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苗疆蛊事9(22)(1 / 1)

Chapter 64 情人佳节,来年共赏樱花

久别重逢,酒逢乱己。然而老萧身上有伤,浅饮则止。倒是这菜,被他来回扫荡,连吃了五大碗,还真符合他刚从牢里逃出来的饥荒贼形象。

虎皮猫大人神情恹恹,但经过朵朵的一番包扎和按摩,美得眼睛都眯住了,开心地直叫唤,不过声音猥琐,活像一个素了几十年的老光棍儿。

此番行动,除了过程有些让人反胃之外,总体来说,还是相当完美的。我们不但将杂毛小道给救了出来,还将试图拉我下水的邪灵教给反坑了一把,并且将茅山二老狠狠教训了一番,相信接下来的追捕强度,会弱上一些,因为暂时没高手了。

不过我们也面临着一些困难,其一就是杂毛小道身上的暗伤,虽然虎皮猫大人给它破了“神针索魂”,但是在这些日子的被擒生涯中,徐修眉偷偷摸摸地动了些手脚,使得他无论是功力,还是经脉,都受了一定损伤,不但是虚弱,而且说不定会影响以后的修为;其二则是虎皮猫大人,它以区区鹦鹉之身,单挑三头白背兀鹫,终究载体太弱,被弄得一身的外伤,飞是飞不起来了,须得养一段时间的伤,才能活蹦乱跳。

不过这都还不是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最严重的,莫过于我们此番,将邪灵教给晃得不轻。

因为我的举报,使得邪灵教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将吴临一给救出来,还折了不少人,甚至连魅魔都受了重伤。以邪灵教睚眦必报的性格,只怕我已经上了邪灵教的黑名单了。我们既定的行程,是往南,前往东南亚,但是在那里,邪灵教的势力更大。我们倘若露面,估计很快就会被邪灵教源源不断的报复给堆死。

一番大战,众人皆有些疲惫,并没有秉烛夜谈的兴致,既然此地安全,那么我们便先歇息,明日再说。

一夜无话。第二日我早早起来练功,在小院里耍了一套拳,杂毛小道靠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惊讶地问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就百毒全消,功力陡增了?我便将分别之后的事情,悉数告知于他。他摸着青色的下巴,呵呵笑,说日本人若真有这等厉害的宝贝,为何往日不直接用来救那日本美妞,还留着给你尝鲜?

见到这家伙笑得猥琐灿烂,我说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我头疼得很,怎么都想不起来。

杂毛小道还待说我几句,院门突然传来一声动静。我和杂毛小道心中都是一紧,我一个纵身,就跳入窗内,将木窗小心关合,透过缝隙往外看。

院门打开,又复关闭,来者有三人,两女一男,分别是尹悦、白合和林齐鸣。看到这三人,我们紧绷的心放松下来,打开房门,迎上前去。

尹悦昨天是见过面的,林齐鸣和白合却是久别重逢,好是一阵寒暄。在堂屋中各自落座,林齐鸣说昨天一事,还没有收尾,全城都在搜查,他很忙,便开门见山。说着,林齐鸣从兜里面摸出一个长颈的洁白陶瓷瓶子,递给杂毛小道,说陈老大得知他落入徐修眉手里,定然会受一些罪,这里面有天山神池宫的“百花补气丸”三颗,服用之后,可消除暗疾,增长功力。

杂毛小说道接过来,有些动容,拱手为礼,说,还请转告大师兄,克明承蒙关爱,多谢了!

我见他如此郑重,不由疑惑,便问,这玩意很有效?虎皮猫大人在旁边不屑地说道:“天山神池宫出品的,自然是灵药中的极品了,小明服用过后,不几日,应该便可痊愈了。”

天山神池宫,东海蓬莱岛,十万大山的苗疆万毒窟,这三个地方都是曾经辉煌一时的修行圣地,比之天师道、悬空寺,茅山、崂山、青城山、龙虎山等至今仍然存在于世的名门正派,更加出名,也更加神秘。只不过过盈则缺,消失于世间久矣。唯有星星点点的传闻流出,大家也只当是流言笑话,小说家言,并不当真。我只晓得在“十二法门”中记载,真实的苗疆万毒窟,是耶朗后裔所建,消失于元末明初,其他的我所知也不多,便不在这里献丑,扰乱视听了。

林齐鸣见我问起,也笑而不言,从怀里拿出一只折好的信封,说,陆左,这是陈老大收集到的烈阳焚身掌的解法,不过我看你精力充沛,好像用不着了吧?

