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蔺如答道：“不错，杀戮是一切心魔的导火索。南云社跟西凌社，为黎元世界的两大民间社团。但发展下去，潜能巨大。”

姬长空挠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他们为何要为难西凌社？”

杜蔺如面色凝重，他伸出两个指头。答道：“还是事物的两面性。”

接着说道：“以前，两大社团的确是黎元世界冉冉升起的双星。但是，妖魔就是妖魔。他们的狼子野心是不会变的。南云社主收上古部族，而西凌社吸收当今的氏族子弟。这就是新老势力的交锋。时间一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再加上，如今天下大乱。南云社又岂会跟以前武王时期的时候那样安分守己？他们想要夺权！想要找回失去的一切。”

姬长空恍然大悟道：“哦，明白了。”

“不，你只是明白了一半。”

“呃！难道还有别的什么？”

“当然。这还跟天下的势力主有关！如今的西凌社，发展遇到了瓶颈。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五大诸侯国的崛起，从而让大周四分五裂吗。如此一来，武王当年的九大方国就必然离心离德，他们没有强大的实力来抗衡诸侯，所以不敢得罪。自然而然就会跟当今的大周逐渐疏远。久而久之，大周的西凌社就不复当年的辉煌。若非社长万众瞩目，西凌社早就被南云社吞并了。”

姬长空问道：“你是说，南云社的幕后是五大诸侯国？”

杜蔺如点头道：“一点都没有错。”

姬长空道：“这不对啊？五大诸侯什么时候那么团结过了？”

“这有什么不对吗？诸侯虽然貌合神离，都想一统天下。但是他们的想法却是一致的。让大周毁灭，就是一个前提。最关键的，他们要得到大周九鼎！”

姬长空道：“大周羸弱，诸侯强大。为何他们不诉诸武力？而要如此麻烦的去支持根不红苗不正的南云社呢？”

“殿下，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五虎搏一兔，谁也不敢先下手。所以，他们就另辟蹊径，将自己的心腹安排到南云社内。南云社作为民间社团，就能够避开战线，随心所欲的在黎元世界行走了。否则，没有一个诸侯过的军队敢堂而皇之的到达他们想去的地方。这就是社团的自由力。两大社团是不受约束的。忘记告诉你，社团内，除了监管的长老之外，还有很多高手。”

姬长空眉头紧皱，嗤之以鼻的说道：“高手？还有高手？就西凌社九当家关云飞那样的高手？”

“哈哈，殿下真会开玩笑。别说关云飞，西凌社的所有长老都没有很高的修为。民间社团的真正势力，在于社员。只需要有一个人，镇得住全部社员就够了。显然，社长就是那个驾驭成员的人。”

姬长空道：“社员厉害，那怎么才能认出谁才是西凌社的成员呢？”

“这个，目前还是机密。我们没有南云社那么高调。不过，你只要知道，两大社团内部的成员之中，有很多高手就行了。他们的实力非常强悍。尤其是南云社，几乎囊获了妖魔两道，五大诸侯跟上古氏族的成员。里面，还有才道高手坐镇！”

姬长空撇嘴，不屑的嘲讽道：“就他们？我呸！我们西凌社好歹是黄天化所创，再说，社长跟齐王都是太玄宗的门人。区区一个南云社，拽什么拽。还有那五大诸侯，五虎逐兔？玛德，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姬长空许是压抑的久了，再者年轻气盛，不想让别人凌驾于自己之上。包括自己所处的势力跟社团。

杜蔺如知道，姬长空的愤慨就是对西凌社忠诚的一种体现。这就跟求学的学院一样，每个学子都不想听到别的学院鄙视自己，更不愿意看到，别人把自己贬低的无地自容。

“殿下，自信是一件好事，但千万不要小觑了南云社。你可知道民间社团跟六大门派还有三大宗门之间的最大区别吗？”

姬长空道：“那还有毛的区别。才道高手都能入驻社团了，简直就是一锅粥。”

“哈哈，非也，非也。”

“啊？那你说，有何不同？”

杜蔺如扼手一笑，说道：“黎元世界，人口数十亿。天下的修道者多了去了。但是六大门派的弟子加起来，都没有百万之众。三大宗门就更少了，相加，仙贤不过数万人。那剩下的修道者，都何去何从？”

姬长空答道：“他们进社团？”

