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库尔奇的死鱼事件已经基本确立出来,正是有不良液体排入河中才造成大量的鱼死亡,我提出去山上看看,老李一直不同意,只是昨天突然又改变了态度,竟然提出与我一同上山去看看。
等我和张新宇收拾完一切去接老李的时候,敲他房间的门,怎么敲也没有人开门,我拿出电话给他打的时候,门打开了,老李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一股酒气迎面扑来,我捂住鼻子看着他:“你丫的,怎么又喝酒了?”
他懒散的打个饱嗝儿看看我又转身朝屋子里走去,我们这才跟着进去,就被屋子里的酒味给熏了出去,老李却还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踩着酒瓶子去了卫生间,直到屋子里难闻的味道消散了一些,我和张新宇这才跳着走进去,还没走两步,老李就从卫生间窜出来,嘴里含着牙刷含糊的喊道:“慢着!慢着!”
说着就冲过来,使劲儿的朝我腿上一踢,疼得我朝后退了两步,这才注意到地上竟然放着相框,里面的相片是黑白照片,却依旧遮挡不了相片上的人,扎着两条麻花辫子,笑容挂在脸上,格外的漂亮。
老李像是疯了一样,抱住照片就朝怀里藏,一边藏还一边瞪着我们:“你们这俩个小兔崽子,要是敢把照片给我弄脏了,看我不宰了你们!”
跟在身后的张新宇没有看到照片,听老李这样说,就误以为是他拿着谁的照片,在后面调侃:“李叔,你这什么时候还藏了个金娇啊,这还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看……”
老李瞪他一眼:“这么好的人,怎么能让你看!”
这话只有我能听得出这其中的酸涩,那照片明眼的人都能看的出来,是张遗照,而老李在外人面前疯疯癫癫,却不然背地里像个孩子一样死守着照片,这样的心酸怎么能不让人感动。
张新宇还想说话,我推着他出去朝身后的老李说:“你快点收拾,我们在外面等着你!”
张新宇还摸不清楚状况被我推出去以后,八卦的问我:“老李拿的什么啊,不让人看?”
“你想知道一会儿他出来了你去问他!”
“我才不敢问……”
正说着,老李已经出来了,这速度让我不由得怀疑,刚刚是不是已经早就收拾好了,,见我瞪大了眼睛看他,就不耐烦的说:“走啊,上车!还不嫌时间晚?”
这一路上,可能因为老李的情绪不好,显得气氛都十分的严肃,一直到库尔奇水库,才算是打破了沉默说出的第一句话。
“那所房子是在哪里?”
“听说是在山上,不如这样,咱们直接上去看看……”张新宇快言快语的说着。
说完就遭到了老李的白眼:“直接上去做什么?如果是白老大的研究所,咱们直接上去当枪把子吗?”
这话把张新宇噎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我直接打开门,下车,刚好附近有做农活的乡亲,就朝一个大妈走过去:“您好,这山上是不是有一所房子?”
那位大妈疑惑的看着我,见我打扮不像本地人,就点点头:“是有房子,你这是……”
“我有个朋友在上面上班,我这来找他,这不走到这里了,就找不到地方了!”
“你朋友就在上面啊?”那大妈说着一脸的不可思议,慢慢的看我的眼神都开始有些厌恶:“在那上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不,我们附近的水都不能吃,连地都不敢浇,要不是他们来了,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大妈的话匣子一打开,就说个不停,我装作受教的点头听她说,趁她说的正起劲儿,我快速的问她:“您知道这上面是做什么的吗?”
“还能做什么,整天就是响个不停,里面穿白大褂的来回跑,有一回下山来找我们买菜,都是带着口罩,掩掩藏藏的,肯定办的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好事,他们躲什么!唉……你不是说你朋友在上面吗?你都不知道他们做什么?”
我讪讪的笑笑,随便找个借口就离开了,回去车上,这俩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一看这眼睛瞪得比鸡蛋都大,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看什么这是……开车!”
“你打听出来什么了没?”
“什么也没有……把车子到前面停下来,咱们走着上去!”
“走着上去?”张新宇不可思议的叫道!这小子现在与以前的性格大不多,咋咋忽忽的,一点都没有之前安静的模样,见他又咋胡起来,我还没有动手,老李一巴掌就呼了上去:“你开车上去,让别人参观你的车啊?还不找个地方把车子停好!”
