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搬山移岳又如何
喝声未毕,便有十余道身影急速掠出妙府山,赶往山门前。诸修反应虽是迅速,可以玄极宗之威名,却还是大弱了。
按理以玄极宗的势力,陌生修士近山数百里,就该有所觉察,山中修士早该有所准备才是。看来秦忘舒先前在楚营之中大动干戈,果然引得玄极宗修士倾巢而出,宗门之中,已无高士。
数息之间,那十余道身影已来到山门,其中一名修士喝道:“大胆,妙府山禁地,也敢乱闯!”
不想其中一名长须老者挺身而出,在那说话修士肩上一拍,轻轻推到身后去,却向秦忘舒揖手道:“原来是秦将军光降,敝宗上下,无不生辉,奈何宗主有事远出,将军若是想寻宗主,怕是错过了。”
秦忘舒见这两名修士一倨一恭,心中暗暗生疑,想来前者自恃玄极宗威名,仍是小瞧天下修士,长须老者却多了往稳重,知道秦忘舒已在楚营之中,诛杀多名宗中精英修士,又怎能小瞧了,这才言语谨慎。
秦忘舒暗道:“我便来此处,难道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厮杀?怨有头,债有主,我只找那商洛极的晦气便是。”
当下淡淡地道:“商宗主果然不在此处?”
长须老者再次恭身,道:“将军面前,怎敢妄言,妙府山虽大,却大不过将军的灵识,将军一探便知。”
秦忘舒早将这妙府山探了数遍,若论那强些的灵息,的确一道也无,但若让他就此离去,又怎能甘心?正在踌蹰之际,忽见山中一道光华闪动,此光一飞冲天,竟有百丈之高。
秦忘舒用手一指道:“那是何物?”
其中一名少年修士喝道:“我宗门法宝,怎是你敢问的?”
秦忘舒笑道:“正要瞧上一瞧。”
此行就算遇不着商洛极,若能将玄极宗法宝夺去,一挫玄极宗威名,岂不也算是不虚此行?
秦忘舒正要大步上前,那少年修士涨红了面孔,大喝一声,挺身就向秦忘舒刺来,这少年不过是刚才冲玄入境罢了,御剑之术不曾精熟,只好挺剑刺来,用的仍是玄功之士的手段。
秦忘舒怎会在意,若论近身杀伐之术,他此刻或已是苍南第一,见那长剑刺来,便伸指一点一弹,此剑顿时弯曲成弓,“崩“地一声,将那少年弹出去数十丈去,将一张小脸唬得白纸一般。
既然是有人动了手,除了长须老者之外,其余修士齐齐大吼,或施法宝,或挺法剑,就向秦忘舒攻来。
哪知法宝法剑到处,却是落了个空,秦忘舒的身影,早就去数了数百丈,只向那山中光华闪耀处掠去。
长须老者慌忙御器赶来,叫道:“将军还请留步。”
秦忘舒笑道:“你实对我说,那光华闪耀之处究竟为何物?若是吞吞吐吐,不肯明告,莫怪我无礼。”
老者犹豫半晌,方才叹道:“罢了,却也瞒不得将军,敝宗妙府山乃是洞天福地,或三十五年,或百年,那山中便会生出一件宝物来,至于是何等宝物,还需见到方能知晓。”
秦忘舒见这老者坦陈相告,心中便是一奇,他心中暗道:“玄极宗千万年基业,怎可小瞧了,此刻虽是大能尽出,但山中必有布置,或是阵法,或是陷井,只是诱我入山罢了。这老者老谋深算,却不能上他的当。”
若论他此刻境界,也就是五级练气士,但若论玄承修为,却是难以测度了。更因他体内太一神火绝无,只剩下一团凤火,这时再用凤火应敌,就与往日大不相同。
原来昔日两大神火同在体内之时,两火彼此压制,十成威能也只能用出一成,如今凤火驱走太一神火,正是志得意满之时。等闲法宝,一焚而绝,苍南域中,几无对手。
而自从涅磐重生,专修这凤火之后,秦忘舒的性情亦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那凤火本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神通,修成凤火者,自然也就具备了睥睨万物的性情。这世间修成凤火者,或是性高气傲,或是刚勇无俦,唯有火凰一人免俗,这才成就天尊高位。
那秦忘舒明知对方用计,仍是一往无前,正合着凤火之性。
秦忘舒脚步不停,何消片刻,就来到妙府山中。
这里方圆千里,虽然都叫妙府山,但真正从那异域带来的,不过是一座主峰罢了。秦忘舒瞧向那主峰,果然与众不同,此山高有万仞,凌驾诸峰之上,那山中沙土,隐隐透出金光,石壁块磊,则生出玉质光华来。
至于那山中草木,更比别处多了许多灵秀之气。看来整座妙府山就是一件宝物了,这等洞天福地生出宝贝来又有何奇?