我伸手接过,拆开来看了一眼。这方子果真古怪,要用少女的下宫血,倒与恶魔巫手的排毒之法,有着类似的地方。我收起来,拱手为礼,说,要的,免得以后再中了茅同真的一掌,还是没得治。

将这两物交给我们后,林齐鸣突然走到堂中,朝着我和杂毛小道,长躬到地。

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起身过来扶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林齐鸣告诉我,他是代陈老大和组织,向我们表示最大的歉意。此番我们蒙冤受苦,除了黄鹏飞是一根导火索之外,更多的,还在于我们卷入了陈老大和杨知修,关于茅山宗话事权的争夺,以及与西南赵承风的双雄之争。

林齐鸣还告诉我们,说大师兄正在收集证据,蓄势待发,而杨知修现在昏招迭出,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便可得以翻案。而此事,能够极大地促进杨知修的倒台。到了那时,我和杂毛小道便能够恢复名誉,光明行走于阳光之下了。

我有些苦恼,说,如此一来,那我们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杨知修只怕会施行最后的疯狂。那么接下来的追杀力度,只会更强,一定要将我们办成铁案,这可如何是好?

林齐鸣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能够透露一下么?

杂毛小道说,本来是准备往南,出国,到东南亚去,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到英国或者澳大利亚避一段时间难。不过现在陆左为了救我,已经得罪了邪灵教,他们在国内尚能够收敛一二,若是到了东南亚,那追杀只怕会层出不穷,不得安宁了。所以,现在便有些头疼。

林齐鸣双手一拍,沉声说道:“入藏!”

我和杂毛小道同时抬头盯着他,问此话怎讲?林齐鸣告诉我们,他来的时候,跟陈老大通过话,陈老大有过交待,说万路不通,唯有入藏。在茅山的十大长老中,茅同真和徐修眉排名靠后,倘若杨知修真的恼恨,应该会派武力强横的刑司长老下山。到了那时,只怕是他也阻止不了。但如果入了藏地,邪灵教和茅山,都不能够渗透,找寻不得气息,推算不了天机,定然能够在那里休养一段时间,不受骚扰。

林齐鸣看着我和杂毛小道,说他已经安排了一辆车,在日喀则也联络了一个朋友,如果我们同意的话,明日清晨便可出发,避开接下来的全城搜查。

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表示同意。既然大师兄那里有安排,那遵循便是,也好过我们整日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商量完毕,林齐鸣也不再言语。他接替的是大师兄在总局的职位,不过因为能力的缘故,权柄缩小了很多,凡事都需亲力亲为,事务繁忙,不便久留,跟我和杂毛小道紧紧握手之后,留下尹悦陪我们,带着白合匆匆离去。

尹悦开始跟我们介绍起那个将会收容我们的人,他叫南卡嘉措,在日喀则是一个三流的皮货商人,陈老大曾经在年轻的时候,救过他的命。藏民重义,恪守诺言,所以此番前去,一定会得到很好的安置,不用太担心。

说到这里,尹悦将随身带的一些关于西藏宗教、政治和风俗民情的内参卷宗给我们做参考,然后谈及明日的行程。我们将会呆在一辆满载百货的货车后车厢里,从检查站经过,然后一路前行,折转几处,最后到达日喀则。到时候,会有人过来接应我们的。

交待完毕,尹悦还给我们做了一顿饭,谈了谈最近的经历和体会,中午方才离开。

到底是大师兄,一番安排,滴水不漏,我们也放了心。杂毛小道身体虚弱,服用了百花补气丸之后,盘坐在床上一整天,我则无聊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里面一直浮现起加藤亚也的身影。我想既然已经救出杂毛小道,是不是去跟她报一声平安呢?

除此之外,我心里还是有着一点儿疑虑,想要从加藤亚也那里得到答案。

我并不是那么容易健忘的人,自然想起了在怒江崇山中,白纸扇罗青羽对加藤亚也的评价。想来想去,我也感觉阳毒解除,功力陡增,似乎跟这个有着极大的关系,只是不知道加藤亚也为何对我有所隐瞒。白合家的老宅子,离加藤亚也那里并不算远。入夜,我悄然潜向那里,却发现人去楼空,仅留下两个粗手粗脚的妇人。

经过询问,她们告诉我,说小姐和织田老先生等人,今早就启程去了大理。

我的心中恍然若失,一个人在黑暗中呆立了很久。过了好一会儿,之前我在地下室碰到的那个黑西装走过来,递了一张纸条给我。我展开一看,纸条上面有着歪歪扭扭的一行字:陆桑,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那么明年三月若有空,去日本,陪我赏一次樱花吧。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2月14日,正是西方的情人节。

