝儿的一只手,只能是快速的放开,他不敢动一下,因为他感觉得到,只要自己再不老实,他身边的年轻男人就会捏碎他的手腕。
他盯着自己手腕,大声求饶:“好汉,好汉,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薛素媛面色平静,眼神里却是散发着怒气,看着老根,能这么对自己娘亲与儿子的,说他是畜生都不过。
离落看着老根,却是回头看了看薛素媛,后者并未有什么表示,他自然也不会松手。
这时,贝儿却是看着离落,双眼发光,想来是应该被他的武功惊到了。
可是他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笑容,然后爬了起来,搜着老根的衣服:“姐姐给你的耳饰呢,当了多少钱,快拿给我,我给姐姐当回来 ”
老根见到,眼神闪烁,可是却又不得不由着贝儿。
听闻,离落眼神一变,却是更加用力了,疼得老根直嗷嗷叫。
不一会儿,贝儿就从老根的身上搜到些许的碎银子,拿到手上时,他十分的惊讶,与老妇对视一眼,皆是把目光投向薛素媛。一对耳环能当到几两碎银子,可见这耳饰得多珍贵。
老妇又看了看离落的身手,虽说离落喊薛素媛妹妹,可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一直都在听着她的命令。
她看了看薛素媛:“姑娘,这耳环得多珍贵!”
薛素媛却是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离落,后者立即松开了手,然后俯身扶起大娘:“大娘,不必在意这耳饰。”
听闻,薛素媛笑了笑,看着老妇。
老妇这才安下心来,让离落扶着起来,在凳子上坐好。
老根见这情况,趁机抢过贝儿手心里的碎银子,然后拉起秀莲就往外跑:“娘,我们下次再回来,给我们把兔子肉留着!”
他跑的很快,贝儿想追却是来不及了。
见状,薛素媛微笑着看了看贝儿,然后挑了一块最大的肉放进了贝儿的碗里,想让他们不比在意耳饰,先吃饭。
贝儿缓缓的凳子上坐下来,端着碗却是不像刚刚那一般狼吞虎咽,一个心思只想吃兔肉的模样。
虽说除夕这一夜的晚膳被搅了,可是兴致犹在,不用片刻,就瞧着贝儿情绪好了许多,恐怕他们中最不好受的就是贝儿了,被生下来,就被抛弃在这间小木屋子里,让老妇人一个老人家养着。
老妇有腿脚不好,赚不了几个钱,一年能吃上一回肉就是很不错的了。
薛素媛看着这婆孙二人的日子,也着实是过的辛苦,等她伤好了,就可以帮着赚一些钱,养家糊口了。
晚膳过后,薛素媛就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发呆。
离落见到,只是一人默默的守在屋子外面,时不时看着薛素媛是否安全着,经过这些事情,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身为她的侍卫,居然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被采花贼抓走了,才落得个这么田地。
薛素媛望着灰色的天空,她心中在想着,洛阳城里的除夕夜,定是家家户户都在热热闹闹的放着鞭炮,且都聚集在大街上谈论着这一年来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她尤为担心的是,娘亲的身子怎么样了,苏姨娘肚子里的胎儿又如何了,是否安全着。
她看着天边,思绪也随着去了。
洛阳城。
大大小小,无论是那一户人家,皆是兴高采烈的捂着耳朵,看着门外的鞭炮在门口炸开,红色飞舞着。
大街上顿时热闹了起来,小孩们成群结队戏耍着,碰到认识的熟人,就前去讨要糖果吃。而大人们,则是三两个结群坐在小亭子里,又或是在街上漫步,皆是笑脸敞开,谈论着去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然而此时,薛府却是紧闭着大门,无比沉闷。
谁都知道,薛府大小姐逝世了!
在这除夕夜中,谁人经过此地不是绕着薛府走,皆是担心在这大过年的,沾染了晦气,给来年带来不好的运气。
所以此时薛府里,极为的安静,只是在用膳房用了几桌家宴,可是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是有些沉闷。
百合与玉儿则是守在染舞阁,她们心中还是相信着,总有一天小姐会回来的。
无殇却是回到了镇国王府中,薛素媛不在,他在薛府里留着意义何在,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对于伤痛,他也只能选择逃避。
云府。
云半颜逃离家族晚膳,一个人偷偷的溜出了云府,她想要出去玩,如此热闹的夜晚,要是待在府中,非把她闷死不可。
蝴蝶由不得小姐,却又不得不听她的话,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小姐,要是老爷怪罪了下来该怎么办?”
听闻,云半颜却是白了她一眼:“发现了就发现呗,大不了被训一顿,这总比除夕夜关在家里的好!”
镇国王府。
慕容南瑾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只是抬头看着天边,眼神有些飘忽,他得到消息,除夕夜一过,薛府就会为薛素媛举办丧事。
他看着天边,心中不知作何感受,他不愿承认她如此就消失了,可是他又找不到她。
他想过,难道是她伤心,躲起来了?
不会这样的,他摇了摇头,她不会这样做的,他还记得她的话,会像梅花一般耐住寒冷与苦寂。
这时,无殇缓缓走了过来,瞧着在发呆的慕容南瑾,也没有走近了去,只是远远的陪着,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慕容南瑾此时心里的感受,他心里的痛。
他爱的人,被自己害成这样,到如今不知所踪,连一句想说的话都无法传达到她心中。
他的心,是最痛的!
片刻,慕容南瑾缓缓的收回了目光,许是无殇惊动了他,也有可能是府外的吵闹声惊动了他,他的心神缓缓的收了回来,可是依旧想走了神一般,自从薛素媛消失后,他就从未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