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孤身赴危地
阿不努台道:“此人是索瓦耶义子,一旦被杀,索瓦耶如何肯干休?此人需被种下因果符一道,若是殒落了,那因果符便被激发,何人杀他,何处被杀,索瓦耶立时知晓,诸位只要身在魔域之中,绝难逃脱追杀。”
曾参道:“原来如此。”
此时场中修士,已被秦忘舒三修杀了个干净,再也不曾走脱一人。
阿不努台环视战场,甚是快慰,大笑道:“这一场杀得痛快。”
走上前来,只一掌,就将索柯多打得头骨粉碎,一道魔魂遁出体外去了。曾参动容道:“此人既不可杀,魔友何必动手?”
阿不努台哈哈大笑道:“索瓦耶早就下了法旨,整个魔域旧法修士,皆要杀我,就算多杀了一人,又有何妨。”
曾参动容道:“兄台如此高义,请受曾某一拜。”
阿不努台道:“你等真是云姬旧友?”
曾参向秦忘舒一指,道:“我这位朋友,名叫秦忘舒,听你等言语,觉得云姬便是他的旧友,这才出手。敢问兄台,云姬的真名,可是云天轻。”
阿不努台大喜道:“这就不会错了,云姬真名,就叫云天轻。”转向面向秦忘舒恭身下拜,秦忘舒慌忙上来扶起,却哪里能扶得起,阿不努台执意行礼,着实拜了三拜。
秦忘舒道:“兄台何必多礼?”
阿不努台道:“早从云姬处得知秦大修名字,秦大修既是云姬旧友,便也是我的主人,大修速速离去,此处有我。”
秦忘舒暗道:“不想魔域清流高义若此。”
他沉声道:“你我并肩杀敌,何分主侍,自当同生共死。不必多说,我等同时离开此处,去寻云姬。”
阿不努台笑道:“若寻云姬倒也不难,只往摭莫山去寻便是。只恨在下走不快,又是身受重伤,若与大修同行,怕是个天大的累赘。”
秦忘舒见他这般说话,更是不肯留他在此,喝道:“兄台,你既知我的名字,便知我的为人,我若将你丢在这里,独挡追兵,还算是个人吗?”
不由分说,就将那阿不努台一提,哪知阿不努台身子沉重之极,这一提至少有十岳之力,却不能撼动阿不努台的身躯。
阿不努台嘿嘿笑道:“在下所修魔功,叫做千岳坠,此身沉重如岳,遁不得风,御不得云,大修纵有手段,将我带在身边,也连累你等遁速缓慢。”连连摆手,令秦忘舒等人速速离开此地。
秦忘舒与曾参相视一眼,皆是为难。就算是一座山峰,只需动用物藏之术,那山峰也可化为手掌大小,百岳重量,也消失无踪,这是物藏术的绝妙之处。但阿不努台一个活人,却是用不得物藏之术了。但若不将阿不努台带走,一旦追兵赶来,此人必死无疑。
秦忘舒道:“兄台便真是沉重如岳,我也能带得走。”将那浩然正气堂祭起,不由分说,掌上动用真玄,自然有挟山携岳之能,就将阿不努台推进正气堂中。
那正气堂不管装了怎样的物事,按理都该轻若一羽,但阿不努台的魔功着实古怪,此人入堂之后,分量不曾减轻半点。细察此人份量,纵无一岳之重,至少也是千斤。
好个秦忘舒,虽将这千斤重量负在身上,仍是遁行如风,轻轻一纵,就到了空中。
子思道:“秦兄,此重不可由你一人独承,我等四人轮流承担,也免得你消耗真玄过剧。”
秦忘舒知道若不答应,儒门三修不会甘休,只好道:“谨遵台命。”
三修伴着秦忘舒便纵到空中,就问阿不努台摭莫山何在。他四人来到魔域,可谓毫无头绪。魔域之大,远比凡界为广,却该往何处去寻儒墨二圣?幸喜遇到云天轻,若能将云天轻寻到,以那云天轻的本事,儒墨二圣闯进魔域这等大事,又怎能不知?
阿不努台见秦忘舒执意要带上他,也是无可奈何,叹道:“只因魔使来我魔域,要令柯修罗与索瓦耶讲和,又下令诛杀云姬。幸好云姬早就与魁神暗中联系多时,这才及时脱险,投我魁神处。近日我陪着云姬前往摭莫山,要去联络一枝魔修部落,哪知消息走漏,遇到魔修拦阻。云姬令我等冲出摭莫山,自己却留在摭莫山中了。”
秦忘舒惊道:“这么说来,天轻竟是被困住了。”
阿不努台笑道:“那云姬手段,世人谁能及他?我等冲出重围之后,便引来无数追兵,摭莫山那里,反倒是空无一人了。而追兵便是追上我等,发现云姬不在其中,便不肯拼命上前的,只因若是寻不到云姬,那是寸功不立,便杀了我等,又有何用?”
