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条件对于贫弱已久的华兰来说太过苛刻,时间又是如此紧急,赵守宏必须全力以赴。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赵守宏才不能陷入内战的泥淖。
“松坡兄稍安勿躁,当初我已经给你讲过我所预见的结局,军阀混战是无可避免的。当初你也同意,在将来的国家动荡之中,你主内我主外。”赵守宏指了指蔡松坡又指了指自己说道。
“松坡兄你来看。”赵守宏将蔡松坡拉到墙边,伸手拉动一根绳子。随着绳子被拉动,盖住一面墙的黑幕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副巨大的壁挂地图。蔡松坡瞪着那副地图,他的头来回转动,查看着一个个熟悉和陌生的地名。
蔡松坡很快就看明白了,在地图的东部是华兰熟悉的疆域图,不过这个国家却被扩大了许多。在华兰的北方、西方和南方,有大片领土被染上了与华兰同样的颜色。这些地方蔡松坡知道,它们是西特军这两年东征西讨的成果。
看着庞大的国家疆域,蔡松坡感叹道:“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清晰的看到过,华兰如今的疆域。这两年我们埋首于国内的纷争,你却悄悄做下了如此大的事业。”
“我早就对你说过,西战是华兰崛起的机遇。如果不能把握这个机遇,同样拥有这个机遇的倭国就会强大起来。未来二十年内,我们将因此付出沉重代价。”赵守宏道:“如今我的这个计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受到任何干扰,就算是内战也不行。”
“看来是我的眼光狭小了,竟然没有想到守宏可以做出这样一番大事业。相比于你,我做的事情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蔡松坡叹气道。
赵守宏摇了摇头:“实际上松坡兄与各方势力周旋,对我有绝大的好处。”
“守宏这话怎么说?”蔡松坡问道。
“各国都很清楚,华兰的精华在中原和东南沿海。如今华兰中原腹地大乱,这会吸引各国的注意力,让我的崛起变得不那么扎眼。”赵守宏笑道:“现在我的这些地方大多数都是蛮荒之地,那些列强是看不上眼的,可是他们看不到我的治下已经汇聚了超过三亿百姓,这就是我强盛的基础。我就是要在军阀混战的掩护下,悄悄发展这些地区。等到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与其平起平坐的实力。”
“守宏好手段啊,如果真的是这样,到时候西特军挥师东进,一举荡平所有军阀,国家可兴啊。”蔡松坡点头道:“我会顶住北域军的进攻,帮助你混肴视听的。只是如果北域军被打败,国大党当政削藩的时候,还请守宏能帮我一把。”
赵守宏道:“我看北域军失败很难,这次护法战争开始的不是时候,孙文海必败无疑。”
“这话怎么说?”蔡松坡问道。
赵守宏道:“国大党总是一味崇尚暴力革命,却从来不做战略思考。北域军实力强大,可不是吹出来的,国大党每次一有风吹草动就起事,根本不看国内外形势,简直是瞎子乱撞,成功几率很小。这就像大书里写的,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嘛。北域军阀内部并不团结,直皖两系本来是有很大间隙的,可是为了共同对付国大党的起事,他们反而联手起来。这等于将自己作为一个靶子,帮助北域内部进行整合。”
赵守宏的话说的蔡松坡脸上有些发烧,他虽然自诩战术方面手段高超,对于战略也没有太多研究。实际上赵守宏说国大党的话,基本都能用在他的身上。
“守宏说的不错,放眼国内眼光足够长远的恐怕就是你和蒋兄了。”蔡松坡叹气道。
“松坡兄过奖了,这次对北域作战你可要万分小心,不知道如今战事如何?”赵守宏问道。
说到战事蔡松坡叹了口气:“交趾军打得有声有色,有你大力支援的装备,交趾也因为种植烟草而富裕了不少,我们打仗是没有问题的。即便是在南原境内,我们也是压着北域军打。”
说到这里蔡松坡心中就来气:“那些国大党的人喊起口号来所向无敌,打起仗来就变孬种。如果不是他们被打得退回会稽,我又怎么会因为害怕侧翼被袭击,不得不主动撤退。”
赵守宏点头道:“我看护法战争大局已定了,直皖两系通力合作,国大党难以讨得好去,就算加上你们也不行。陆荣廷这个人战略眼光很窄,只盯着粤西那一亩三分地,与他合作会有后患的。我看松坡兄找个由头离开战场,让唐继生率领交趾军后撤,固守自己的领地即可。”
“有这个必要吗?”蔡松坡道。
赵守宏点了点头:“给北域各派别一些时间和空间,只要护法战争平息失去了外部压力,他们就会内斗的。等到他们自己打的筋疲力尽,要收拾他们易如反掌。”
听了这些的话,蔡松坡还有些犹豫,赵守宏又道:“既然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击败敌人,我们何必舍易取难?交趾军将士们都是好样的,他们应该被用来为国家开疆扩土,至于国内战场上能少死一些就少死一些吧。”这句话打动了蔡松坡,他知道光凭借交趾军难以击败北域军,而一旦战况胶着,国家的元气会更快的被消耗。
“可是我如何离开前线?”蔡松坡摇头道。
赵守宏道:“蔡兄还咳嗽吗?”
“有时候咳嗽,吃了你给的药已经好多了。”蔡松坡说道。
赵守宏点了点头:“这样就好,我看松坡兄留下来,在医院里将病彻底治好吧。”赵守宏知道蔡松坡在历史上死于肺结核,但在他的药物治疗下已经缓解了许多。不过他的药物也只能是缓解,并不能彻底根治,赵守宏打算这次让蔡松坡将病彻底治好。
“这样不好吧,我为了治病怎么可以在如此重要的时刻离开队伍,这会让将士们心寒的。”蔡松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