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人妻镜灵显神通
听得杂毛小道这一声厉喝,拉着朵朵不住后退的我不由得一声苦笑。
那雷罚早已经被媚魔掌控住了,即便是杂毛小道能够御使飞剑,也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千面镜魇阵中啊。既然如此,他的这一声喊叫,岂不就是垂死挣扎么?然而我立刻被一道金色的剑光给震撼住了,所有的思绪都在那一刻凝结。
是的,雷罚真的出现了!它就如同一道闪电,在我即将陷入绝望的那一刻划破天空,飞快地闪动着,肉眼根本就跟不上它那种剧烈的节奏,上一秒钟还在左边,然而当我望过去的时候,它却消失在了右前方不远处。与这金色电光相应的,是叮叮叮的响声,每次这响声一起,立刻伴随着玻璃破碎的一片哗啦声。破阵!我终于知道杂毛小道在做什么了,既然这千面镜魇阵是由镜中的世界拼凑而成,那么将这所有的镜子都给刺破,我们不就能够从里面逃脱出来了么?
显然,杂毛小道不但思路对头,而且还找到了方法,他竟然能够在阵中驱使雷罚将所有的镜子方位给找出来,一一刺中。简直匪夷所思啊。
杂毛小道战至最后一刻的拼搏精神和成功的逆袭振奋了我,在头顶不断飞梭的金色剑光的照耀下,我回过身来朝媚魔冲去。依旧有许多镜魇挡在我的前面,然而在这一刻,我对这些外表不断变换,时而美艳时而狰狞的东西再也没有了畏惧之感,恶魔巫手激发到了极致,但凡拦在我面前的镜魇都被我毫不留情地一把抓住,分手一撕,不管有多么坚硬,都能够一下湮灭。
气势,气势!修行者之间的较量,除了绝对实力的对比之外,那种一往无前的必胜决心也是极为重要的——当然这和镜阵被杂毛小道的雷罚所破,也有关系。
在经历了一番奋力厮杀后,我终于冲到了媚魔面前。她的秀脸之上满是煞气,银牙紧咬,愤声说道:“你们这是要逼我啊。”她显然已经陷入了无尽的怒火之中,一股磅礴而荒凉的气息从这具曲致玲珑的身体里爆发出来,恐怖的气浪将我吹得往后方飞去,整个人即将坠落在那高高伸出双手的无数镜魇之中。
眼瞧着我即将被这些镜中诞生的邪灵所吞没,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腰间被一双胳膊给圈起来,朝着空地飞去。在空中将我接住的是一个女人,我感受得到她柔软的腰肢以及好闻的气息。当双脚落地,我抬头一瞧,不由惊诧得高声喊了起来:“人妻镜灵?”
没错,这位浑身笼罩在蓝光之中的倩影,正是被我封印在震镜之中的人妻镜灵。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脱离了震镜,直接冲进这镜中的世界将我救下。我这般喊叫,一为惊讶,二为惊喜,然而人妻镜灵却根本没有理会我,双手一招,将散发着黑气的鬼剑和震镜,平移到了我的面前来。
原来如此,在镜中的世界,人妻镜灵拥有了绝对的主场优势,而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够隐入其中,将杂毛小道的雷罚和我的鬼剑震镜引入其中。
鬼剑入手,我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萦绕心头,凭空生出了许多自信。瞧见人妻镜灵仰冲上天,朝着那些镜魇吞噬而去,我也将那鬼剑一震,剑身立刻暴涨一倍有余,面对着前方如潮汹涌的镜魇大军杀去。
这鬼剑本体为一成精的老槐树,此物最吸阴灵,镜魇是同一属类,于是但凡被这气势惊人的鬼剑粘住,立刻被吸入其中。
朵朵一开始还跟在我身边,到了后来,总是跟不上我的节奏,索性腰身一晃,钻入鬼剑之中,将被吸食入内的镜魇分门别类,然后将其力量融和,化作己用。
我在这边放肆砍杀,杂毛小道则并不理会这些镜魇,而是专心致志地将布阵的镜子给刺碎。相对于我,杂毛小道才是最根本的威胁,媚魔一眼便瞧了个分明,于是朝着杂毛小道那边追杀。
杂毛小道并不与媚魔正面交锋,只是不断地后退回避,雷罚却不停止,不断地戳破那些镜片玻璃,哗啦啦,哗啦啦。
差不多延续了三四分钟,杂毛小道终于找到了大阵构建中最为关键的一个点,他朝着我招呼道:“小毒物,过来帮我顶一下这娘们,她太热情了,有点儿疯狂了,好像我办完事儿不给钱一样!”我知道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挺剑而出,将有些发狂的媚魔给接了下来。正在我与这女人拼斗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杂毛小道的一声厉喝:“破碎虚空!”
