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秋……”一个飘渺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中伴随着风声,让人警醒。
华赴秋只觉脑中沉沉,想要以手撑地而起,却又浑身无力。
“怎么回事?”睁开眼睛,四周却是漆黑一片,抬头望天也是不见半点星光,这是在那里?“我死了么?李师兄了?”用手摸向四周,地上都是些细小的石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声响异常清脆,回旋的很远,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赴秋!”又是那呼声,只是此时变得急促,急促中带着丝心喜。
“李师兄!”华赴秋一个激灵,猛地向声音传来方向望去,急呼道:“是你吗?李师兄。”
华赴秋挪了挪身子,就像爬起来不想才动便只觉双股之间撕疼,胸中沉闷无力。
稍稍一使力,便疼的只往钻心去,根本起不来。
“可恶。”华赴秋摇摇脑袋,鼓足气大喊了一声:“李师兄是你吗?”
空中气流很快,那人声音听不真切,但他是和李师兄一起跳下深涧的,如果自己真死了,也该能见到李师兄,如果没死,李师兄比自己厉害多了,也一定活着。
“赴秋,这!我在这。”听到华赴秋的呼喊,那声音明显一喜,‘哗’的一声接着只见一道火花,居然亮了起来。
“师兄。”光亮起,却是一火折子,正是李师兄拿出来的,见是李师兄,华赴秋更是心喜,跳下深涧本就是九死一生,不想不但没死还能见到李师兄,华赴秋心中心喜之感无可言语,高兴的正要嚎叫声,但忽然瞄到一滩红色液体。
“师兄!”华赴秋惊呼,由喜转惊,一股冷汗直冒,那液体是从李师兄下腋流出,其下腋处赫然插着一根拇指粗臂长石条。
“师兄。”华赴秋猛的爬动身体,不管不顾地只往李师兄那挪去,但身体一动便觉得胸口撕裂般疼了起来,两股更是崩疼,像是要爆开,其不免嘶叫几声:“啊啊——”但仍往李师兄那挪动了少许。
“不要动。”李师兄连忙挥手,激动间扯动伤口,鲜血哗哗直流,看的华赴秋一急,不敢动忙说:“我不动,我不动,我不动,不也别动。”华赴秋不动了,李师兄也不在乱动,一手按住伤口,应急的点了几个大穴,止住流血,再抬头看那华赴秋,人是没什么大事,只是那衣服被刮得稀烂,脸上哗啦啦脏兮兮,模样狼狈李师兄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师兄。”李师兄笑了,华赴秋反而有些哽咽,要不是为了自己,以师兄的本事早就可以独自逃生,看着师兄这么笑了,只觉的师兄是苦中作乐,安慰自己来,越发觉得不好受。
“没事的,赴秋。”李师兄摇头轻语,毫不在意自身伤势,华赴秋也不答话,低下头去,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华赴秋不说话,李师兄也不再开口,二人这样沉默不语,过了一盏功夫,火折子去了一半,李师兄大约也恢复了一些气力,才接着说:“我包裹里有一颗信号弹,你去放了,就在那里。”用手指向某处。
“嗯。”华赴秋应了一声,顺着李师兄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发现有一个袈裟破破烂烂的包裹,还离自己不远,只要稍稍挪过去点就能勾到。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华赴秋慢慢地尽可能地小心的移动身体,因为动作太慢,那包裹离华赴秋虽然只有半丈左右的距离,硬是挪动了好久,火折子燃尽又换了个新的,也好在李师兄火折子身上备的多,一连用了四五火折子样子,华赴秋才挪到那包裹那。
到了那华赴秋舒了口气,刷了下额头,汗淋淋的,靠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就挪了不过短短一步距离,华赴秋就像是一连跑了好几十里路一样,累的实在不行了,那包裹不过离他不过举手可及的距离,他却是再无力气去拿,‘呼呼’喘息在那休息,李师兄也不催他,只是将火折子放在地上,大概是血流的多了,他只觉头有些晕。
又是半个火折子下去,华赴秋才喘过气来,将包裹打开,翻了几下从夹层中取出一个竹筒,仔细检查一下,有些刮痕,但没有破损出什么裂缝洞来,想必是没什么问题。
李师兄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扔来,近了华赴秋勾不到,李师兄只得再掏出一个用力甩出,这下才接到,得了火折子去将那点着,只听啾的一声,便有一道火光冲天而去,在老高的地方爆开。
火光爆开,谷底顿时一亮。
借着亮光,华赴秋赶紧向四周望去,火光中隐约看见一边角落里有一个石屋子。
“谷底竟然还有这么一座房子。”华赴秋与李师兄二人疑惑,“这里暗无天日,为何会有一个石屋?难不成还有人住?”
