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香槟酒(1 / 1)

丁连奎第二天再次推开祝御的房门,脸上早换了副眉开眼笑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世上最令他开心快乐的事情,喜孜孜的一直合不拢嘴。他的身后则跟着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身着白色大褂,戴一副金丝眼镜,温文尔雅中风度翩翩。

祝御直接打招呼:“老连长,你在监控里偷窥我的隐私,是不是很爽?”他见到丁连奎这副表情,不用想便已猜出自己一天之内在房间的表现,恐怕早就被他们尽数掌握了。那么学会希腊语那刻惊喜交加、如痴如醉的状态,自然也逃不过这些人的全天候跟踪。

丁连奎笑嘻嘻的不接他话茬,指了指身边的中年男子介绍:“祝子,这是社科院的张院士,我国为数不多的希腊语教授。全世界现在说希腊语的人也就维持在一千万左右,他可是大行家,如果要考教一下你,你该不会出丑吧?”

张院士微微一笑,扶了扶眼镜,张嘴就是一句流利的希腊语:“神要是公然去跟人作对,那是任何人都难以对付的。”

祝御起身朝他小鞠一躬,也用希腊语随口回道:“既然庸庸碌碌也难逃一死,何不奋起一搏?”

张院士满意的一笑,用力的点头,朝他伸出大拇指,意示赞许。

丁连奎不明所以,一扯祝御的衣袖问:“祝子,你们俩说的话是啥意思,翻译给我听听。”

祝御道:“很简单啊。张院士问我‘你的老连长是不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我就回答说‘他一直都这样!’嘿嘿。”

张院士闻言忍俊不禁,低头“噗嗤”笑出声来。祝御跟着哈哈大笑,一副狡黠鸡贼的表情。丁连奎眼珠一转,恶声道:“小祝子胡说八道!存心消遣我来了是不?你那最后一句嘀哩咕噜的说了好长一串,就算翻译过来也不可能那么简单!看我不削你一顿!”假意抡拳要揍。

张院士笑着给他解围:“丁处长,情况是这样的……我和祝御的对话很短,每人只说了一句,但是不难看出,他已经掌握、储备了很深厚很专业的希腊语要素,对应的也非常到位。也就是说,他现在可以毫不费力的用希腊语和人沟通交流了。”

丁连奎挠头道:“你再说的具体点!”

张院士笑道:“我们俩说的话都来自古希腊《荷马史诗》里的经典名句。古典希腊语与现代希腊语有很大不同,一些古词消失,另一些有了新的含义。简单概括的说,古典希腊语文法比较复杂,现代的则比较简单……祝御不但听懂我说了一句什么,还能马上用古典希腊语对应上另外一句史诗中的名言,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他既然连复杂艰难的古典语法都掌握了,那其他的还有什么难度吗?所以在我考核这一关,他算是顺利通过了!”

“哈哈,太好了!”丁连奎兴奋的直搓手:“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突然不怀好意的看向祝御,咬牙道:“小祝子!你不是说‘你的老连长傻乎乎吗’?我叫你瞎掰,我叫你胡嘞……”除下脚上一只军靴,没头没脑的砸向已经逃之夭夭的祝御。

……

祝御顺利的参悟透如何利用高效尖端的大脑,就算熬过了最难的一关。至此他也才完全相信于柏琪和老连长讲述的事实,认识到了ntc药剂和自身dk血型结合后不可思议的神奇效能。搞清了来到“虎穴”基地受训的必要意义。

于柏琪和丁连奎认为单纯的提高祝御体能,让他拥有强悍的身手还远远不够;他们的终极目标是短期内利用祝御超常的心智,激发他丰富的想象力、卓绝的创造力、惊人的模仿力,从而能长盛不衰、持续的徘徊于灵感点附近,达到一个“后天”天才的基准,这样才具备了同“圣徒组织”交锋的必要条件。

相反的,祝御身体上表现出来的优势就要算“意外收获”了。和发达的大脑不同,这种优势应当被视为他的“杀手锏”雪藏起来,轻易不要显露。ntc药剂把他催发成一个天才也就罢了,事实上却就此产生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天才,想想都可畏可怖。这就像法国的唐培里侬修士一辈子都在试图驾驭酒的“任性”:残余糖分使得酒继续发酵冒泡,最终居然是“将计就计”,加入更多的糖索性让酒冒泡冒个够,量变导致质变,让人讨厌的气泡酒就这么阴差阳错变成了人见人爱的香槟,流芳百世。