“嗯，大多数人想加入社团，寻求一个势力的庇护。但西凌社纳新有严格的规矩。三教九流者不收，魔道妖人不收，心怀叵测者不收，离经叛道者不收。这样下来，恐怕十万人中，就得淘汰十之八九。”

姬长空面露敬畏，赞道：“如此就好，涤清不合格的，才能保证文风清澈，才能带来正能量。只是，看来社长并不那么好当啊。”

杜蔺如说道：“社长巡察百变，日理万机。她一心想要保护周文化不被邪魔歪道侵袭，故而在社团内严格禁令，成员不许跟南云社有所勾结。一旦发现，就毫不留情。同时，我们西凌社的成员守护大周腹地，尤其是周天子的发祥地，是不能让南云社的人进去的。我们有地盘，南云社也有地盘。两大团体就是在这种渗透、反渗透，暗杀，反暗杀的对峙中度过的。”

姬长空听后，有点咋舌。他原以为天下有五王动乱，九方分离就已经够乱的了。

如今还有妖魔渗透，两大社团的对抗。这，好端端的黎元世界，是要被炸开花的节奏吗？

“杜长老，名社既有如此深厚的能量，为何六大门派坐视不管呢？他们修炼的是什么道？难道就看着天下黎明血流成河吗？”

“殿下，他们管不着。”

姬长空难以置信的喝道：“啊，啊？仙贤管不了刁民？这……”

“仙有仙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三道互不干涉，而传授道法，也只能意会，不可亲授。只可惜仙贤普化治世道法，人类自作聪明，各走偏门。以至于道统纲常崩环。其罪在人。神仙是管不了也不能管的。因为道统的束缚，三界各行其道。只要进入六大门派成为真传弟子，就不能沾水凡俗世界的权力斗争了。最严格的是三大宗门，入门而空静。只要进入，就得斩断凡尘。”

“哦，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扰乱世俗世界的，就是那些不在六派之中，不归三宗说管的修炼者们？”

“对！他们的力量虽然散，但是其中起来很强大。南云社现在，就是想要集中乱世散修来制霸整个凡俗世界。击溃西凌社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找到武王九鼎。然后让九方国俯首称臣。最后，就是用战斗来决定谁是天下人王了。”

姬长空怒道：“他娘的。这帮趋炎附势，随风倾倒的散修。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殿下，天下乱不乱，对进入仙门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劫。甚至是一个朝代的命运。但最让我们担忧的是，南云社跟妖魔种族的联合。只怕，妖魔中人，此时此刻已经在南云社拥有一席之位了。若是让妖魔崛起，那乱的就不仅仅是天下了。”

姬长空摇头，发泄着强烈的不满，嚷嚷道：“乱，乱，真他娘的乱糟糟！这么多势力，错综复杂，各自为阵。我听的脑仁都疼。”

杜蔺如早已习惯了这种高强度，高压力的对峙，他笑道：“殿下不必烦恼。河流虽多，却终归要进入大海。阴谋虽繁，也注定有关键的主线。他们的目的，是西凌社。如今社长不再，就只能让我们来阻止他们。”

“嗯，我们到了西凌社，你就调集人马，我们杀他个鸡飞狗跳！”

杜蔺如目瞪口呆，神态如被雷劈。

姬长空道：“怎么了？”

杜蔺如答道：“我们的社员不能动。守护的防线一动，贼人必定趁虚而入，进入大周的宗主庙地。”说到这，杜蔺如的语气突然高昂起来，他说道：“西凌社的职责，就是守护西岐。即便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要守护大周的文明，西岐是周礼的起源，是道法的发祥地。”

姬长空哑然道：“那就是说，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对！就靠我们自己。”

姬长空越想越挫火，他狠道：“那南云社跟诸侯王之间，必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利益交换，还有妖魔种族。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这就不得而知了。可以肯定的是，南云社这次是有备而来。”

“罢了。管他呢。该来的总会来，该躲的也躲不掉。他们远道而来，我们以静制动。他们敢冒犯西凌社，我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此去西凌社还有多少路程？”

“现在是五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正午便到。”

马车上，两个人谈了许多。夜幕稀薄，天边焕发出一抹鱼白。

西凌社的山门前，护山的成员正在往门口集结。

门外的山道上，前来砸场子的只有南云社的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