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心口传来痛处,却是那短刀刺入,但是痛楚轻微,大概是身体麻痹的原因。
刀身慢慢刺入身体,疼痛微微略有凉意,感觉很是奇妙,像是什么滑滑的东西闯进了自己的心里,惹得人心里痒痒的,不想,除去了痛楚后,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啊!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其实是未知,对死亡后的未知,对以后的未知,和对痛苦的惧怕,这没有疼痛的死亡,或许对自己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结局把?
伤口慢慢的扩大,意识慢慢地模糊虚幻。
“你还要迂腐吗?还不用剑法吗?”云宁夕忽然心神一凝,耳旁似乎有幻声传来。
“你若死了对的起她吗?”声音再度传来,却是真真切切。
“对,我还不能死!”人惧则气散,而人无所畏惧便能所向无敌,那云宁夕便已心存死意,自然四肢无力,真气涣散,而现在忽被惊觉,有了生存之意霎时间便气力喷涌而来,真气内劲越转越快,居然好似如那地底喷泉,无穷无尽一般。
“不好!”云宁夕真气饱满,护身真气便自行运转,那黑衣人一刀在刺,届时便如老牛入烂泥,进退两难,“可恶。”
那使刀者暗自皱眉,也不勉强左手一提,化掌为爪,一动十震,如那搏兔鹰爪就朝云宁夕面门而去,而那云宁夕刚刚恢复过来,一时却是无法抵挡这一手。
“给我撒手!”一声怒喝,黑衣人顿时亡魂大冒,匆促间身形一个躲闪,瞬息一道寒光闪过,黑衣人一声吃痛,却是左肩被重创。
这却是那魏文宋情急之下将手中断剑掷出,一剑将那使刀人逼退,云宁夕抓住机会右手弃扇,一把抓住魏文宋投来断剑。
“弟子不孝!万不得已,用剑了!”
“风花雪月!”
彭唰唰——居然是剑气!如夏日寒芒般的剑气!
云宁夕一手挥剑,一手成剑指,一剑刺一指出,剑气频发纵横肆虐,刹那间便带出无数的血花,云宁夕衣间瞬染,鲜血飞乱,更染红了他的脸颊!
“发生了什么?”店小二面露惊骇,手不住的颤抖,那胡一海眼睛也睁得贼大,像是要爆出来,魏文宋左手轻颤,宇文博呼吸凝重,眼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芒,连那最后的刺客,也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死死地盯着云宁夕看!
因为,太惊骇了!
一个大洞,以云宁夕为中心,像是被石球铁剑无限的旋转摩擦过,粗糙、散发的热气,无数的黑布和血肉的残渣,凌乱的交错在土地里,飞溅到屋顶,沾染在云宁夕身上,染出一条红色的锦衣!
在其脚下有一血尸,勉强可辨认其面目,真是那使刀黑衣人!
落英剑法之风花雪月!挥剑而舞,剑刃御气,剑气纵横,方圆之内,唯我独剑!
呼!轻吐一口气,气白色如雾,伴有如雪花一样的真气,遮住他的脸,看的不真切,让人感觉不一样了,云宁夕全身散发出来一种莫名的味道,让人觉得陌生。
他的衣服无风自动,丝丝如烟的真气从他身上穴道处飘出,人体有三百六十五道正穴道,而他身上就有三百六十五道真气的青烟。
唾!脚下一动,踏空却如履平地,脚下有丝丝清气。
通周天经脉,成一百零八周天,开三百六十五道正穴,人可脚踩清气、临空飞渡,这!这是什么手段!
“好厉害的剑法!”魏文宋感觉自己的认知有些不够,“通经脉、凌空飞渡,强开三百六十五正穴这是何等手段,不愧是那传说中的落英神剑。”
“好机会!”众人皆是惊讶之时,唯有武二不为所动,只见他姗姗而动,双手齐出,快速击打,相互叠影以一化十,百影千叠,一下打中一黑衣人。
“啊!”这一百影千叠一招打实,那黑衣人淬不及防,闷哼一声被打飞出去,空中鲜血直喷,重重摔在地上,眼目僵直,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
“四弟!”另一使掌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见兄弟惨死,不由悲怒,一连十八掌就找武二拼命而去,经此一闹,两方又是一阵乱战。
只是这次云宁夕持剑在手,其又颇为剑法精妙,魏文宋虽然失了兵刃,但徒手功夫却也是了得,双方四对四,却是黑衣人落了下风。
其间云宁夕和魏文宋一个交错,一把断剑在两人手中互相交替数次,一连变招却是将那使暗器的黑衣人刺死,那店小二见状,自知大势一去,一发狠逼退胡一海,便翻窗而去,唯有那使掌黑衣人全然不顾其他,一心一意要取那武二性命,而那使剑者不跑,也不进攻,只是持剑盯着云宁夕看。
一时间,场面无啥变化,武二也占了上风,倒也是不急。
“多谢。”虽然不知道其是如何知道自己事情的,但不用说,刚才必是魏文宋传音于自己。
“哈哈,好剑法。”魏文宋笑了,也不正面回答,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追求本心而已。”
“哈哈!”云宁夕也笑了,笑的很大声,笑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一刻潇洒、轻快。
他在那笑着,一把拔出身上插着的短刀,鲜血喷出,但很快便止住,不多时血也凝了,这下他才又说道。
“青崖!”黑衣人知晓云宁夕这掌法厉害,急忙招架,但——
不是掌,却是剑指!