一道凌厉而巨大的剑光从后方升起,几乎充斥了这整个天地,正想空手夺我鬼剑的媚魔不由得闭上眼睛,惊声尖叫道:“啊,不要……”她是如此的惊悸,完全不像是邪灵教的一名殿堂级大首领,而如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面对坏人叔叔。
我心中震撼,瞧得出杂毛小道这一剑,应该是使用了伦珠上师虹化的力量。当那剑光充斥整个空间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很轻微的破碎声响,仿佛桌子上的茶杯跌落在地上,突然之间,四周的景色全然一暗,我脚下的那层看不见的地板突然消失不见,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坠落,强烈的失重感让我浑身惊悸,气都透不过来。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过程似乎比一年还漫长,然而停止之后,又好像只有一瞬间。我睁开眼睛发现我们居然回到了大厅之中,四处都是坠落的玻璃碴子,在我和杂毛小道前方的不远处,则围着一堆不断诵念咒文的灵修会成员,里面包括白露潭和笈多大师,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等待着我们惨死的消息呢。
急剧的跌落使得我小脑的平衡感丧失,就像软脚虾一般不由自主地瘫软在地上;大发神威的杂毛小道也是,他直接将四肢摊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哈哈大笑。我整个人都还处于晕晕乎乎的境况中,下意识地捏了捏右手,发现鬼剑恢复了寻常状态,正躺在我的手掌上。回归现实真好,躺在这大厅的地板上,虽然有硌人的玻璃碴子,但是比先前那个诡异的地方,要好上一万倍。
我们躺在地上不动弹,那些全能灵修会的成员瞧了几眼,以为我们在阵中已经被媚魔给制服了,于是分了几个人上前,准备将我们给捆起来。那些人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然而一道白影却超过了他们,朝着我狂奔而来。此人正是白露潭,她瞧见瘫倒在地的我,却没有瞧见可爱的朵朵,一边跑来一边骂道:“那小贱人呢,在哪里?陆左,你今天要是不把她给我交出来,我就弄死你。”
这时头顶上破碎了大半的镜面上白光一闪,媚魔也砸落到了地板上,口中咳着血,瞧见白露潭和几名重要心腹毫不戒备地朝着我和杂毛小道走来,最近的白露潭都已经到了我的跟前,急迫地大声喊叫道:“小心,他们还有战斗力!”
岂止是还有战斗力?老子的大剑如饥似渴,正期待着饱饮鲜血呢!
媚魔连声喊出,然而为时已晚,躺在一块羊绒毯上面的杂毛小道一掐剑诀,雷罚快若闪电朝着冲到面前的那几个人胸口射去。猝不及防之下,那些人都被这一剑穿透胸口没有了声息。我也跳起,鬼剑朝着白露潭的小腹插去。
啊——白露潭一声大叫,难以置信地瞧着自己的小腹,一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胸口,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我皱着眉头说:“呃,你嘴太脏了。”
Chapter 23 鬼剑斩断媚魔臂
经过刚才的教训,我知道我们终究还是力有不逮,倘若让这里面的高手抱团将我们缠住,耗尽我们的力量,媚魔便能够很轻松地将我们给压制住。
只有凭着破阵之时的那一股锐气冲杀我们才有生存下来的机会。想到了这里,我一下子就冲入正在为千面镜魇阵念诵咒文的人群之中,鬼剑朝着这些人的要害刺去。比鬼剑更加厉害的是我的双手,上面所承载的力量不是寻常人物所能够抵挡的,稍微厉害的家伙或者还能够抵挡三两招,然而普通的成员,被我一掌拍在胸口,立刻就闭过气去。
我的这一番追逐,如同恶狼闯进了羊群里,这些家伙瞧见杀神一般的我,没有了一战的勇气,纷纷逃散。
“陆老魔!陆老魔!”有人发狂地喊着,朝着大厅的出口狂逃。
这外号叫得我好是舒爽,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何会叫大师兄陈老魔了。
原来被坏人畏惧,是一件这么享受的事情啊。
不过细细论述,我实在有些冤枉。虽然我刚才的气势的确有些凶残,但是除了那些反抗得最为激烈的家伙我才会直接封喉杀死之外,旁人我都只是将其敲晕过去,便是被我恨之入骨的白露潭,我也只是让她昏死。
我从来不是嗜杀之人,也不信奉暴力至上,对于我们养蛊人来说,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孤、贫、夭”这三种宿命只会来得更加强烈。
不过我这当机立断的狠戾果决和疯狂杀戮,还是使得在场大部分的邪教成员都生不起与我直接交锋的心思。毕竟这里大部分成员都是女人,她们所学的都是床笫之间的魅惑之术,格斗交锋也偏重灵巧敏捷,心志并没有磨砺得如同岩石钢铁一般。她们顺风顺水自然无碍,但倘若是遭受到了我这般血腥恐怖的强手,立刻心理崩溃,纷纷逃散。恐惧是一种传染病,当它达到沸腾的时候,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即使她们的首领媚魔在此,也无济于事。
