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我能理解，这也是一种病急乱投医的表现，我想，应该就是这样，所以照着你现在的这个做法，你掉到了这个黑暗组织中是没有动机的，但是你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找到工作养活自己，对吗？”沈海丽问。

“是的，是的，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样的原因呢？”付国泰承认了，同时他也看到沈海丽在那个黑色的小型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一些东西。

“嗯，不错，你说的这些话我已经全部都记录下来了，你看看。”沈海丽把自己的这个黑色的迷你型小笔记本摊开来，朝着付国泰的面前摆放了一下，这次付国泰可以把上面的字看得清楚，虽然这些字体写得密密麻麻地足足有四页之多。

才说了这么一点，记下来的还是关键词，这都能够凑满四页？

也不知道沈海丽选择信息是什么标准。

至少在付国泰自己看来，他讲的这个故事中，其中有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都是废话，是空话是套话，真正有用处的干货也就是只有那百分之十不到一点点。

沈海丽应该挑拣着最精华的一部分记录下来才是啊。

好在他并没有看清楚那些纸页上面写出来的究竟是一些什么字。

“你继续说，继续说，记住啊，自己说话的声音一定要响一点，知道吗，不要跟蚊子叫一样，不然我根本就听不到到，我要是连这些最最基本的信息都听不到，我还怎么可以给你记录下来呢？”沈海丽略带抱怨地说。

“嗯，我就接着往下说，当时别人拉我进去的时候，是以山东商会的名号拉着我进去的，说这里的商会需要招收一些新的员工，没有学历的要求，也没有别的特殊要求，换句话说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可以进去的，我也就大着胆子进去了。原本以为只有山东人才可以的，我老老实实告诉他们我是浙江人，但是我并没有被他们驱赶出来。”付国泰说。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假的，就是打着商会的名号，背地里却在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刚才不是问我，那些分散在全国各地的藏据点是什么意思嘛，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了。”付国泰说。

想到自己期待了这么久的东西，现在居然一下子就要真相大白了，还真的是有一点儿小小的激动呢。

付国泰自然也看出了沈海丽脸上的这一点儿表情变化，于是就一字一句地说：“沈警官，你知道吗，其实这些藏据点都是我们这个组织的人，然后借着商会的名义，就在当地做一些买卖，仅此而已。”

听到付国泰这么说，这样的结果显然与沈海丽自己脑子里面想到的设定结果是不一致的，甚至和整个警察局的同志想到的结果也是不一样的，这还真的有点儿叫人接受不了。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八十个藏据点都是用来买卖东西的？”沈海丽不解地问。

“不是，是卖特产的，而且卖的是当地的特产，不然太容易被发现了，只要这样才能置身于人群，淹没在人群的洪流里，只有这样才能显得比较低调。”付国泰说。

“沈警官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随便给我说出一个地址来，我就能告诉你这个店铺是用来卖什么的，比如你看到的新疆的唯一一个藏据点，那里就是专门卖葡萄干的，我有幸品尝过这里的葡萄干，个子又大，皮很薄，特别甜，颜色还是青绿色的，看起来你真的就像是翡翠玉一样。”付国泰说。

“可以可以，我相信你。”沈海丽说完，就在自己的那个黑色的本子上写上了“做买卖”三个字。

“这些人其实并不是当地的人，都是我们这个组织的成员，说起来我们这个组织也是有一点儿玄乎的，毕竟全国各地都有开这种特产店的，就相当于是连锁一样，我们的这个黑暗组织就像是电视里放出来的江湖帮派一样，某一些江湖势力，就是用这种办法来知道江湖上个到各处的消息。”付国泰说。

“这些人呢，以前交通不发达的时候就是写信的，发的是申通的最快邮件，有时候就是以进货、送货为理由，把写有重要信息的纸条一并带出，反正开的本来就是店，这一点儿小动作根本就不会被发现的，进货出货是最常见的事情。”付国泰说。

“甚至有一些时候，那些人会定期回来跟我们这个组织的老大汇报情况。这个意思你能看懂吗？”付国泰害怕他讲得不清楚，于是就再次问了一遍，他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沈海丽根本就不能挺清楚他说的话，那么久只好给他一张纸，让他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写在纸条上了。

