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苏微微一笑,“封组长既然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不给封组长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先是把自己人批评了一顿,而后又笑着对诸葛封道,“左青各大世家,之所以多年黯然不动,是在韬光养晦;封组长,说成闲着是否有欠妥当?”
左苏一番话,两边人也算都教育了。
诸葛封起身又对各位鞠躬,“刚才是我年少无知了,还请各位前辈原谅。”
“哪里话,封组长,我们不妥在先。”世家家主们虽然心里还觉着不爽,但左盟主压阵,哪轮得着他们造次?
左苏将茶杯放下,“好了,那我们谈谈正事。联手的事。”
“结盟的事,我还未曾考虑好,之前我已经和左盟主说清楚了:除非让我明白左青盟和我晓组结盟的用意,否则一切都是免谈。”诸葛封不平不淡道。
左青盟一边立刻炸开了锅。
这诸葛封也未免有些太不知好歹了。左盟主可是亲自去救得他;还把他亲自迎进仙灵山中;同时,为了他还拒绝了草飞和梅花的示好,与两大盟结怨。现在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就说,和晓组这种半道冒出来的组织,怎么结盟?”
“呵!心高气傲,左盟主邀请他结盟,他还有拒绝的意思。真是可笑之至!”
“左盟主这决策真是失败,应该去找梅花和草飞的嘛!”
一时间,各大世家家主议论纷纷。他们从一开始就不看好晓组的加入。论实力,晓组连半个左青盟都比不上;论底蕴,一个新组织也和三大盟比不上。
左苏压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理由我之前也说过,草飞和梅花盟做人做事不符合天下道义、无德无能。左青盟是不会和这样的盟结盟的。”
“呵呵。”诸葛封冷笑两声,“左盟主倒是有趣,那你的意思,左青盟在座都是有德有能之辈?笑话!”
一句话,又将众人的火气都点燃起来。
冯家家主冯成一拍桌子,指着诸葛封骂道,“草泥马的,真是给脸不要脸了。你他吗……”
话未说完,一把枪已经架在冯成的脖子上;刘洋挑着眼皮,“继续说,我听着呢。”
“放肆!”
众多世家家主都站了起来,几位大世家的家主对左苏直接拱手道,“左盟主,我看封组长根本没有好好谈的意思,我们先告辞了!”说罢,冷冷瞥了眼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的诸葛封,拂袖而去。
左青大厅,只剩下晓组的人和左家几位。
左苏摆摆手,“你们其余人都下去,我和封组长单独谈谈。”左家的几位也都拱手下去了。未等诸葛封说,宋林等人也自觉站起离开。偌大的左青大厅一时变得空旷。
“冷月姑娘。”跟随冷月的方位,姜文舒走了过来。冷月坐在一处悬崖边上,看着远处仙灵山的美景。微风轻抚的秀发,就连姜文舒都觉得,这是个极美的女子。
冷月并未回头,“一路跟我过来,有什么事?如果是让我放弃他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你的念头。我不会放弃他,不会。”
“没有啊,我只是想和你坐坐。”说着,姜文舒坐在冷月的边上。冷月却站了起来,“抱歉,我可没心情和你坐一起。”转身就要走。手却被姜文舒突然抓住。
冷月冷哼一声,用力一拉竟根本拉扯不动。惊讶的低头看向姜文舒,又露出恍然的神色,“哦,我都忘了,你现在可是比我强。轩辕老祖手下大弟子,我都打不过你了。”
“所以说,陪我坐坐。”姜文舒拍拍一旁的岩石。
冷月心不甘的坐了下来,“有话快说,我时间宝贵得很。”
“让我放弃小封,不可能;但我也不介意小封和你在一起。”姜文舒看着远处的风景,语气平静,“以前,是我还年纪小,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霸占他的全部。”
“后来,我经历了父亲的离去,经历了对他长达数年的误解,经历了古武轩辕,经历了人生的沉浮。我才发现,只要他心里有我,其余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冷月身子整个都愣住了,“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很明白,不是么?”姜文舒狡黠的眨眨眼,转身离去。冷月掉过头来,盯着姜文舒仙女似的背影,“喂!喂!说明白些,你不知道我蠢么?”
