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予夏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不是说阿姨的死....很有可能是跟你爷爷有关么...怎么...”
南宫瑾抿了下唇角,看了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而他们是坐在餐厅最偏僻的位置,最前方还有着一株长青植物遮挡住了,若不是有心的话,是不会注意到他们这角落中发生的事的。
可现在是关键时期,南宫瑾不想在这个时候又多出什么麻烦事出来,不过洛予夏既然开口问了,他也不想瞒她,反正再过不久她也会知道这件事的,于是便道:
“只是查到有关,没有那个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我母亲的事就是我爷爷做的,又或者是他的小动作,只是有个大概的方向,并不能证明些什么。”
听到这里,洛予夏也没了吃饭的胃口,手中的筷子一直在碗中扒拉着碗中的米饭,嘴唇无意识咬着,南宫瑾看她一眼,将她最爱吃的菜又夹了一点放在她碗中,“不用担心,父亲那边会很快就能处理好的。”
看着碗中自己最爱吃的菜,洛予夏眸光闪烁了下,“我倒是不担心御叔叔办事的能力,只是...瑾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
“巧合了吧。”南宫瑾接话,嘴角是淡淡的冷笑,不过在洛予夏抬头望过去时,那淡淡冷笑变成了柔软的弧度。
洛予夏点头。
南宫御的手段和人脉都不差,可为什么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南宫御才找到这丝毫线索,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南宫瑾凉薄的凤眸中沉淀着冷意,“父亲心里有数。”
南宫瑾都这样说了,洛予夏也自然放下心来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南宫瑾说着话。
期间一直没有提到今天洛予夏和南宫雯见面说了什么,洛予夏不说,南宫瑾不去问,就这样欢愉得用了午餐,两人结伴而回。
帝都所有人都在观望着南宫家到最后会落入谁的手中,虽然现在看似是南宫瑾的机会最大,但不到最后,是不能这么快就认定赢家是谁的。
“你今天又上哪儿去了,家里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你还有心情往外面跑。”南宫宜徽坐在客厅中等着南宫雯回来,脸上没有什么精神,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来岁,可是那双眼睛中却满是阴狠的冷冽。
南宫雯脚步顿了下,将手中的手提包给了女佣,这才微笑着冲南宫宜徽说道:“爸爸,医生可是说了你现在的身体需要静养,可不能再动气了,还有为什么我不能出去,人家要的是南宫家,而不是我。”
“你....”
张青松连忙从口袋中摸出药来给南宫宜徽服下,有些不赞同地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南宫雯:“六小姐,老爷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好,都是为了....”
“都是为了能够让南宫家在帝都屹立不倒,都是为了南宫家不被其它势力所吞噬,这些话我从小就听着了,你们说得不烦,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这个,可是在你们心里面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么?”
“给我倒杯水,不用给我现磨咖啡豆了。”南宫雯招手让一旁的女佣去给她倒水了,不用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
“哦,好...好的,六小姐。”听到南宫雯说的话,女佣一副感激的模样,很快就跑到厨房去给南宫雯倒水了。
南宫雯这才看向了气得不轻,倒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的南宫宜徽,再看看被她抢白了话变得脸色难看的张青松,嘴角勾着冷意的笑,道:
“说到底爸爸你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是想要将南宫家的实权抓在手里罢了,虽然你有想过把继承人的位置给小谨,但那也只是想想罢了,不然也不会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转移小谨他们的注意力了。”
“南宫雯,我是你爸,我所做的这一切哪一样不是为了你们,不是为了南宫家,小谨是个很好的继承人,把南宫家交到他手里我很放心,可是他太重感情了,他对那个洛予夏的感情重到让我们无法去想象,所以...”
“所以你就利用我的手去除掉洛予夏,”南宫雯拔高了声音,其中满是狠厉,“你是我爸爸,可是你也是一把要杀死我的刀,在你利用我除掉洛予夏的时候,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如果小谨知道了真相,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些您怕是想都没有想过吧!”