这山路还不算是陡峭,可能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林业管理还没有发展到这里,所以山上时不时的能见到当地村民放牧,他们也只当做我们是来这里游玩的游客,不会过多的询问,遇见热心肠的人还会给我们指点一些小道,省去了多走路的麻烦。
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条羊肠小道,很明显,这路是有人整修过,与那些杂草丛生的地方不相同,也让我们的脚少遭些罪。
到最后快走进房子的时候,本是走在前面的老李突然拦住我们,我不明的看看前面空无一人,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老李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走去另一边,拿起地上的土看了一眼,才站起来拍拍手,回身:“咱们回去吧!”
我慌了:“这不刚刚看到房子,这就回去了?什么都没看到啊!”
老李不慌不忙的说:“现在回去他们只以为是附近放羊的百姓,你们要是在朝前走,那后果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张新宇问出了我心里的疑问,老李这才停下脚步回身指着地面:“你们不会用眼睛看嘛?那土都是红色的,新土,很明显这里藏的有东西,有可能是地雷,也有可能是感应仪,后者的可能性最大,你们一旦踏过这个界限,里面的人就感觉到了,到时候就是想逃都逃不掉。”
我和张新宇听得一愣一愣的,老李有些不耐烦的蹲下身捡起一块儿石头,就朝界限那边的树上打过去,我还没来得及阻止,石头就已经落地了,接着就被老李拽的远远的,躲在了一旁的小沟里,等到藏好自己的时候,再一看,那房子里穿着白大褂的人来回的跑着,就像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一样。
我和张新宇相互看一眼,最后对老李比划个“大拇指”无声的夸他,这老小子得瑟的笑了笑指指身后的小路,示意我们离开,既然上面不能再走,那就只能返回去。
等到我们三个人沿着小路走下山的时候,太阳已经下落,走去车子那里,一看,呦呵……这车子不知道被哪个好事的把轮胎给扎烂了,这还想回去市里,简直就是做梦。
老李一看这情况,就埋怨起来:“张新宇你这搞得也太不像话了,把车子停在大路中间,挡住别人的路,人家能不扎吗?”
张新宇有些委屈的看看我小声的说:“我都快停到沟里了,哪里在路中间了。”
“行了,都别说了,这可能是哪个小孩子搞得鬼,给李静打电话,让她过来接我们,再顺便把车子拖回去。”
张新宇拿出手机,暗声骂了句就看着我:“手机没电了!”
老李摆摆手:“我就没带手机!”
而我的手机因为刚刚爬山的时候,嫌弃太麻烦,在车子里放着,想到这里就让张新宇把车子打开,刚把手机拿出来,铃声就响了,打开一看竟然是老金打过来的,我这才想到早上看到的那条新闻,他现在是在内蒙的,或许有可能还和乔思聪在一起。
我接通电话,老金就在那边恼怒的吼道:“你这电话是摆设啊,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了!”声音之大,震的我整个耳朵都是疼的,直到他吼完了,我才得以说话:“你现在安排一辆车,来库尔奇水库,我们的车在这边出了点小问题,回不去了!”
“孟飞扬,你搞清楚状况啊,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去给你找车?”
老金在我面前又开始矫情了,我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不找也可以,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惹怒我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一威胁,老金的态度立马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连声音都低了许多:“我看到乔思聪了,让他找车,我们一起去接你!”
挂掉电话,看着老李和乔思聪看着我期待的眼神,我把手机仍回车上:“一会儿人就来了,咱们要不在车上休息会儿?”
老李摇摇头,转身朝河边走去:“这环境虽然污染了,但是大自然的环境还是微妙的,看看风景也好。”
被他这么一说,我和乔思聪都跟着走去河边,就在我们距离河边还有些距离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雷鸣般的剧烈响声,回过头,刚刚还完整无缺的车子现在正冒起了熊熊大火,整个场景前后不超过三分钟,如果刚才他们听从我的建议坐进了车子里,那么现在随着车子一起燃烧的就是我们。
我完全被这样的场景给震惊了,回头看看老李和张新宇,他们俩个也呆住了,谁都没有想到,生死前后竟然只是相差了几分钟。
附近的百姓都被这响声给惊动了,纷纷围过来凑热闹,我这才反应过来,回身看着他们俩个:“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在车上!”
他们俩个还在犯傻,听我这样问,就摇摇头,许久,我们三个才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来,一句话都不说,似乎还在回味那大火突发的场景。
“孟飞扬,这是有人想要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