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知道吗?今天东行国的六公主到了,宫里都闹开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传开了,说那公主还真的国色天香啊,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啊!”杜沁兴致勃勃地从外头回来,奔到君千尘的房间就笑开了。
今天天气晴朗,她便想着去找珺儿姐一道用个早膳,却是不想一出门就见着了从前没有过的大阵仗。
她因为出去的晚了,前面都被人挤得水泄不通的,是以没有看到那六公主的长相,但是光是听着别人聊就知道了定是不一般的。
杜沁极少来京城,每年至多也就一次,也不曾进宫,所以也自然没有见过吴清玉,好奇也是理所应当的。
君千尘只是淡淡一笑,“听说了,看来今日是热闹得很了。”
倘若不是他还卧病在家,他真想带着珺儿和杜沁一道去宫内走走,知道她们都喜好新鲜,只可惜了。
“嗯,表哥,你且好好休息吧,这样说不定在那六公主走之前你就可以进宫,还能带我去瞧瞧她的样子呢!”杜沁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倒是没掩藏着就说了出来。
“你这丫头,你当人家公主是动物,让你这般瞧着。”君千尘不禁是被逗得笑意更甚了,有些时候,杜沁和珺儿倒是颇为相似,倒也怪不得她们可以玩儿的来了。
他幸而只有这么一个宝贝表妹,要是再多几个这般古灵精怪的,他还真是无福消受了。
杜沁闻言笑着对君千尘扮了个鬼脸,“她长那么好看,就是让人瞧的嘛,长的丑才不敢见人呢!”
君千尘无奈地一笑摇了摇头,对她,他是和对珺儿一样地没有法子。总是有些邪礼歪论,奇奇怪怪的想法冒出来。
但是想来,这也是她们真性情的表现,不若那些大家闺秀,古板地没有丝毫的乐趣。
而与此同时,正是一派欢天喜地跟着京城的百姓对那公主津津有味的杜沁,却是不知道危机已然悄悄降临。
距离京城一千多里地的尹州城,一辆褐色的马车缓缓地朝着前方行进着,目的地是——京城。
这辆马车装饰简约,却是低调中隐隐透着奢华,明眼人便可看出所用布幔是西海上等的丝绸所制,也可看出马车主人的品味高雅。
此时马车内隐隐约约传出了两个声音,竟还是争吵的声音。幸而是在没有人的小道上,否则准要被路人听个清清楚楚了。
“你说,就是你这个老头子,惯坏了那个死丫头,才让她现在无法无天了!”说话的是个气急败坏的女声,带着些沧桑,却是字正腔圆的京城口音。
“你就不惯孩子吗?还不是你说,女孩儿要富养,得让她舒舒坦坦地长大,现在好了,搞得天塌都不怕了。”随后是一个带着青郡口音的男声,却是温文有礼,说话也不若那妇人那般急躁。
“哼,一有事情就是怪我,你自己就没错吗?老八股,还不是你要把女儿许给严府,否则哪会有这出?”那妇人似是更生气了,语气也更沉了下去。要是有人听到,定是可以猜到她现在的脸色,定是铁青。
“这,这婚事当初也是你允了的,又不是我一人决定的。”那个男声似是无奈的很,对于妇人的指控颇有一种无辜的感觉。
“你是一家之主,你拍板决定了,我还能说个不字么?否则你还不给我唠叨死?”那妇人似是有急了,声音又提高了几倍,震得外头驾马车的人耳朵也感到了余音。
那个男声听到这话,不禁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也就是此时在你口里成了一家之主了,倒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有妻如此,他是头疼了大半辈子,也怪不得有个比之更甚的刁钻女儿了。
毕竟,有其母必有其女,他是注定被这母子二人吃得死死的了。
“我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错,要是我闺女遇人不淑,都是你亲手毁了的!你就后悔去吧!到时候我们娘俩儿一块投河去!”妇人狠狠地一吼,而后撩开了帘子大口地透着外头的气,像是要纡解内心的怒气。
“你,你,总是这般蛮不讲理,让旁人听了去该作何感想?”杜之龄无奈地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却是没有任何的法子。
“就蛮不讲理了,就蛮不讲理了!你怎么样?”苏贺雅不禁是瞪着他,头昂的高高的,一点不相让的样子。
杜之龄无奈,只得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到了京城且再说吧。”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