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的干妈是个很认真负责任的人, 但只是局限于工作中, 私生活虽然不怎么上心打理,但也还不至于对孩子完全不上心,毕竟干妈还是很关心爱护阿涔的, 起码初九看在眼里,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很客观,初九认为只是爱的方式和表达方式不同罢了。
反正初九就是有这种用胡思乱想来颠倒是非真相的能力,但她总认为猜错了的事情大部分时候其实是懵对了的, 而不经意怀疑对了的事情,一定是自己随口YY出来的,假的太不靠谱。
这样大胆假设的思考方式,是太后教导出来的,可是不敢小心求证的行为, 是太后压迫出来的。如此看来, 太后的自我反省很正确,对初九的教育从某个点来说, 确实是潘楚两家教育史上的一大败笔。
可是太后要是不同意可怎么办?初九想了想, 就给太后打电话请安, 然后顺口提了一个人在家有点无聊想提早搬回宿舍住的想法,她琢磨着先打回宿舍的幌子明修栈道, 然后再暗渡陈仓, 等以后太后发现问起来了,就往萧姐姐那推,说她一个女生住在外面, 太寂寞还没有安全保障,就去陪陪她。
没想到,太后远在天边也管不着她,居然默默的听完之后一句话都没问还就同意了。
初九一兴奋,就在床上滚来滚去了大半宿,打了鸡血似的天没亮就醒了,乖乖的洗漱完拿着小包袱就出门了。等她出现在萧以荀小公馆门口的时候,天才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蒙蒙亮。
萧以荀开门前眯着困到睁不开的眼,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还顺便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清晨四点二十五分三十五秒。要不是知道来人是小初九,她肯定拿着拖鞋把扰人清梦的孽畜拍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萧以荀没有起床气,但是没有人喜欢睡觉被吵,萧以荀尤其如此,睡觉的时候谁敢把她弄醒,她就敢把谁弄死。
“你昨晚没睡吗?”萧以荀真是低估了初九的行动力,一打开门,就看见初九穿戴整齐一脸精神奕奕的。萧以荀眼神逐渐清明起来,看着初九微笑,就有种阳光洒进心里的感觉,暖暖的。
“睡了啊,一醒我就过来了。”初九看了眼睡意朦胧的萧以荀,然后不好意思的问她:“我是不是来早了,打扰你睡觉了。”
“昨晚看书没注意时间睡得有点晚,这么早你不困吗?”萧以荀接过行李箱,拉她进屋,顺手把箱子扔在一边,拉着初九往卧室走。听见初九说不困,萧以荀拉她坐在床边,凑近她耳边说:“把衣服脱了。”
轻轻淡淡的声音,又在似醒非醒之间迷迷糊糊的,听的初九心里一阵绵软,特别撩人。“哦。”初九伸手脱衣服,脱到一半又听见萧以荀说:“裤子也脱了。”
初九一怔,小手揪着衣服,蒙蒙的转过脸来问她:“干嘛?”
然后她看见萧以荀拉开衣柜拿出一套衣服来递给她说:“还穿你以前穿的睡衣。”
看她那一副要死守清白的样子,萧以荀忍不住笑:“要非礼你我就亲自动手了,还等你反抗吗?”可能体力上是不如初九,但她还真不信初九会对她下狠手。
初九这想反驳吧,又觉得小姐姐说的有道理,不反驳吧,又忍不住小脸一红,干脆冲到卫生间去换衣服。她出来的时候,萧以荀已经躺回床上继续完成没完成的补觉大事,听见初九走到门口的动静,萧以荀也只是抬了抬手拍了拍身侧说:“来陪我睡一会。”
身边睡着小姐姐,自从确定自己喜欢人家之后,相互一靠近初九莫名就会紧张,腿伤的那阵子也和小姐姐在这住了一个多月不是好好的嘛。见萧以荀睡得很安稳,初九给自己的评价是瞎激动。
初九打的鸡血肯定是名牌里超特效的,看看这持续性就知道了。哪能是一时半会就过劲的。初九睡不着,正用扑闪着的大眼睛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温柔的抚摸她小姐姐的脸,突然看见人家睁开眼睛欲诉还休的看了她一眼,手一撩就把她身上的衣服撩到了她脸上,还没忘记用搭在她细瘦腰身上的手捏了两把嫩肉。
初九顿时两眼一抹黑,虽然她萧以荀没使什么劲,可是这种明显被人撩了一下的触感,还是刺激的她全身的皮都绷紧了。像初九这样从小被亲妈虐大的孩儿,对于皮绷紧的感觉真是太熟悉了。
但萧以荀确实是真的困,她没逗初九,只是抱着初九把脸塞进了她颈窝里,像抱着大熊娃娃似的,然后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再睁开眼的时候都七点多了,不知道初九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整个人蜷缩在她怀里,看起来特别乖巧。
反正睡前不论是什么样的姿势,醒过来的时候,必然都会是初九窝在自己怀里,初九看起来不像是没安全感的人,她自己睡觉的时候睡姿也老实安分的像根木头,萧以荀有点纳闷,她觉得初九这样的习惯应该是被人培养起来的。
萧以荀一回来就顾着联系初九,搬回学校之前就对厨房进行了扫荡,现在家里冰箱空荡荡的,和初九第一次来这借宿时一样,除了水能放进嘴里的东西,也就只有牙刷了。
萧以荀洗漱完叫好外卖喊初九起床吃早餐,初九小憩了一觉醒来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吃早餐的时候萧以荀和初九说她找了家公司要去实习,一直会持续到开学。
初九听完没做声,默默的喝着酸奶,在心里琢磨着小姐姐这言下之意真是要自己来□□啊。她白天实习去了,就晚上回来睡觉,那自己干嘛去?初九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有种被骗了感情骗了**的错觉,虽然她俩之间比小葱伴豆腐还一清二白,可是心里那种委屈简直无的放矢。
看初九心不在焉的,萧以荀想了想,大概知道她心里是个怎么样的想法。萧以荀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实习?可以提前积累点社会经验。”
初九没说去不去,直接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家开的?”这还有两周开学了,说去实习就去实习啊?而且自己才大一,理论和实践能力充其量也就打个杂,不是只有打零工的份嘛?