第二十八卷 藏边鬼妖

Chapter 1 入藏,思乡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这著书立传的事儿,与上面这一段俗语一般,都有劝人向善的作用。然而我2009年的那一段经历,却并没有按因果报应的路子行文,使得很多朋友看得憋闷,觉得不爽。然而世事无常,人心思变,凡事都没有绝对的对错,而在于角度不同。在我看来,2009年近半年的瘫痪,让我更加能够思考强者和弱者的存在;而年末的那一段逃亡经历,又使得我的心性,磨砺到了坚忍不拔的境界。

那是一段宝贵的经历,弱者从来只是抱怨,而强者,却能够不断地在逆境中,逐渐成长。

李腾飞一身修为,然而身处温室,终不能够有大成就;我一介半路出家的野小子,却能够逆袭茅山宗的长老,这便是“危险有多大,机遇便有多大”的道理。

这是一种乐观向上的态度,也是我想传达的东西。

2010年的农历新年初,我和杂毛小道,在林齐鸣的安排下,乘坐一辆运送百货物资的货车出了城,朝着西边行去。后车厢里,空气流通不畅,又闷又冷,不过我们却并不介意,将睡袋固定在车壁上,然后钻进去,眼睛一闭,摇摇晃晃间,便逃出了追兵的包围圈,朝着神秘的西藏行去。

我和杂毛小道两个苦孩子,从西川到滇南,一路上几乎是用铁脚板走过来的,一路追追打打,所以沿途虽然风景瑰丽,山水秀美,但是却无心欣赏;而此时,心情舒畅,一出了丽江,我们便挤到了前面的驾驶室,与司机老孟聊天,享受着旅程的乐趣。

我们走的是滇藏线,一路过了香格里拉、德钦、芒康,最后来到了有“西藏粮仓”之称的日喀则。这个位于藏南的地区,是雅鲁藏布江及其主要支流年楚河的汇流处。它有着以珠穆朗玛峰为首的冰峰雪山,风景秀丽的原始森林带,交相辉映的神山、圣湖、草原,充满神秘、传奇色彩的名寺古刹,独具特色的后藏人文风习。所有的一切,虽然都只是走马观花,但是却给了我们不一样的感受,仿佛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起初我们还有一种被迫逃亡的委屈心理,到了后来,看着蓝莹莹的天以及视线尽头的雪山草海,心中便觉得,这辈子,能到藏区来一趟,真的不枉一生。

路上的风景美丽,但是我却并不愿意多费笔墨,人类的语言在这些美丽的东西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尤其是我笔力不足的时候。唯有亲眼看见的人,才能够真正的有所体会。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我们到达了日喀则地区的一个县城。

下了车,我们帮着卸货,司机老孟找到商家嘀嘀咕咕半天。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脸膛红黑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跟我们热情打招呼,自我介绍,说他便是南卡嘉措,他已经得到了信儿,已经在这里等我们一天了。

我们接下来的时间里,都要靠这位中年男人庇护,所以我们也很热情,与南卡嘉措握手。

告别了一路上对我们照料有加的司机老孟,南卡嘉措带着我们上了一辆小型货车。他告诉我,这车是他平日里用来倒皮货和毛毯用的,现在是冬日,最严寒的天气,该宰的牲口都已经宰了,剩下的就是过冬掉膘,所以没有什么生意,就过来接我们了。

杂毛小道问他知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南卡嘉措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说不晓得,也不想晓得。他呢,欠陈老哥一条命,所以陈老哥嘱托下来的事情,照办就是了。他的话让我们结心安,本来以为他是一个商人,行为举止会十分油滑,结交的关系也多,怕走漏了风声,现在一见,倒也妥帖。

南卡嘉措的老家在牧区,车子一路行去,路况并不是很好,差不多开了四个小时。摸黑到了地方,整个村子并没有多少人,背靠着山坡的向阳处,有几十户人家。南卡嘉措的家在村子的东头,条件不错,是间大宅院。

车停门前,有几个人迎了出来。眯着眼睛热情招呼我们的,是他的婆娘艾琳卓玛,旁边有个老妇人是南卡嘉措的母亲,还有三个小孩儿,两女一男,都是南卡嘉措的子女。南卡嘉措这个人很好相处,一路上的闲扯,使得我们的关系都已经很熟络了。在孩子们的簇拥下,我们进了正屋,他老母亲便端过来一个热水壶,摇晃几下,在木碗里,给我们倒上熬煮良久的酥油茶,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