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此处相逢皆是苦(1 / 1)

非我无道 真邪 3176 字 2023-11-07

第714章 此处相逢皆是苦

秦忘舒禅识中探到金瓜锤逆风击来,不由变色。

那绝寒之气凝成的冰结,其坚不亚于昊天之宝,却被此锤随手击碎,等闲法宝,绝无这般威能。自己纵有浑朴金身护体,怎及绝寒坚冰?由此他不等泰山王扬手击锤,早就施展步法避过。

别瞧那金瓜锤碎物时如石击卵,持在泰山王手中,却像是轻如鸿毛。见秦忘舒闪身避过,泰山王及时停住金瓜锤,改击为扫,又向秦忘舒击来。

好在秦忘舒的身法灵便之极,枉死城中又是空阔,接连三次避开锤击,倒也算是轻松。看来金瓜锤虽有强大碎物神通,泰山王的御器之术,以及步法一项,却也只是差强人意。

细细探去,那金瓜锤暗藏强大真言,似乎与断字凤篆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冥界阎罗,怎能用到凤篆,可见冥界真言之中,有与凤篆暗合者。仙修之术,殊路同归,此事亦为一证。

那秦忘舒若用断字凤篆,或手口施法掐诀,或心中暗诵,但金瓜锤却是自带冥界真言,因此手起锤落,快捷异常。比起秦忘舒施展凤篆来,可就快当许多。

且秦忘舒虽修断字凤篆,却不知化解抵御之法,遇到这金瓜锤袭来,自然只好逃之夭夭。

这时转轮王道:“此子步法奇妙,着实打他不着。可去谛听处问其来历。”

泰山王道:“好,待我去请谛听。”左手结了一印,再展开来,掌中生青光一道,就见那通天灵犀身形一闪,于青光之中现身。

秦忘舒知这谛听通天窥地,无所不知,有那谛听相助,自己原就敌不过金瓜锤,此刻自然更无转机。更可恼的是,谛听与自己打过交情,双方结下了不大不小的恩怨,再度见面,绝无容情的余地。

那谛听现身之后,只瞧了秦忘舒一眼,便道:“此为凌虚步法,世间可为第一,当年世尊亦修此步法,一步万里,只当等闲,跨界穿域,无所不能。此子限于境界所限,尚未大成。”

泰山王道:“不知当以何法破解?”

谛听道:“此子于凌虚步法之中,又结合了镇龙使独创步法猎风步,于方寸之地,最见神妙,着实无法可破。”

泰山王听了,不由的沮丧万分,自己的金瓜锤虽是无物不破,若是步法跟不上,却该如何制敌?而秦忘舒听到此言,不免暗中舒了口气。

不想谛听又道:“泰山王,你手中金瓜锤虽是冥界至宝,只凭你一人,却也胜不了他,还请转轮王身边相助,多设障碍,或可令此子寸步难行。”

转轮王道:“正该如此。”

奈何他炼成三件转轮,皆被秦忘舒所破,此刻只好大喝一声,自其胸口遁出一宝来。

此宝亦是转轮模样,却是转轮王性命交修的法身之宝,名叫心轮。那心轮比金银铁三轮略小,但却将三道转轮神通尽藏于心轮之中。此宝等闲不肯动用,此刻要助泰山王成功,这才毅然施展。

那转轮王用手一指,轮中飞出二女,赫然又是云天轻与莞公主模样,就见那云天轻手持法剑,莞公主便祭金针,一左一右,前来拦哉秦忘舒。

秦忘舒见二女飞来,不由暗叹转轮王奸滑。自己虽明知二女是心中所想,但毕竟是天轻与莞公主的相貌身材,自己出手之际,难免要留三分情面。就算能狠下心来,真要将二女打碎,心情也自然要受动荡了。

说来也是自己修行之时,际遇实多,只求突飞猛进,根基扎得不牢,于情关心关两道关阻,并不算真正突破。自己难以晋升天仙境界,与此想来大有关系。

那秦忘舒便运转婆罗心经,稳定心境,心中道:“世间红颜,不过是红粉骷髅,天轻莞儿,其实是镜花水月。”

心经持定之后,再向云天轻与莞公主瞧去,只见二女面上去了艳色,已化为獠牙厉鬼。秦忘舒至此方才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一关算是勉强过了,却是仗着心经威能,由此瞧来,若想突破天仙境界,那非得修全婆罗三经不可。

既然心中再无天轻莞儿,二女又是真相毕露,秦忘舒手起刀落,就将二女斩为两截了。

转轮王叫道:“此子好狠,红颜知已,竟也是一斩两断。”

谛听道:“此子修成婆罗心经,摄魂之术,不用也罢。”

转轮王道:“此术虽难成功,却也要让其寸步难行。”

口中急急念动法诀,就见两名女鬼的残躯从地面复起,却化身为四具鬼躯,各持法宝向前扑击。

秦忘舒暗道:“莫非是越斩越多,此法果然难缠。”