“赴秋,在放一个信号弹。”李师兄发话,华赴秋便再放一个信号弹,这一次有所准备,光亮一出,便看向那石屋。
只见那石屋只有二十见方,乃是厚大青石所造,门户禁闭,是精铁筑门,门上有字但被青苔遮掩,怕有些年头没开了。
字迹被掩盖,唯有开头几个大字勉强识得为——‘不坠天关’。
那四个字笔劲深硬,圆滑如润,华赴秋目力极好,隐约觉的其上又有丝丝浅显的纹路,像是被人用手指按出的指头纹路,“是人用指头按出来?”这个想法出来,让华赴秋不禁凌然,人的手指在精铁上按出字来,真的做得到吗?
想到这里,再看向那李师兄,其脸色惊讶一色一点也不比自己少,甚至有些夸张,手指节绷的紧紧的,发出‘啪啦啦’的声响、
“难道师兄确定那是人用手指刻出来的,很惊讶?”华赴秋好奇正要去喊李师兄,这时信号的光彩已经散出,而巧的是,火折子也在这一刻燃尽,骤然间万幕皆黑,随即一道白光闪过,划破天际,这却不是火折子的光芒。
“这。”两人回首,却见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茫茫风雪中,两辆马车横停在路旁,两拨人马正在对持,一边十来号人,另外一边足足有上百号人。
“没想到居然是你。”声音清荡,似乎有无数思绪蕴含其中。
“自当年一别后,我勤修苦炼,已是今非昔比,只是不知道你又如何了?”那人多一方,皆是黑衣,头戴青铜罗刹面具,其中为首一人朗声笑道,“自那日后,江湖上再无你半点消息,人人都说你死了,我不信,可对你却是千思万想啊。”那人说话的样子,像是对面是他的老朋友、好兄弟一样。
“是吗?”白衣、长剑一人走了过来,冷笑一声来,正是云陌尘,他对那些人扫视一眼,道:“魑魅魍魉,这么多了啊。”
“嘿嘿。”黑衣面具人听了反笑,甚至‘啪啪’鼓掌道:“不错、不错。”说话间云陌尘身后走出一个较老成的华家人,那人卷着袖子,搂其衣服露出腰间一块玉来,玉上刻着‘白县羽方’。
其走上拱手道:“这位好汉请了,羽化十方,在下白县华家曾白。”白县华家,华字上下分为‘化’和‘十’字,加上其家族典故,便有了‘羽化’和‘十方’的说法,华家子弟出门在外,自报家门皆是羽化十方,华家虽只是一个白县的县望,但其多有押运护送行镖的事物,和北方的八方镖局一南一北,名为八方聚首走北边,羽化十方南面行,两者一北一南掌管几乎南唐北宋大大小小的一切行镖事物,其他镖局要想行镖,也必须挂上两者名号,分其红利,挂上镖旗,北挂狂草八方,南挂方方正正十方。
说完那曾白后面有人递上一个旗子,是他们镖旗只是上面写不是‘十方’二字,而是‘羽化’,羽化在十方前,只有华家本家的镖才用这‘羽化’旗子,曾白双手捧过旗子,一下敞开说道:“这里是华家羽化行镖,阁下和云教习或有什么恩怨,望看在我华家面子上暂且揭过,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阁下承我情,我华家来日必有厚报。”
“日后好想见?承情厚报?晚了晚了。”那黑衣面具人摇了摇头,“你们华家早就和我们做过对,只要是敢和我们做对,要不跪下求饶,要不就死。”黑衣人说的随意,很是轻视华家,那曾白闻言心中暗恼,只是形势逼人,云教习也未表态,也就隐忍不发。
“华家和你们做对?”云陌尘知道那人来历,但印象中却无华家和他背后家族交恶的事情,“华家行镖从来都是和气生财,那里有碍着你们了?”
“那里?”那黑衣面具人对云陌尘很是重视,几乎对其有问必答,只见他说:“华家那里都没错,就错在插手了天南的事情,这里碍着我们了。”
“天南事情。”云陌尘心思几转,华家行镖最近几年却是多是来这天南地界,只是这里有如何碍到他们?“为什么插手了天南,你们就……”
“哈哈,因为。”话为说完,却是一声爽朗笑声打断云陌尘话,来者四人,白衣带玉,为首一人道:“因为他们想夺下天南,成为武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