当大部分成员都开始发疯了一般朝着外面涌出的时候,媚魔并没有来得及去阻拦,因为这个时候,她所面对的是杂毛小道全力的攻击。
经过这一番交手,其实我和杂毛小道心里面都差不多能够明白这媚魔的实力——倘若是比上种种手段和名望、修为等综合实力,我们自然是远远不能匹敌这位成名已久的魔星,然而单纯谈论战斗力,其实我们双方的实力是差不多的。或者说,在这迎战的气势之上,我们还占据得有一些优势,那就是面对死亡,从来无所畏惧。我们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回回都从生死边缘走过,见多了,便也不是那么害怕了。我们左道强就强在这一股子光棍气势上面,光脚不怕穿鞋的,在实力远远不如人家的时候,用脑袋战斗,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因为经过了之前的破阵,杂毛小道全身的劲力其实也有些枯竭,那飞剑软绵绵,并不得法,然而为了配合我,他依旧咬着牙顶了上来,与媚魔交手。
媚魔其实也不好过,瞧见我如猛虎入羊群,在自己心腹骨干之中大肆砍杀,不由得心急如焚,自己又被杂毛小道赖皮缠住,只有高声吩咐手下的高手以及摇摇欲坠的笈多大师,上前来拦我,如此一分神,倒也没有能够压制住杂毛小道。
将最主要的一堆人砍跑,我筋骨松散,全身疲倦欲死,然而前面突然又多了几名高手,其中还有笈多老和尚这种精通瑜伽心灵修行之术的大师,不禁有些绝望之感。不过战斗进行到了这里,双方比拼的,都不过是意志,谁能够咬着牙坚持到最后不倒下,谁便能够活下来。我长吸了一个口气,感觉肺叶舒张,气海之中枯竭的阴阳鱼气旋又生起了几分气力来,鬼剑在朵朵的支撑下自动格挡,总算没有被这一波反扑打垮。
事实上我一旦咬牙坚持下来,过了那股浑身疲倦欲死的状态,立刻又有新力生出,怒目圆睁,将一名四十多岁的肥胖妇人一脚踹飞出去,鬼剑一抖,朝着这印度老僧的胸口刺去。
我这边疲惫不堪,笈多大师也是蛋疼了一晚上,剧烈的疼痛分去了他大部分的心神,再也没有将我制服的气力。瞧见我一剑刺来,他不但没有往后退开,而是直接迎着剑锋让鬼剑穿过自己的胸膛,然后运用起自己最为得意的瑜伽修行之法,将所有肌肉的力量都集中在伤口上,将鬼剑给紧紧夹住,让我不得抽回。接着,他那枯瘦的双手掐住我的脖子,脸上露出最为愤怒的表情,口中大声叫道:“夺去我男人的尊严,你很得意么?来吧,让死亡来洗刷你身上的罪恶吧!阿弥陀佛。”
我这一路砍杀得顺风顺水,却不曾想遭受过最痛苦伤势的印度老僧,居然强忍到了现在,在瞬间爆发,采取了以命搏命的方式,将局势一下子反转。
我此刻脖子被掐,另有两个高手瞅准机会,手持利刃朝着我这儿猛扑而来。
在我即将被两把短刀刺中背脊的时候,杂毛小道也面临了最大的危机,他刺向媚魔胸口的飞剑竟然被那女人使了手段给转移到我这里来。手中飞剑失去控制,杂毛小道的精神陡然一松,却见媚魔的两根彩绸朝着他袭来。
匆匆一瞥,我瞧见雷罚朝着这边射来,双腿朝着面前这老和尚的腰间一缠,顺势跌倒在地,避开了杂毛小道的雷罚,也避开了那两人的攻击。
我与笈多大师在地上不断翻滚,我总算是借助了重心的不断转移,挣脱了老和尚拼死力的这一掐,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然而,精通瑜伽术的笈多大师最不怕的便是贴身缠斗,在反应过来之后,浑身如同八爪鱼将我给死死勒住,张开嘴巴朝着我的喉咙咬来。
我和笈多在地上奋力搏斗,那两个尾随而来的灵修会骨干手持尖刀,冲到了近前,这两人一男一女,长得都是奇形怪状,一时间难以言叙,瞧见我被印度老僧死死压制,那男的不由得一阵欢喜,举着刀就朝着我的大腿根部捅来。
我奋力一滚,却动弹不得,唯有将大腿处的肌肉紧紧绷起,少受些伤害。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白光乍现,朵朵适时从鬼剑里挣脱出来,一把抓住那短刃,张口便朝着手腕咬下去。一口鲜血下了肚,朵朵满面青狞,而那个被咬中手的男子深受鬼寒,直接瘫倒在地;另外一个女的一声叫唤,头也不回地朝着出口跑去。
老和尚笈多被朵朵突然的冒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而角力已久,等待多时的我一个屈膝,正好顶到了他的伤口处,积蓄已久的疼痛瞬间爆发,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瞧见杂毛小道给媚魔捆得如同粽子,慌忙将鬼剑从笈多大师的胸口拔出,拼尽全力飞身朝媚魔冲去。那女人早有感应,扭头过来,将左手伸出,一道彩绸准备飞出。
一道蓝光从头顶处破碎的镜子里笼罩在媚魔身上,她的动作顿时一僵,鬼剑及时到达,唰的一剑,血光飙射,半边臂膀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