他虽是仗着步法与四女周旋,不必动手也能避过。但因四女鬼悍不畏死,个个舍身来扑,不得已时,也只好举刀相向了。

而那女鬼果然越斩越多,半炷香工夫,身边已聚了十六名女鬼,虽然是燕语莺声,享尽艳福,但因秦忘舒心境已定,那女鬼个个面目狰狞,真是不瞧也罢。

凌虚猎风再妙,也经不过十六名女鬼纠缠,秦忘舒遁行之际,步法不免就有些迟滞了。

那泰山王一直虎视眈眈,瞧见秦忘舒步法有失,立时举步上前,金瓜锤直击头顶。

秦忘舒此刻却是避不过了,没奈何,只好祭刀相迎,亦动用断字凤篆,要与这金瓜锤比个高低。

只听得惊天巨响传来,两件法宝中的符文纠缠,却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那金瓜锤固然打不断赤凰刀,赤凰刀也断不了金瓜锤。

泰山王惊道:“怎会如此?”

谛听道:“此子际遇非常,借凤火而涅槃重生,自然修成凤篆,玄承无双。”

泰山王惊道:“此子不过是地仙大成境界,哪来的这许多玄承。”

谛听嘿嘿冷笑道:“莫说那火凤禹皇,便是儒墨二圣,亦对此子期望甚殷。且当日朱厌亦对此子亲口说过,似乎那传说中不曾现世的人王,亦可能着落在此子身上。你说此人奇也不奇。”

泰山王道:“这天下的好事,怎地会归于此人?”

谛听道:“此子勇于奋进,心中又有苍生,更难得是古道热肠,你便是海外十圣,也要高看他一眼了。”

泰山王不由犹豫起来,道:“这般说来,我竟也舍不得伤他了。”

谛听道:“此子虽好,冥界法度难饶,你等若是容情,就不怕冥王见责吗?”

泰山王神色一凝,道:“不错,此子闯我阎罗十殿,有违法度,我身为阎罗殿君,正该恪尽职守,他若果能突破此关,算是他的造化,若是死于此地,也是天地本意。”

谛听道:“泰山王此言才是正理。”

那泰山王再持金瓜锤向前,秦忘舒的赤凰刀虽能抵敌得住,但断字凤篆毕竟不如金瓜锤用的便当,连番三次交手之后,秦忘舒已是左左右拙。只好在那枉死城中游走不定,以避两位殿君锋芒。

却听谛听叫道:“速速关闭枉死城,莫让此子逃出城去。”

泰山王道:“谛听,此子闯进阎罗十殿,究竟意欲何为?”

谛听道:“我虽谛天查地,也不可能诸事皆知,且此子又是刻意动用手段瞒过了我,若知其中端倪,只需将他制住了便知。”

泰山王叹道:“若想将此子压制,却又谈何容易。”

那秦忘舒在枉死城游走之时,城中元魂鬼使无不夺路而逃,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秦忘舒固然不会擅杀无辜,但转轮王放出的诸鬼,却是不分青红皂白,若是有鬼使元魂拦路,自然手起剑落,斩成两截。因此这场斗法,枉死城中可又多了许多枉死的元魂。

只见那枉死城中,设了许多铁牢,秦忘舒经过诸多铁牢时,不免心中存想,忖道:“不知父帅宁设是否被关在这里,若是他们瞧见了我,也不知该是怎样的心情。”

那秦忘舒奔到一处,自然引来鬼使惊呼,元魂乱嚷,不想于这千声万唤之中,秦忘舒却听到一道低低的声音;“少帅,少帅。”

但这声只叫了两遍,就立时中断,好似被人用刀斩断了一般。

秦忘舒的禅识强大之极,莫说只是两声,便是一记闷哼,一声呓语,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从千声万唤之中分辩出来。

此刻他心中剧震,只因那两声低呼,分明是宁大海的声音。

他不由循声瞧去,分明瞧见一座铁牢之中关着二具厉鬼,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虽化厉鬼,仍是威风凛凛,令人不敢逼视。

且这厉鬼虽亦是半云半雾,面目模糊,但从其身形举止来瞧,不是父帅又是谁?而父帅身边那名厉鬼,双目生光,像是要流下泪来,瞧其身形,自然就是宁大海了。

就见那父帅虎目圆瞪,直勾勾地盯着宁大海,宁大海怎敢抬头,将脑袋低垂,不敢去瞧秦重。

正所谓知父莫若子,秦忘舒瞧见此景,已知其中原因,那父帅见自己与殿君斗法,不敢让他分心,而宁大海却是情不自禁,低呼自己,这才被父帅怒目而视。

可叹父帅虽化厉鬼,身在枉死城中,对自己的关爱之情,却是丝毫不减。

那秦忘舒正要上前,却见一名无面谛苦悄然闪进铁牢之中,一手一个,将秦重与宁大海提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