一道无形剑气直窜而出。
“啊!”凄厉的惨叫,不是那使剑黑衣人,后者眉头一皱,却是心中一惊。
无形剑气激发而出,直打中那和武二对打的黑衣人,那剑气对他一撞,便见他的胸口突然凹了下去,并在一瞬间就将他的内脏搅碎,在这巨大的压力和无比的痛楚双重作用下,他哀嚎着,将自己的内脏混合着血液,一口一口地吐了出来。
“剑掌!”魏文宋有些吃惊,虽然听说过以掌为剑的法门,但那是真气的一种巧妙应用,而刚才云宁夕的那一掌,很显然没有使用真气,如果只是劲气,那么这将劲气激射而出的法门是多么惊人啊!
“你!你!”胡一海是外家,重肉身一身武功全靠劲力,他自然更明白其中的门道,他嘴张的大大的,“百步神拳?”
没错!魏文宋闪过一个念头,外家炼体极致,百步神拳!
“怪不得他内外兼修!”魏文宋早就发现云宁夕是内外兼修之人。
“不错。”云宁夕收掌入怀,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缓缓地说:“正是百步神拳!”
“落英神剑果然不负神剑之名!”魏文宋第一次动容,“怪不得当年可以独霸一方武林!”
“落英神剑吗?又一个风华绝代之人啊。”使剑黑衣人缓缓说道:“但日后也不过是一杯黄土而已。”
“括燥!”魏文宋皱眉,从云宁夕手中接过断剑,便直朝那使剑黑衣人而去,招招凶狠,顿时那黑衣人便险象环生。
却说,现在那魏文宋怕他诈死,专门补了他一剑,没想他居然真是诈死,还险些害死云宁夕,魏文宋为人颇为自负,他把云宁夕当做朋友,可也因为自己险些害朋友身死,他端是恼怒那黑衣人。
魏文宋被称作无往,便是因为其剑法快速,往来回刺,往往只能看见其收剑动作,而看不清其刺出的动作,仿佛有来而无往。
他虽然身上有伤,不能动用真气,但剑法依旧迅猛,黑衣人被其逼的连连后退,但魏文宋在力气上输了他几分,却是拿他不下,魏文宋不想和他纠缠,便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诱黑衣人来攻,那黑衣人也毫不犹豫便一剑刺向他眉心,但却不想那魏文宋却也是看准机会一连刺出三剑。
两剑对攻,却是皆分毫不让。
银光流转于天地一瞬,虽是三剑,却只有一道剑光,剑光为三剑并于一剑,一剑出迅猛更倍,瞬息就那黑衣人身躯洞穿三次,而黑衣人的剑还未到他眉心。
三剑洞穿,皆是身躯要害,黑衣人闷哼一声,便跌倒在地,无有生息,这次是绝无幸理了。
黑衣人毙,胡一海哈哈一笑说:“这人也是,只会刺人眉心吗?”
