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毒，扩散这么快？”看见璟澜手背瞬间黑了一块，向离顿时火大，碍于寒陵王在，他又不得不将盛火暂且压制。

“看暮雪那阴阳怪气的模样，加上毒扩展迅速如此之快，应该是尸毒。”苏婼嫣分辨道。

寒陵王否定了苏婼嫣的判断，“不，这尸毒会让皮肤腐烂，由外渗透入内。璟澜手背的皮肤完好无损，应该是怨气。”

“怨气？那是什么东西。”璟澜紧张的目色骤然扬起，神色不解。

“怨气乃一个人长期困在幽暗密布的环境下，情绪低潮不起所致。一般人不会有。”寒陵王握着璟澜的手，探出灵气，一抹青烟从厚手心底下渗出，“而且怨气不是扩撒到上面，是密集在此。驱散怨念的方法，需要施怨者，将怨气重新吸回去。暮雪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希望你再回去。”

向离满不在乎的问：“那不找她吸回怨气又怎样？”

“暮雪不高兴的时候，璟澜情绪也会受怨气的影响。”寒陵王放开璟澜的手，墨眸愈加深黯。

璟澜瞥了一眼身后偌大的府宅，“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暮雪的表情没有，包括眼神，都是一成不变，就在我给枫爷送赤金软蝉护甲的时候，暮雪却落下了眼泪。刚才，暮雪口口声声求着我救她，却被枫爷的两句咳嗽声引回去，如同人偶一般。人偶，又怎么会有复杂的情绪，不好奇吗？”

寒陵王在府邸曾私下用控魂术控制暮雪的灵魂，想通过暮雪来确定小猴子的具体位置。只是，控魂术根本就没有感应到灵魂气息。暮雪有情绪，唯一的解释是她的灵魂被禁锢。这府邸，远比他想象中的有意思。

“当然可疑，暮雪长相那么恐怖，突然出现的时候，差点吓得我魂飞魄散。”向离嫌恶的别开脸，心有余悸道。他习惯看璟澜跟苏婼嫣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这突然来一个丑陋不堪的，他一时半会，真无法接受。

“德行，就知道瞅美人。”苏婼嫣不满的斜睨了向离一眼。

“男人不都是这样？”寒陵王轻笑道。

向离见寒陵王替他说话，喜笑颜开，“就是，一个女人的容貌都不能让男人有视觉冲击，又怎么能让男人喜欢呢？”

璟澜伏在寒陵王的肩上，侧挑起黛眉，语气微怒，“这么说来，你是看上我的容貌而不是喜欢我的人？”

寒陵王立刻改口，“怎么会呢，我不像向离那么肤浅，花花肠子就喜欢以貌取人。”

什么理嘛，分明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向离正准备反驳，瞥见寒陵王深邃泛冷的眸芒，说不出话来。

璟澜捂着寒陵王的脸，让寒陵王看着她，似笑非笑，“那小寒寒，证明一下，你哪不肤浅。”

隔着面具，寒陵王依稀能感觉到璟澜秀手上的温度，璟澜为了救药尊，被烧成一堆白骨，他依旧不离不弃，这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可解释的话，他从来都不说，一只手搂着璟澜。“感觉到了吗？”

噗通，噗通，是心脏有节奏的跳动。

璟澜窝在寒陵王的怀里，生怕向离跟苏婼嫣看到她窘迫的一面，她靠近，呢喃道：“小寒寒，我知道你对我专一，刚才故意那么逗你的。”

“逗我好玩吗？”寒陵王揪着璟澜的小脸，柔软舒适的感觉让她爱不释手。

向离目不转睛的盯着璟澜跟寒陵王，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会忍受不了暧昧的氛围拽着苏婼嫣先离开。可这回，他不想走，不想留给他们独处的机会，“不是谈论暮雪吗，怎么变成你俩谈情说爱了？”

寒陵王选择性无视，别看怎么看他他不在意，能让他在意的只有璟澜一人。

璟澜扭着身子从寒陵王怀中挣脱，“不是谈情说爱，是情到深处无法自控。你一个人单着，是不明白两个人的感觉。”

不明白？他再明白不过了，哪个晚上，他没有被心底对璟澜压抑的感情所困？向离无措的手，在袖中紧紧握住。

苏婼嫣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一把拉住向离的胳膊，岔开话题，“我们一直站在府门口，也不好，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可是，我还是担心小猴子。”璟澜眉梢紧皱，她总感觉，小猴子离她不远，等她去救。

“先回客栈从长计议。”寒陵王转身，璟澜跟上去。

苏婼嫣压低声音问向离，“你刚才怎么会说那样的话扫璟澜跟寒陵王的兴？”

“我看不下去，你知道我的感觉。日复一日被困在爱牢的痛苦，你不明白。再说，寒陵王跟璟澜又没有成亲，我为什么不能争取璟澜。”向离说到这，抬起眼，视线中的璟澜越走越走，眼前垂下的阴翳，让苏婼嫣看不清他的眼色。

“我……”苏婼嫣心情低落，向离还是放不下璟澜，就像她放不下向离一样。她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话虽如此，我还是想提醒你，你要喜欢璟澜，极有可能会牺牲你跟寒陵王之间的友谊，你还愿意不惜一切奋不顾身吗。”

答案，向离无法回答。他很厌恶现在的自己，自私，既舍不得跟王亲密无间的关系，还对璟澜念念不忘，可友情跟爱情不能兼得。侧目，微怔的瞳仁中带有点点忧伤。“苏婼嫣，我的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他不敢奢望璟澜跟他会有结局，可试都没试，他真的很不甘。

苏婼嫣一手攀上向离俊美的轮廓，心疼的说：“不管你开心还是难受，我都这样陪着你。”

向离不是铁石心肠，他知道苏婼嫣对他的坚持，残忍拒绝的话他说过很多次了，不想再拒绝让苏婼嫣像她一样难过。他自然的推开苏婼嫣伏在侧脸上的玉手，“寒陵王跟璟澜走远了，我们还是赶快走上去，不要耽误了吧。”

“嗯。”苏婼嫣倾城一笑，就喜欢向离对爱情执着的态度，不管向离身边最后那个女人是不是她，只要能陪在向离的身边，她从来就不后悔。

身后，府宅门缝中露出两双惊悚的眼珠，将门外之前发生的事，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