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哪敢,蛇的事,我们饭后在谈。这菜都上了一桌,再不吃,可都凉了。”慕容澈提醒。
璟藤不点破,这是慕容澈一贯拖延的把戏,就跟先前让他娶璟诗雪一样,不过他可不是璟诗雪,没那么好糊弄,温和一笑,“那好,我们稍后再说,来尝尝这道贵人鱼,白嫩可口。”他将鱼的脑袋整个夹下来,塞到慕容澈的碗中。
鱼谐音榆,鱼的脑袋,意思是榆木脑袋。
表面上他作为长辈给晚辈慕容澈夹菜,实际上是拐着弯骂慕容澈。
慕容澈自是知道,可为了名正言顺索要璟藤送璟诗雪的那些厚礼,他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客气的说:“谢谢爹。”
一旁的璟澜彻彻底底将慕容澈的窝囊样看在眼里,讽刺:“姐夫真是孝顺,倘若慕容族长知道姐夫如此尊重爹,肯定会对姐夫赞赏有加。”
璟澜的话是变相嘲讽他:连自个的亲爹都不认,还在世璟府亲热喊璟藤为爹,恬不知耻。慕容澈笑不出来了,他搁下手中的筷子,“我爹乃是堂堂族长,一向注重礼节。我跟雪儿成婚,喊雪儿的父亲为爹是情理之中。你有闲工夫在这里探讨礼节,还不如好好操心你自己的婚事。女子过了十六的年纪,就没人要了。”
璟澜冁然而笑,“我才十五,离十六,还差一年。择婿是要精挑细选,急不得,万一仓促成亲后,才发现自己嫁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后悔也来不及。”对视慕容澈的清眸,挪了挪,示意他看向璟诗雪。
慕容澈脸色极为难看,璟澜分明是反驳他匆忙成亲,娶的异界大陆第一美人是秃头,这事他后悔也只能憋着。
他咬牙切齿,“慢慢挑选这话是没错,可太慢了好男人就会被别人选走。”比如,解除婚约的他。
还恬不知耻提‘好男人’三个字,璟澜一笑百媚:“在你眼里,喜欢纵情声色、风流成性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吧?”
“你……”慕容澈一拳砸在桌上,从解除婚约开始,璟澜就和他杠上了,处处与他争锋相对,甚至打了他一掌,大言不惭指责他风流,能忍?
汤碗里的水随着拳头揍在桌上的力度,溅到璟澜的手背上,她面不改色,“我知道,实话听起来残忍,但没说错啊。先不说你一掷千金买下别人都舍不得买的蛇,成亲之前,府上妾室成群……”
慕容澈憋不住,一口鲜血破喉而出……
“慕容公子不至于吧?璟澜不过是跟你开几句玩笑话,你就当了真气得吐血?”寒陵王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递给慕容澈,三言两语将璟澜的句句嘲讽变成是玩笑话,反倒是慕容澈自个心胸狭窄,受不了气。
沉默的慕容澈在一旁休憩。
璟诗雪再讨厌慕容澈,相比起璟澜,她对慕容澈的讨厌只算是微不足道。慕容澈是她名义上的夫,璟澜肆无忌惮的嘲讽慕容澈,等同于嘲讽她,她责备道:“璟澜,够了,慕容澈再不济也是你姐夫,哪有小姑子这么说自己的姐夫?”
“好好好,我知道姐姐心疼姐夫,是我太莽撞,说话不知轻重,我这就传替姐夫传大夫过来问诊。”璟澜妥协道,羽睫下秀眸蹭亮,闪过狡黠。
璟诗雪跟璟澜水火不容,璟澜突然对她谦和,很容易让她想到璟澜替她解偷盗血雾玫瑰之围后,揭穿假发的秘密,还让慕容澈对身孕的事产生怀疑,致使慕容澈差点休了她。璟澜的示好,通常伴随着阴谋。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璟澜的建议:“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是吐一口血,慕容澈的身子骨硬朗,不碍事。”
璟澜嗤笑出声,“姐姐一点都不关心姐夫的安危,完全不像新婚燕尔的夫妻,成亲一天,感情就有问题,哎,果然靠一个未成形的胎儿牵绊住彼此的爱是行不通的。”
“雪儿,还是传大夫来瞧瞧。”璟藤见慕容澈一脸惨白,从吐血后,慕容澈静坐在那,一句话都没说。他怕慕容澈伤得严重死在世璟府,让璟诗雪年轻守了活寡,慕容老儿说不定还会因此与世璟府彻底敌对上。
“爹,你是不了解璟澜……”璟诗雪力阻传大夫。
寒陵王帮腔:“二小姐,你是慕容公子的妻子,他受伤时,就算你心里对他有再大的恨意,怎么能阻止大夫查看他的伤势?传出去别人会议论你犯了七出之条。”
慕容澈猜得出璟诗雪不肯请大夫的原因,这小心眼的女人还妒忌她昨晚跟美人蛇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事,巴不得他死了才好,浑身难受,虚弱的他,佝偻着身躯,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传大夫。”三个字。
“姐夫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去找个大夫来。”璟澜望着璟诗雪横过来的冷眼,轻蔑勾起唇角一抹冷然的笑。
大夫很快来到世璟府,行礼之后给慕容澈看诊。
慕容澈的经脉搭在大夫的五指之间,轻咳起来。
“怎么样了?”璟藤询问,看大夫的神情,似乎不怎么好。
大夫让慕容澈换了只手,重新把了一次后,得出结论:“慕容公子内脏经脉受损,要好好调理,切记勿作剧烈运动,否则经脉尽断,会有性命之忧。”
慕容澈脸色苍白,为了身体着想,他还是接受了大夫的建议。经脉受损?璟澜那贱人真有这么厉害?他不禁对璟澜的实力好奇起来。
“不过,有一事小人不知当讲不当讲。”大夫纠结。
“直说无妨。”慕容澈不是讳疾忌医的人,坦白道。
“刚才小人把脉事,发现公子身体有问题,按照以往的病例来说,是……小人说了,公子可不要生气。”大夫接下来的话不太敢说,生怕触及到慕容澈的隐私。
慕容澈不明白大夫的话,急问:“是什么,你快说。”
大夫厚着胆子,开口:“公子,你患的病,是不举。以后不能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