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赫柄晟长舒了一口气,“我可能对亦铭还是疏忽了一些,他没有在国内上学,也没有朋友,性格比较孤僻。今天我倒是发现,他跟这些小孩子们在一起还挺开心的。”
我点了点头,“是的,以后还是应该让他有自己的圈子,他是个男孩子,需要多接触一些人。”
对于我的观点,赫柄晟很是赞同,他深深地点了点头,“都是我疏忽了,今天算是看明白了。孩子也有孩子的世界嘛。”
赫柄晟从心底里认可了这件事情,所以赫亦铭那天没有回来,他也只是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问了问情况。
赫亦铭心底原本就是苦闷的,现在遇到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自然是上了瘾一样的去发泄。
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回来,赫柄晟忙着公司里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去询问,而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在外面疯够。
不过,我低估了他疯闹的程度,只不过是十来天,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发型变了,还染了色,衣服也变了,和大街上的小混混儿差不多了。乍一看,根本不觉得他是个富家子弟。
他进了警察局,电话打到家里,是我接听的。
我很震惊,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挂断了电话,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后来,我抓起手包就出去 ,戏,还是要演足的。
我去了警察局,这才知道,赫亦铭跟那帮臭小子打架斗殴被人报了警,事情倒不算是很严重,交了钱赔了礼,这事儿也算是过了。
只是赫亦铭见到我的时候,却很是惊讶,“怎么是你啊?我爸呢?”他拧着脑袋看着我,一副不屑的样子。
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忘挖苦我几句,“你胆子也真是大啊,敢来这种地方?你就不怕被警察抓起来吗?白芮,别忘了,你可是小姐出身。”
艹,我真想给他两个巴掌,顺便让警察将他关在监狱里永远都不要出来。
但,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轻了,如果可以,我要让他连安稳都不可能。
我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来,“亦铭,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这没有关系。这件事情你爸爸要是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你有自己的朋友可以,但是别做的太过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赫亦铭立刻就冲我大声的叫嚣,“你是我什么人啊?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你以为你就是我小妈?呵,你不配啊。”
他恶狠狠的对我说道,这些话,我此时听着是觉得刺耳,但是并不想理会。
“亦铭,跟我回家吧,这事儿我没让你爸爸知道。”
我说完,他白了我一眼,掉转头就走,“我不会跟你回家的,那也不是我的家。记住你刚才说的话,这些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我跟你没完。”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威胁我,我表面上很难堪,但是心里却很释然,我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种效果吗?
我将赫亦铭引入了一条路,没想到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赫柄晟的疏忽,变得越来越严重,我隐瞒着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赫亦铭再次闯了祸。
那天是个雨天,赫柄晟原本要去公司的,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我们坐在餐厅里吃早餐,赫亦铭没有下来。
他照例看着报纸,慢条斯理的喝着牛奶,管家从外面进来,脚步有些着急,“老爷,外面来了一堆毛孩子,说是要找少爷……”
管家蹙着眉头,不敢多说什么。赫柄晟这才抬起头来,然后看向了楼梯口,“少爷不是在房间吗?”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面的一切都不关注,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亦铭昨晚说要在同学家过夜,他们几个同学约了一起出去玩,昨天太晚了,我就没告诉你。”
我说完,赫柄晟的脸色有些难看。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他问管家,管家却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这些毛孩子拿着刀棍,说是要找少爷拼命……”
于是,我懂了。
而赫柄晟,显然也懂了,他起身,脚步加快了几分就朝外走。我立刻跟了出去。
外面的雨客真是大啊,我撑着伞跟上赫柄晟的脚步,他和管家在伞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场景,门口黑压压的站着许多人,一个个都是穿着黑色短袖衫,却光着脑袋淋着雨,只有他们手里的刀和棍,异常的显眼。
我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柄辰……”
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这种阵势,我在电影里见过,可现实生活中,我却是头一遭见到。
赫柄晟没有回头,也没有看我一眼,隔着一扇远门,外面那些人都冷冷的看着里面,“让赫亦铭出来!有种就出来!”
一个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气势不会很足,但是一群人说出同一句话的时候却很是吓人。
那气势让我震惊。
“把门打开。”
赫柄晟的声音很冷硬,他立在那里,铁青着那张脸,整个人都处于气愤的状态,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隐忍着字的怒火。
他应该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场面吧。管家犹豫着,赫柄晟又冲他吼道,“愣着做什么,把门打开!”
听到这样的命令,管家这才小步慢跑着去开门,我赶紧将伞撑到赫柄晟的头上,他佝偻着背立在那里,始终都是紧抿薄凉的嘴唇。
远门打开,那群人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奇怪的看着赫柄晟。他一步步朝门口走去,走到那些人的近前。
“我是赫亦铭的爸爸,你们找他有什么事?他还没有回家。”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是整个人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视线在这个时候交汇,我心底忐忑不安,我不知道这群人是曲秋平安排的,还是他们自发的组织的。
人群里冒出一个人来,伸出棍子指向赫柄晟,“把你儿子交出来,他打了我们的兄弟,这个账我们必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