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父尴尬的点了点头,而后接过我手中的玻璃杯就喝了下去,随后我们聊了很多,但更多的,他都在跟我道歉,说自己是怎么样认识那巫医的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说什么,自己都深信不疑。
我说,你是中了他的迷魂香,他才恍然大悟,还决定明天和警方联系,悬赏追捕这个昏庸无道的巫医,但是最后,却被我劝阻了。
再怎么说,他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多也就是骗点钱什么的,人没事就好,没有必要去追究这么多。
“你们在聊什么呢?快点去洗手,过来吃饭了。”二伯母从厨房里面匆匆忙忙的端出一碗汤,对着我们没好气的说道。
我和二伯父相视一笑,随即洗过手就走到了餐桌前面,而陈锋,则是坐在了我的对面,这是他们上流社会的传统,招待贵宾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和客人坐在一侧,吃饭还有很多规矩,当然,这些都是陈锋告诉我的。
“林小兄弟,刚刚跟你聊了那么多,还没有问你是在哪里学艺的?”二伯父在主人座之上显得十分的庄重,不过对于我,他可是完全卸下了心理防备,毕竟我是他们一家子的救命恩人不是。
我微微一笑:“不是,没有在哪里学艺,之前倒是有一个师傅,不过他将我逐出师门了,所以现在我还是一个人。”
“那你父母呢?”二伯母接话说道。
我微微一愣,手中的筷子也应声而下,父母?是啊,我的父母呢,我只见过他们的照片,却……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这算是……有父母的人吗?
他们似乎是见我没有说话,就再也没有问什么问题了,倒是吃完饭之后,二伯父和二伯母与我坐在了沙发之上唠起了家常,而陈锋,却是苦逼的在厨房里面洗碗,按照二伯父的话来说,你来我们家蹭饭,又没有什么恩惠给我们,让你洗个碗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老头子,你说如果我们的孩子还活着,是不是就跟他一样大了?”二伯母的严重透露着些许温情,拉着我的手也久久不吭放下。
看他们的年纪,的确应该是有一个孩子,如果有孩子的话,大不了我多少岁,只是他们这样一说,我也不敢多问,毕竟从这句话里面我听出了一些落寞。
二伯父叹了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是啊,当年那个孩子还没有取名,如果还活着,没有出那个意外的话,或许和陈锋还有林风一样大了。”
我挠了挠头,随后拉起了二老的手臂轻笑道:“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跟着陈锋教你们伯父伯母,其实说句实话,我从小也没有见过我父母,就连他们是谁,我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或许早就死了,但是每一个孩子都是渴望父母的怀抱的,所以你们不要担心,你们的孩子,一定在想你们。”
伯父欣慰的点了点头:“是啊,当年我们要不是带着它去了陈家的老宅,也不会出事,现在……我们也不会无儿送终了,哎……一切都是命啊。”
“陈家老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疑惑的问道。
二伯母和二伯父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就拿出一本册子递交到了我的手上,这册子上面是一个老宅,看上去就像是京城里的那些四合院,不……甚至比四合院还要大,照片的左下角还有时间,一九三五年六月十二日,而从那照片里面,我依稀可以看到那四合院里面的两棵大槐树,书上,还站着一男一女,他们清一色的脸色泛白,那女人的双眼,还在翻着白眼,而那个男人就这样直直的站在那棵大树之上,我看的很清楚,脚尖垫着树枝,脚跟腾空而起,他们两个,是阴灵。
据二伯父所说,陈家在满清时代也算是一个大家族,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陈家的祖先迫不得已,才选择去经商,而这一座是陈家的祖宅,祖先曾经说过,做猪做狗,都不能去做奸商,而这一条戒律,自然也写在了陈家家谱之中。
很多年之前,陈锋的曾祖父带着一家老小搬出了这座宅院,因为是老宅,再加上承受了炮火的轰炸,其实很久都没有人住了,想要把它卖掉,可那里地处荒野,根本没有人会去花钱买下这么一座宅院,所以也一直空着没有人过去。
这几年来,陈家的生意那是越做越火,甚至到现在日进斗金,但是二伯父心中还是有遗憾的,陈锋的曾祖父临死之前,让他们绝对不要再踏入祖宅半步,可是那几年陈家的生意刚刚起步就拿了满堂彩,二伯父与陈锋的父亲寻思了一下,还是需要去祭奠一下的,不管这世界上有没有魂魄,那都是自己的祖先,祖上丰衣足食了,下面的小子才能够过得平平安安。