一边大声吼着,一边脸上却挂起了笑容。
或许,名分对许多女人来说都很重要。但当这份爱到了极致,一切又显得不再那么重要。冷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了。笑得像个傻子。
而不知情的诸葛封和左苏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僵滞着。
两人嘴角都挂着玩昧的笑容,神态都是一模一样。诸葛封突然感觉左苏竟有那么一丝像他,是他的聪明鬼才?还是他的姿态?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点。
“我之前的话,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诸葛封说道,“我不是嘲笑你们左青盟任何一个世家,而是事实确实如此。在如今时代,古武三大盟早已丧失仁义礼智;你们左青盟这么多年明哲保身,不也是为了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所以,你和我说,你是因为草飞、梅花的不仁不义,你是顾及天下苍生,我怎么可能信?”诸葛封两眼直视左苏。
他心里,自然是希望左苏对晓组没有任何猫腻,只是单纯的合作。那诸葛封很愿意,非常愿意。毕竟如今晓组腹背受敌,绑上左青盟这棵大树那是相当的好。
可诸葛封也知道,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事。
利益都是相互的,诸葛封知道;但他不知道晓组能给左青盟什么?因为不知道,所以不敢轻易合作。其实,心里确实也十分想和左青盟结盟。
左苏把玩着茶杯,“你说的不错,现在是利益时代,做什么都要讲求利益。我只是觉得你们晓组有很大升值空间。正如好多年前,我看重左青盟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一样,能给我带来足够的利益。”
“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这次也错不了。”
“老奴,给我换杯茶去;木炭再换一些,好冷……”左苏将杯子递给老奴,老奴很娴熟的为左苏操办起这些事来。而诸葛封的眼睛却一直盯在老奴身上。
左苏重新端起温暖的茶杯,提醒着诸葛封,“怎么样?想的怎么样了?”
诸葛封却突然发出了冷笑。
左苏带着奇怪疑惑的眼神看着诸葛封,这笑声的意思是什么?
砰!
诸葛封一拍桌子,带着戏谑的神色站了起来,“不知左苏先生知不知道,一位名叫落未央的姑娘?”
“落未央?从来不知。”左苏平静的摇摇头,神色中不曾有丝毫波澜。
“在南方乌林山,有群树,但之所以叫乌林,只因山中有古树名为乌树。乌树无叶,树枝却为宝,有驱寒功能。乌木做引,称之为乌木茶。”诸葛封淡淡道。
左苏盯了眼自己茶杯,抬头笑道,“封组长好眼力,这确实是乌木茶,不过这与你口中的落未央有何关系?”
诸葛封眼睛直直的盯着左苏,“落未央,一位长安舞姬,就算再有名。又怎会在闺房中有此茶?此茶长于南方却在未央姑娘房里出现,不觉得奇怪?”
“南方产茶,运于北方,不奇怪。”左苏淡淡答道。
“错。”诸葛封斩钉截铁的否决,“南茶北运确实可以。但若想保存乌木的驱寒功能,便必须即采即用;否则等乌枝甘枯,就失去次功能了。”
“当时我奇怪,未央姑娘怎么可能有乌木茶,她也没有体寒的毛病;但现在看来,四年前和未央姑娘的巧遇也不再是巧遇了。是不是?左苏先生。”诸葛封嘴角扬起笑意。
左苏无奈摇头,“我完全听不懂封组长你在说什么。乌木茶我们左青盟的院子里也有,既然这位落未央姑娘能种得,我左青盟堂堂一大盟又为何种不得?”
“既然你还不死心,那火盆中的紫黑碳你又作何解释?”
“紫黑碳又怎么得罪封组长你了?”左苏显得无奈极了。
“紫黑碳,出自长安墨阳碳坊。”诸葛封说,“这种名贵的紫黑碳,平常很少有人能用得起;而且,摆放也是极其讲究。八块紫黑碳,如何让温度达到最大,如何使得炭炉照到全身,这些都是要掌握的小技巧。”
“我曾拜访过未央姑娘的屋子。她为我们添的碳正是紫黑碳,而且,摆放的方式和你这个一模一样。也正好找准我们的角度,照在我们全身。我当时还奇怪,未央姑娘一位女孩,怎会知道这些摆碳的小技巧?”诸葛封缓缓道。
左苏指了指老奴,“摆放炭炉的,可是老奴。”
“可能这位老者真的有这样本事,但八块碳摆放的角度和未央姑娘的都是一模一样,就让人觉得好奇了。”诸葛封死死盯着左苏,好像左苏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