“我知道，你现在说的这些情况，突然而然就让我想起了曰不落大帝国，你们的这个总部呢，就好像是英国自己的本土，而你们说的这些分布在全国各地的藏据点，就好像是十八世纪之后英国的那些海外殖民地，英国本地经常需要它们的殖民地提供东西，你们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情况吧。”沈海丽说。

结果现在是付国泰听不懂了，他就是一个高中才上了一年，别说是连毕业证书了，就连肄业证书都没有拿到的人，他现在哪里还知道什么英国，什么海外殖民地，现在开始跟他说这些就是对牛弹琴。

“你们一定在想，这些藏据点是用来干什么的，现在我说完了，就是卖东西的，你在公安局后背的那扇门里面走出去，往后再走，走到那条名叫‘燕子小巷’的小街道，右拐第一家门面，你可以看到门口还防着一面杏黄旗，这也就是我们其中之一的一家特产专卖店，你自己仔细看看是不是有燕子小巷巷尾5号的字样。”

付国泰的话完全提醒了沈海丽，她急忙拿出手上的这张纸，还不忘对照一下，果然，确实是有的，而且这个燕子小巷里的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居然一直都没被人发现吗？

或者和这里的环境也有关系，这里本来就是离市中心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而且这家店铺又在闹市区后面比较安静的地方，一般人是不太会发现的，隐蔽性也很强。只不过这家店的附近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古建筑，最近几年来已经被开发成是旅游项目了，所以这里原本是不温不火的，现在一下子也就出名了。

现在这个地方叫做“燕子文化街保护区”，自从这里出名之后，作为这里唯一的一家特产专卖点，自然是可以赚到不少钱的。

“你说的就只有这些吗，还有别的了吗？”沈海丽隐隐约约感觉现在付国泰已经把他该说的或者不该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他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什么话还憋在心里吧。

“没有了，你提出来问我那些藏据点是干什么用的，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完毕了，没有别的可以说的了。当然，如果沈警官还想再问我其他的问题，你也可以现在重新找一个问题问我。”付国泰说。

“没有了，我的问题已经全部都问好了，谢谢你的配合。”沈海丽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向着付国泰伸出了她的右手。

他们两个人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

随后，沈海丽就带着她的这个黑色笔记本走出了关押付国泰的监狱。

“怎么样，海丽，你问的结果如何啊？”沈海丽刚刚回到办公室，里面的一大群同事就这样围了上来。

“你们现在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因为这个结果确实有一点让我们意想不到。”沈海丽说。

然后沈海丽把她手上的这个笔记本拿了出来。“我已经都写在这里了，对了，还有录音，咱们大家都听一遍再决定吧。对了，监察科的呢？”沈海丽在周围看了一圈之后才发现，监察科的同事并没有在场。

这个问题分明就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好了，还不容易终于搞清楚弄明白了这些事情，这个监察科的同事居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

“嗯，李梦已经去调监控了，你先坐下来，究竟是这么说的啊？”警察组的组长说。

“一开始你们几个人把事情说得这么恐怖，我心里想想就觉得有些害怕，而且刚刚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拒绝去问他的，没什么，既然这是一个这么大的犯罪团伙，在空间上又是分布全国各地的，想想就觉得有些害怕，我以为这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而已。”沈海丽说。

于是她坐下来，给自己拿了一瓶冰露牌的矿泉水，像个大力士一样，一下子拧开这个水平，咕隆咕隆地喝起来。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的女同事，看到沈海丽的这个样子难免要嘲笑她：“哈哈哈，海丽，你怎么就连喝一瓶矿泉水都要这么奔放，这么豪气？”

“我说了，我这不是被你们吓的吗，刚才你们在讨论的时候还非要给我扯上什么武器制造啊，囤积粮食啊这些东西，你们说，这种话是随便就能说的吗？我不被你们吓死才怪，我本来就胆子小，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沈海丽对其中有一个女同事翻了一个白眼。

“行了行了，你就说说，那个名叫付国泰的犯罪嫌疑人怎么说？”

警察组长开始催沈海丽。

别急，你们先让我喝一口水再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