可是那几年正是陈锋即将出生的时候,所以他的父亲其实是想要等到陈锋出生了之后,在和二伯父一起过去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二伯父还是年少轻狂,想着先一个人过去探探路,到时候再带着陈锋的父亲一起去,毕竟这座宅院他们下面的小子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只能用一边寻找,一边问人。
果然,黄天不负苦心人,他们在京城的周围呆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路过的一个老人给他们指了一条路,不过当他们刚刚想转身谢谢老人的时候,那老人竟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就这样,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那一座祖宅,这房子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了,原本他们以为就只剩下废墟了,可让人惊奇的是,这祖宅里面除了气氛有些诡异一些之外,其他的就跟当年陈锋的曾祖父拍摄的照片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是他们走进没一间房间都看过,桌子上,椅子上,甚至是地板之上,竟然都没有一丝尘埃。
当时的二伯母,只不过是一个刚刚产下孩子的女人,并且她那个时候还在坐月子,就被二伯父任性的拉到了这里,按照二伯父的话来说,他们是去祖先这里,会有什么问题,可是那襁褓中的孩子一进入这个宅院就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当天晚上,他们硬着头皮就在祖宅里面住了一宿,可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本应该在二伯母身边睡觉的孩子不见了,他们两人疯狂的寻找,可是从早上一直找到晚上,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等到第三天早上,两个人准备离开祖宅去京城报案的时候,却在门口左边那一棵大槐树之上,找到了那个孩子,可是那个时候,孩子已经没有意思呼吸,而且还被吊着脖子,死状非常的惨烈,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二伯母换上了忧郁症,差点没有进入精神病院。
说到这里的时候,二伯母的眼泪也开始缓缓地流出,我知道,她是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孩子,我翻动着那一本册子,当我翻到最后第三页的时候,我的瞳孔微微张开,从相册里面拿出一张照片久久不能自己。
这是一对新人,不,准确的来说,那是一句最起码已经死了三天的尸体,他们同排站在祠堂的正中央,手中还拿着一个红色的绣球,但是两人的脚尖却垫着地面,后脚跟还是高高的腾空。
我将这一张照片递给二伯父看了一眼,随后严肃的问道:“二伯父,在这张照片里面你看到了什么?”
“这张照片……很恐怖是吧?这是当时乡下人办理丧事的一个传统,叫做冥婚,这个男人好像也是我们陈家人,但是他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他年少的时候掉在河里淹死了,最后听说他的父亲为了给他在下面找个伴,将一个长相非常标致的女尸从坟墓里面挖了出来和他完婚的,这张照片我也是找了好久,才从一个M国人的手中找到的,并且听他说,这张照片是他的祖父在我们Z国拍摄的,我书房还有那M国人的日记,看了我才知道,这个男人,真是我们陈家人。”二伯父拿着照片缓缓地将它插入了相册之中。
不一会儿,陈锋笑着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并且一下就坐在了我的旁边:“怎么,你们都在说什么呢?看上去那个神秘?”
我微微一笑,将相册直接递还给了二伯父的手中,并且说道:“二伯父,冥婚这种习俗其实在很多地方都是有的,但是没有你们陈家人做的那么离谱就是了,我并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死的,但是我却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一个人能够去的地方,所幸你们两个没事,或许,这也正是陈家的祖先保佑吧。”
“哦?怎么说?”二伯父疑惑的问道。
我微微一笑,这一间四合院由于建造的时间有些久远,而且外面的表色都已经反黑,这就代表这里肯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东西,而陈家当年竟然去挖坟掘墓给自家人安排冥婚,这显然已经触动到了那个女人的阴灵,阴间和阳间不同,在阳间或许能够依靠着财力物力勉强一个女人嫁给另外一个不喜欢的男人,但是在阴间,谁都勉强不了谁,魂魄的性子我很清楚,哪怕是一个刚刚离开身体的阴灵,一旦被惹怒了,那都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