秦忘舒点头道:“这话倒也不假。”
阿不努台叹道:“只因我恋战,又不慎被一件奇宝所伤,这才被截了下来。若我听了云姬的法旨,径直逃生,却也不会节外生枝了。”
秦忘舒道:“摭莫山既然没有追兵,天轻自然随时可逃了。”
阿不努台道:“若是逃了去,目的倒未达成,云姬行事,自不会虎头蛇尾。正因追兵也会如大修这般想来,应该是不会再返摭莫山,云姬反倒可以从容行事,因此此刻云姬定在摭莫山中。”
曾参脱口赞道:“厉害,厉害,这云姬胆大心细,灵慧无双,摭莫山本是最危险的所在,但此刻反倒最是安全,云姬机变若此,就算是有千万追兵,也莫想截到她了。”
阿不努台听他称赞云天轻,大喜道:“云姬泼天般的胆子,绣花针般的心思,就连我家魁神,也敬她十分。魔使纵有手段,若想拿住她,却也是休想。”
那摭莫山离此约有千里,离清流所占据的百万里魔域,约有万里之遥,只因那摭莫山有一处魔族部落,意欲投奔清流,云天轻这才冒险前往。
那摭莫山方圆十万里,魔族数万,若得了此处,清流地域更阔,就多了一处周旋之地。
四修一路敛息藏功,向那摭莫山方向进发,沿途发现魔修部众三三两两,正在那山林深谷之中寻寻觅觅,想来是不肯甘心,定要将云天轻寻将出来。
诸修有秦忘舒的无相魔诀摭身,凡修灵息不会泄露半点,那魔修纵有觉察,也以为是过路魔修,怎来理会?
需知魔域修士亿万,哪里遇不到魔修?而魔域清流气息有异,一探便知。因此被秦忘舒四修蒙混过关,倒也不奇。
越靠近摭莫山方向,魔修越是稀少,纵观魔修分布情景,乃是以摭莫山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看来云天轻果然不曾料错,魔修定是以为云天轻已然逃走,怎会还留在摭莫山等死?
却不知云天轻技高一筹,偏在摭莫山中逗留不去,此举虽是行险,却也有极大的机会。
子思道:“天轻身入不测之地,这胆子的确比天还大,只是摭莫山魔众虽有投纳清流之意,但叛逆之众,必然多疑。天轻处境亦是极危了。”
秦忘舒深以为然,道:“若索瓦耶与柯修罗已然联手,必然势大,摭莫山魔众未必就能万众一心,去投清流。定有那心意反复者横生枝节。一旦魔众有变,摭莫山四周魔修众多,随时就会返回山中,天轻的处境,的确有累卵之危。”
子思道:“既是如此,秦兄凌虚步法最快,可先行一步,前往摭莫山中,我与曾氏父子略施一计,或可将外围魔修引向他处,只要四周压力一轻,那摭莫山的魔众心思也可大定了。”
曾参道:“门主此策,高瞻远瞩,明见万里。若助云姬顺利收纳魔众,非此不可。”
秦忘舒皱眉道:“就怕泄了行迹,反倒惹来大祸。”
子思笑道:“就算没有无相魔诀掩饰,我等也自有生存之道。秦兄只管放心,我三人只要在一处,除非是索瓦耶与柯修罗亲至,否则便是百万魔众,亦可来去自如。”
秦忘舒知道子思这样说来,不过是想令他放心。但儒门仙术,本就深不可测,子思三人,又皆是儒门高士,自然有七八成把握。而魔修在明,儒门三修在暗,行事亦是方便,只要不泄露凡修身份,以三修手段,若只是搅局,倒也无妨。
秦忘舒亦是担心云天轻安危,便道:“此战若能成功,清流多了数万魔众,增域十万里,就冲着这一点,也足以令我等冒险一试了。”
曾点道:“秦兄此行要面对数万狐疑魔众,务必要一身松轻,方能便宜行事,那阿不努台可随了我等,正好用来行计。”
阿不努台在正气堂中听到了,忙道:“若是为了云姬,但有差遣,阿不努台无有不从。”
子思笑道:“我三修不便泄露行迹,唯有请兄台出手了。只需随处诛杀几名魔修,自然引得人心大乱。”
阿不努台大笑道:“此计妙极。”
秦忘舒见三修果有定策,知道三修刚才定是暗中商议妥当了,心中亦是放心,便将浩然正气堂托将出来,交予曾点。
那子思便朝曾参点了点头,曾参拂起大袖,生出清风数道,就将四周魔息聚到身侧,虽有点点凡修灵息外泄,被那重重魔息裹在其中,又怎会泄露半点,秦忘舒见曾参手段,自是更加放心。
四人在空中分手,秦忘舒不敢耽搁,足下凌虚步法施展,此身已在摭莫山中了。
放眼瞧去,那摭莫山十万里方圆之中,果然魔息点点,数万魔众藏在山中,却不知云天轻却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