魏文宋没有说话,深深呼出一口气,面色也惨白,刚刚那剑他妄动了内劲。
“这下该死了吧。”话音未落,魏文宋却是忽然眉心一寒,却是一剑刺向他来。
“不好!”一声惊呼,云宁夕果断出手,一个剑掌打出。
堪当一声!确是击中,但那一剑仍是刺中魏文宋腹部。
“开。”一剑横扫而过,魏文宋捂住肚子连退数步。
“怎么会这样。”刺剑之人正是那黑衣人,不想那黑衣人被他穿身三剑,居然还是不死。
那黑衣人一剑刺出,却被云宁夕剑指打中,失了准头未能一剑杀了魏文宋,颇为恼怒,翻滚一下起身对众人冷哼一声说:“要不要这样,每次都让我刺不中。”
听了黑衣人的话,众人不禁莞尔,想那黑衣人也是一连三次偷袭居然都被人给破开了。
“那还真是抱歉了。”云宁夕飘然上前,从魏文宋手中接过断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但我还真不信,杀你不死。”
“哼!”魏文宋在一旁暂且止住伤口,再仔细观察那黑衣人,见其被自己所伤处,伤口外并无红血溢出,只隐约见其内血鲜漆黑,心中一笃,想到什么,忙说:“此人估计是那奇门玄修,怕是养虫入体之人,不畏刀兵,唯有取其三日魁首,搅碎其心。
“玄修。”云宁夕心中一凝,玄修多是些求长生之人,皆有诡异手段,其中南疆一代多有以身养虫的玄修,他们身内有虫,刀剑难杀。
“好!”听了魏文宋言语,云宁夕果断出手,风驰电掣之间便断去一臂,再穿肠数剑,欲掏其心。
这玄修号称不死,但实际上知道其弱点后,只往其弱点而去,便能让其疲于奔命,首尾不得顾。
被断一臂,又多次险些被绞心剁首,那黑衣也不敢在硬撑,一剑荡开云宁夕,飞身上那房梁,欲要夺路而去,但自觉就这么走面子上过不去,便说。
“哈哈——任你身前如何风华绝代,死后不过一杯粪土,唯我玄门,一颗金丹吞入肚,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长生自在,是为存真。”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便返身上屋顶,亡命而去。
“玄修,真的能长生吗?”云宁夕摇了摇:“自古多少求长生的人,有几人成功?”
“哈哈——”像是回应,一个独臂的中年走了进来,众人一看却是那王骁!
这是王骁第二次看见云宁夕,第一次见他,虽然惊异于他的功法招式,但是给他的感觉,只是一个纨绔,仅仅是惊讶他的背景罢了,但是这一次,再一次看见云宁夕时候,感觉却不同了,不张扬,也不霸气,也没有什么凌厉的气息,但那剑法也却是厉害,“好剑!好人!”
王骁右手先前被魏文宋一剑斩断,只剩一直左手,他左手握着一把赤血短刀,那刀色彩诡异,被王骁紧紧握着,脸色带着轻蔑的笑容,一股属于先天的气势肆意散发着。
先天的气息,王骁的气息很厚重,厚重中带着丝丝霸气,被先天之气渲染过的气息,死死地压迫在云宁夕身上,后天的真气在其压迫下,流速明显的变缓,原本十成的力量,在这气息的压迫下,只能发挥出原来的五层。
“原来如此!这边是先天境界对后天境界的压制吗?”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云宁夕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只有真正面对了,才会明白:“怪不得都说后天战胜不了先天,还没打力量便去了一边,如何打的过。”
定了定心神,云宁夕拱手问道:“不知道王师伯如何在此,可是来救助我们。”
云宁夕称其师伯,是因为王骁是老一辈江湖人,且王家是青阳郡本地武林世家,和本地霸主青阳宗必是有关系的,以此称呼还可以提醒对方,自己背后可是青阳宗,说他来救我们便是告诉他,我们不相信是暗叹怕人来杀我们。
“都这样了,说什么还有用吗?”云宁夕轻笑一声,看着云宁夕等人,一字一顿地说:“就是我想杀你们了”
裸裸地毫不遮掩。
“好胆!”魏文宋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这一瞬间,气势猛地一凝,如刀劈斧凿一般凌厉刺向王骁。
气息袭来,王骁眼皮微跳,身子不由退后一步,但气息来的快也去的快,只见那魏文宋轻咳几声便吐出一口血,看是快不行了。
“可惜,你伤的太重了。”王骁心中一惊,再仔细感受一下,依然没有感觉到魏文宋的气息,便知道魏文宋是真的不行了。
“天助我也。”王骁心中暗喜,冰冷的双眼盯着云宁夕,身上缓缓地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息,身上有白雾蒸腾,仿佛是穿上了一件盔甲,他手中的赤色短刀上也散发出血红的光芒,一闪一闪地和王骁的呼吸相互交映。
“这便是他的实力。”云宁夕看了那王骁一眼,便觉眼睛刺痛,便回头对魏文宋说:“这次难了。”
此时魏文宋已经再度受伤,决计是不能再战,武二也伤的不清,那胡一海和宇文甾更是不顶用,唯有自己能和其一战了!
“武二,胡一海,你们带上魏文宋、宇文甾先走!说话之间云宁夕偷偷打了个眼色给武二。
“可是!”武二急了。
“别说了,现在就我还有一战之力,”云宁夕止住武二,说:“再说了我辈,舍身取义,能救你们出去,我也值了。”
“少爷。”武二看着云宁夕,见其态度坚定也不再说什么,抱起带宇文甾,招呼胡一海带上魏文宋就跑。
“一路走好!”云宁夕笑了,一人一剑,仗剑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