可不是嘛!为了早点回S市来,她推了在总公司实习到一半的事,还是没能逃过去熟悉分公司的悲剧。萧以荀喝了口水,回避了初九认真又单纯的眼神,顺便连这问题也回避了。萧以荀问:“要不,你还想做什么?”反正她觉得初九的兴趣也根本不在这,这只是初九顺着发散性思维好奇问出来的槽点而已。
果然,萧以荀没正面回答问题,初九那随口一问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分散了。她说:“也没什么事想做。”
初九这语气听起来有点意兴阑珊,真像兴致勃勃的等着小情人回来腻歪,结果刚见面还没半点亲热劲,就被人惊喜的给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就从南方的酷暑穿越到了严寒的东北,从头到脚冻了个结结实实,还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不给。
好在初九从小在太后的教育下还是挺知书达理的,而且心理素质比她那小身板还硬朗。她这种死了旧爱的情绪因为有了新欢的刺激,也并没有持续太久。毕竟小姐姐和她并不能一直待在一起,倒不是会觉得腻味,可她现在还真怕相处时间久了,小姐姐辣么聪明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可怎么办?
她总觉得小姐姐三五不时的撩她一下,是喜欢她的,可小姐姐又没啥明着暗着说喜欢自己。这样的话,她总觉得很心慌,完全淡定不起来了。
初九没有实战恋爱经验,对于喜欢和爱,她是有些懵懂又分不清楚的。因为现在暧昧的气氛太诱人,她甚至没有做些什么来改变现状的勇气。她分不清楚萧以荀的态度,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初九喜欢和萧以荀在一起,可她又有点怕她喜欢萧以荀的心思被戳穿,万一人家小姐姐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被时舞她们起哄出来的误会,那不是连做朋友都尴尬的不行了嘛。
而且现在面对小姐姐的时候,总忍不住害羞,害羞又忍不住脸红,而这种像呼吸一样自然的连锁反应又根本无法自控。
可是说到小姐姐在琴房亲她的行为又是几个意思?如果不喜欢她,还能亲她吗?初九觉得很烦恼,想到这初九又觉得萧以荀是喜欢她的,萧以荀对于她的态度,往深了说就是在搞对象,只是没捅破窗户纸,没说过我爱你,我们在一起什么的,更像是心照不宣的认同,这种默认来自于羞涩还是默契,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算往浅了说那也是暧昧啊,绝不是什么正常的友情关系。而且用苗苗和时舞的话说,就是这年头还有几个男女,男男和女女是正当朋友关系的?那种外星生物都快死绝了。
“嗯,也好,这样我就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萧以荀倒说的很是认真,她想说圈养初九,可是想想初九平时的言行举止和衣着品味,不露锋芒也不至于低调无味,再瞅瞅初九对满园的熟悉程度,还有许涔和云姐。
她要真想圈养初九,那着实是很费劲的。初九的家庭背景她没说过,只是能看出来家境似乎是很好的,初九不拘小节为人洒脱,虽然有时候还会犯二,可是基本的礼貌和各种场合该有的礼仪姿态绝对是切换自如,初九有种不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高雅气质。
偶尔还能从言谈举止中猜出来一些,萧以荀觉得如果就家世而言让初九圈养她的话,那她能少奋斗二十年也不一定。
这都还在念书,圈养的定义无异于生活上的照顾,从年龄上来讲大家都是大学生,可是三零三孩子们的生存能力和三零一的相比,简直是大学生和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