此峰立于诸峰之中,就好似鹤立鸡群一般,好比那翩翩浊世佳公子,立于市井俗众之中,让人瞧上一眼,就不肯移目了。
秦忘舒将这座孤峰瞧了又瞧,点头赞道:“果然好一座妙府山,敢问道友,此山真个儿是从异域迁来此处?”
长须老者皮笑肉不笑,点头道:“将军面前,不敢妄语,此山的确是来自当初五界之中,说来也是混沌之物了。”
秦忘舒冷眼瞧去,那孤峰虽是天生地长,却隐按三才变化,真可谓是鬼斧神工,难怪玄极宗修士不辞劳苦,将这孤峰迁到苍穹界中了。
再瞧刚才那道光华,却已然隐没了,唯知是在山腹之中,但若是自己贸然闯进山中,只怕就要中了对手的计策了。
秦忘舒沉吟片刻,已有计较,当下双手齐施法诀,向那孤峰四周遥遥拍去,片刻后法诀便生,空中多了一团赤光,恰在孤峰东面。
长须老者不知秦忘舒用意,但秦忘舒手中法诀却是苍南域知名的手段,不由脱口叫道:“五观妙诀三域惊!”
秦忘舒笑道:“道友倒也博识。”
手中法诀不断,又施赤光三道,分别在孤峰西北南三处,如此四道赤光围定孤峰,那秦忘舒再用手一指,“轰“地一声,四道赤光齐齐垂落,就将这孤峰罩住了。
长须老者隐隐猜出秦忘舒用意来,不由变色道:“将军难不成要将这孤峰搬了去?”
秦忘舒也不答话,手中法诀连施,却与刚才不同,那老者瞧出这法诀中的符文好似赤焰飞舞,再不是五观宗手段,而以自家玄承,竟是不识。只知道符文一生,那空中四道赤光更是强大,孤峰虽极高极广,但被这四道赤光形成的光慕罩住,竟是一丝儿灵息也透不出了。
原来秦忘舒心志奇大,竟想将这整座妙府山移了去,也算是给玄极宗一个小小的教训。那老者猜出秦忘舒用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间狂徒虽众,但与秦忘舒这行径一比,简直就是最乖巧不过的孩童一般,那秦忘舒莫非是疯了,竟要将整座山峰搬了去?
忽听秦忘舒大喝一声,四道赤光齐齐摇动,震得那孤峰就是一摇。瞧那峰顶左右移动,竟移动数丈,而山根处则传来崩塌轰隆之声,峰上山石自然是倾泻如崩。
老者饶是涵养极好,此刻也是忍受不得,大叫道:“将军不可无礼。“手中祭起明珠一颗,就向秦忘舒打来。
但此刻秦忘舒已立在赤光之中,身上法袍中飘出红云朵朵,那明珠打将过去,立时化为灰烬。
秦忘舒也不理会老者,只管用心撼动妙府山,连接摇了三摇,那妙符山虽是轰隆作响,摇摆不定,但若想真正移动此山,却总是少了道法力。
秦忘舒只好摇头,他移动这妙府山并非突发奇想,本是有三分把握的。要知道凤火自成法则,世间万物但凡被这凤火罩住,那就任凭自己施为,万岳孤峰,也可视为芥子般轻重了。
那仙家妙术修到极限,纳须弥于芥子本是寻常,但秦忘舒试过之后,却只好放弃,只因他的境界毕竟不足,对凤火的法则明悟也欠了许多火候。看来若想真正搬动这妙府山,非得修到地仙境界不可。
整座山峰虽是搬他不动,但因刚才一阵摇撼,孤峰上一座侧峰却还是与主体分裂了,那侧峰轰隆便倒,直向侧近群山压去。
秦忘舒叫道:“今日就先取这座侧峰罢。”
法诀到处,红光铺天盖地,那侧峰微微一倾之后,立时扶摇直上,就向秦忘舒缓缓移来。瞧这侧峰,亦有数百丈之高,峰上山林泉流皆备。秦忘舒移动此峰,心中不由大喜,道:“妙极,妙极。”
这时玄极宗数十名修士齐至,瞧见那秦忘舒移动妙府山一角,皆是目瞪口呆,这座妙府山孤峰原是玄极宗禁地,除了宗主之外,谁敢涉足此山,哪知却被那秦忘舒移走一块去。
诸修齐声怒吼,皆向秦忘舒攻来,那秦忘舒也不动手,唯将法袍上片片红云激飞出去,将身子团团护住。那红云其实便是凤火,等闲法宝如何近身,无论玄极宗弟子用何等法宝攻来,遇到这红云就是悄无声息,皆化飞灰而去。
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道:“道友何等猖狂,竟视我玄极宗为无物?本座便来会你。”
秦忘舒微微一笑道:“商宗主,你总算肯露面了。”
话音未落,就见整座妙府山忽地飞将起来,向秦忘舒头顶压下,秦忘舒不禁动容,自己耗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撼动一座侧峰,那商洛极一动手,就将整座山峰压来,二人的差距,可不是一天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