南宫宜徽瞪大了眼睛冷冷盯着南宫雯,南宫雯不甘示弱也回瞪过去。
反正大家脸上的面子和平和全都是假的,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继续伪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
“在您的眼里,心里我们都只是利用的工具,谁对您最有用的话你就对那人用点心,然后冷眼看着那人成为众矢之的,您却毫无作为,别说什么那是对我们的考验,可在我的眼里看来,你是在斗蛐蛐,谁的拳头硬,谁强大才能够活下来。”
南宫宜徽皱眉,却没有反驳,因为南宫雯说的都是事实,无法反驳的事实。
将南宫宜徽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南宫雯冷笑涟涟,“您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我们对您而言不是什么儿女,而是您利用的对象,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待遇,谁要是敢反抗您半分,您就会想方设法的去除掉。”
女佣这时候端来的水,局促不安站在一边,硬着头皮听着这一切,脸色微白。
“行了,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来伺候了。”挥手让女佣下去,南宫雯的表情很淡。
南宫宜徽到底是纵—横商海几十年的老人了,哪怕南宫雯城府再深,心机再怎么沉重也敌不过南宫宜徽,“那又如何,你们生在这个家庭,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同时就要背负着这份使命,这是你们的命。”
南宫雯站起身,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南宫宜徽,心里不由冷笑,“可是我偏不认这命,不过现在爸爸还是比较担心自己比较好,柳意当年生产时您让人在她药水里动了手脚,才会导致她产后大出血抢救无效死亡的。”
南宫宜徽一点都不讶异南宫雯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还知道得这么清楚,很多时候为了交易,他也不得在面对这个女儿的时候,拿出他这个做父亲该有的诚意来。
“那你想要怎么做?我的乖女儿,别忘了柳意的骨灰可是在你手里,比起这个,御儿那孩子更恨的还是你吧。”
父女两个有来有往的,谁也不肯落下风,让张青松蓦然冷出了一身的汗水。
对此言论,南宫雯笑了。
“虽然柳意的骨灰在我手里,可是爸爸害死柳意的人可不是我,比起那没有多少重量,死气沉沉的骨灰,我想四哥更愿意柳意还活着,可是柳意是死在爸爸你手上的,四哥最近动作很大在查这件事,爸爸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
南宫宜徽骤然捏紧了手中的拐杖,一脸阴霾看着南宫雯。
“不过爸爸你知道了也没用,四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还是想想怎么才不会死在四哥手上吧,我累了,先回房去休息了,张叔晚饭的时候就不用叫我了。”
挥挥手,南宫雯潇洒上了楼,留下满脸铁青的南宫宜徽,和一脸镇定自若,心里却微微慌乱的张青松。
谁也没有看到楼梯下方死角处,陈诗捂紧了自己的嘴巴,极力掩饰自己的恐慌。
早知道大家族事多,也肮脏得很,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血腥和黑暗。
陈诗等到客厅中的人全都离开了,又在等了十来分钟,这才满头大汗,苍白一张脸极力镇定下来去找张伯了,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张伯,张伯脸色变了一下,再三询问肯定陈诗没有被人发现,这才赶忙打电话给了南宫瑾。
南宫瑾正在和果果玩着,听见电话声响,愣了下接通,那边张伯没有啰嗦,直接进入主题,南宫瑾眸光陡然暗沉下来,捏着手机的手逐渐紧缩,手背上青筋爆出,却在努力压制着自己满腔的怒火。
“嗯,我知道了,南宫家你们盯着一点,有什么事的话直接打电话告诉我,你们最近也多加小心,能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就尽量不要出现,那些个佣人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交代了张伯一些事之后,南宫瑾挂断了电话,脸色阴沉如水,也只有果果这个时候还敢上前去抓他的头发了,咿咿呀呀的让南宫瑾无奈托了托坐在他手臂上的果果,任由她抓着他的头发。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事了。”洛景晨端着一杯牛奶走到南宫瑾旁边。
将某个抓着他头发往嘴里塞的小丫头抱下来,看着果果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半天,才后知后觉大哭了起来,南宫瑾没有办法只好把孩子抱给了洛予夏,抬手揉了揉自己被扯得发麻的头皮。
“人小鬼大的,看着豆丁大一个,手劲儿倒是不小,”南宫瑾笑着点了点正在哭鼻子的果果,转身这才回答洛景晨的问题:“嗯,这次的幺蛾子事可比他们之前的小打小闹精彩多了,我出去一趟,丫头你们在家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