唐培里侬修士无心插柳,他的初衷是“驾驭”,一直采取的都是错误的态度和错误的方式,却偏偏就错误的“成功”了。因此不能说香槟就是他发明的。比较来看,这和圣徒组织对祝御的险恶用心何其相像。

在未来的交锋中,祝御避无可避的要直面这个强大恐怖的组织,甚至会遇见脑力、智商也极高的可怕对手,僵持不下之际,悬殊的体质优势就可以帮助他无往而不利。于柏琪强调过,祝御就像一个聪明的孩子手持匕首置身在一群孩子当中,本来就占据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但也有可能碰到另外一个聪明的孩子。这时他就会突然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成人,把原本势均力敌的平衡彻底打破。

在接下来的受训和测试中,祝御势如破竹,大脑的高效运转和利用日臻成熟,越来越像一台恐怖的巨型计算机。继希腊语之后,他又先后攻克了14种不同国家和地区的语言,当然简单如“英文”这样的世界通用语种干脆就不在其列。

张院士满腹经纶,博学多识,取得社科院院士这样的成就足见其功底。然而教导祝御这样一名学生,越是到后面他越感觉力不从心,勉为其难。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这哪里是教书育人?分明是让我和一台电脑在拼命。祝御的脑力不断得到开发,活跃度日趋强盛,像一部风雪中低温启动的发动机,经过预热、磨合,开始进入良好的工作状态。就单纯的吸纳知识能力,早不知甩张院士几条街了。

张院士耐不住祝御的软磨硬泡,偷偷把他的受训计划暴露:未来一段时间内,祝御还要接受数学、理化、计算机、医学、军事、工农、财经、历史、地理、逻辑学、美学,甚至包括行为心理学等十几类庞大学科的“突击恶补”,整个过程还将由张院士和他的学生团队担纲指导,受训期初步规划在180天左右。

祝御听的倒吸凉气。这哪里是什么受训,分明就是填鸭式的灌输,想把他短期内改造成一个全面的知识型怪才。在和于柏琪、丁连奎数次理论、抗议无果后,他索性发起狠来。不就是学一些知识课程吗,反正自己有强悍活跃的大脑,无数脑细胞正在呈井喷状觉醒,就算是“填鸭”又有何难?权当活跃脑力,在半年的时间内过一把上高中、上大学,读研读博的瘾,弥补下人生里的这些遗憾,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同样机会的。

祝御抱着这个想法,反而整个人都沉淀下来。情绪稳定,身体状况极佳,每日里潜心钻研张院士为他量身施教的各类学科,在恐怖的脑力支持下触类旁通,学贯古今,进展神速。期间除了每晚都和表叔打一通电话,偶有闲暇还和周琳短信传情。他不敢频繁的和周医生通话,怕说多了引得她生疑。一件案子要在首都办上个小半年,似乎说不大通,因此每当周琳问起他的归期,祝御都含糊其辞,只说案情进入了攻坚阶段,很麻烦也很辛苦,老连长死耗着他不肯放行。

周琳冰雪聪明,这些借口其实可有可无。祝御临行前就被她看出了破绽,那之后再说什么也是枉然。只不过周琳信守自己的坚持,并不过于逼问内情,也由得祝御象征性的“自圆其说”罢了。

侯义飞、唐君琢分别都有电话打来,提出了相同的质疑: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不回家?祝御只好硬起头皮把编好的谎言重复又重复,只盼拖得一时算一时。侯义飞大大咧咧倒还罢了;唐君琢敏感细腻,几次通话下来疑窦丛生,委婉的问及祝御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如果在首都确实碰到了难处,她随时可以请假过来帮他。

祝御吓了一跳,连连否认,只说一切都好一切正常,确实是情况特殊,忙的他抽不开身回去,请小唐主管放心就是。

之后的几天内他有些心神不定,隐隐觉得这样久拖下去很不妥。屈指算来,自己已经在“虎穴”基地逗留了小三个月,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真要是按照张院士透露的那样住足半年,无论对周琳,还是对唐君琢、侯义飞,甚至包括表叔,他编造的谎言都将难以站住脚。届时再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搪塞,恐怕难上加难。

祝御坐立不安、心绪毛躁之际,刚好遇到了一件谁都没想到的突发变故,缩短了他回归川江的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