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应该是被吓到了极致,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窘迫的一幕吧,我有些唏嘘,觉得此时这一招玩的好像有点狠了。
但是身后的赫亦铭,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见我一直趴在门缝那儿看着,然后顺势就打开了那扇门,“既然这么有兴趣,不如进去看啊,反正他也看不到你是谁。”
他冲我说道,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那两只大狼狗回头看了赫亦铭一眼,差一点就停止了刚才的行为,赫亦铭只是努了努嘴,那两只大狼狗就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更加的肆无忌惮,一会儿上蹿下跳,一会儿伸爪子一会儿吐舌头,那人嗷嗷的叫个不停。
隔了一会儿,赫亦铭朝前走了过去,“这两只大狼狗已经饿了两天没有吃饭了,我再给你五分钟的考虑时间,你还是坚持不说的话,那我只好拿你来喂它们了。”
赫亦铭说完,那人并没有做声。
“计时从现在开始。”
赫亦铭说完,然后后退了一步,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来指挥那两只狗的,反正那两只狗经过训练之后,此时非常听话。
在那个人还咋纠结的时候,两只狗就像是疯狂了一般,不停的冲撞着他的身体,那股强大的冲击力,足以扰乱一个人内心坚守的最后一丝防线。
“他会说吗?”
我有些担心,说心里话,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
当然,我也绝对没见过这样变态的整人方式,所以世间很多事情,真的是一物降一物而已。
赫亦铭却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除非他真的是不怕死。”
可是,我怎么瞧着,这个人的意志已经变得越来越薄弱了?说什么不怕死,那好像都是假话一般,哪有真的不怕死的人,而且,还是被两条大狼狗给生吞活剥了。
果然,不出五分钟,就在赫亦铭看着时间快要到的时候,那个人叫出了声,“我说,我什么都说。”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底竟然有一丝欢欣。我看向赫亦铭,真心的佩服,虽然对付这样的人手段是恶劣了一点,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
赫亦铭也没有着急着让人将那两条狼狗拉开,他缓缓地靠近了几分,“那你先想清楚怎么说吧,这两只大狼狗这会儿可饿着呢,是吃你的肉还是吃别的肉,你自己考虑清楚。”
他并不着急着要原谅这个人,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再次将主动权拉到了他的这边。
又是安静的沉默了片刻,我觉得时间过得可真是慢啊,感觉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然后,那人终于鼓足了勇气,“这件事情是有人找了我的,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他每次都戴着大口罩。事情是两个星期之前敲定的,他说要我们针对一个叫齐学东的人,不要他的命,只是好好教训他一顿就好。”
听到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我心里真是气愤啊。
齐学东是多好的人啊,怎么就成了这些人算计的工具?
他说,那个人给了他们很大一笔钱,说只要事情做得好,还会给他们一笔不错的资金,但是前提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谁也不准说出去。
我很诧异这样合作之后的忠贞,因为,我简直是难以想象居然还会有人为了钱,去绝对的服从一个人。
在他还没有说完时,我厉声呵斥,“你们这群唯利是图的恶人,他就给了你们这点好处,你们杀人放火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看还不如喂狗算了。”
我一声呵斥,他吓得冷汗淋漓。
因为在那一刻,那两只大狼狗就像是得到了我的口令一般,一口咬住了他的腿脖子,或许力道并不大,但是那种切肤的痛感,会让人在瞬间放下所有的顾忌。
我想,那一瞬间该是离死亡最真切的感受吧。
“他治好了我母亲的病,我必须要报道他。”
听到这一句,我瞬间就明白了。
我看向赫亦铭,眉头就那么蹙着,只觉得心底莫名的升腾起一股寒意,让我怎么说呢?我发现我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也会语塞。
苏俊,一定是苏俊,那一刻,我无比的肯定。
赫亦铭也懂了,他伸手示意旁人将大狼狗牵走,屋子里就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这样的安静突然到来,那个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瞬息就哭出了声。
他一直嗡嗡的哭着,我也沉默着。
又过了一会儿,赫亦铭开口了,“他是苏俊对吧?你母亲有什么病?”
他接着问了一句,我那会儿其实有些抗拒听到后面的内容,实在是不愿意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失望。那人哭够了,这会儿索性什么都说了。
“抑郁症。”
我只是不明白,苏俊和齐学东算是素不相识,为何他会处心积虑的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而且,他现在明明就在赫亦铭的手里,所谓成王败寇,既然成了蔻,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的?
我不懂,有太多的事情我都不懂了。
“你知不知道他让你们伤害的那个人是谁?你知不知道那是一个世间最大的好人?你的母亲很重要,难道别人的性命就不重要吗?”
这样的质问,此时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我很想要制止赫亦铭,但是却没有,我只是从那个闭塞的房间里走了出来,那里的空气可真是浑浊啊,夹杂着那个人身上的恶臭,时时刻刻都让我有恶心的冲动。
站在门外,我能够闻到新鲜的空气,只是觉得心情异常的沉重。我瞪着赫亦铭出来,可是他在里面一时半刻并没有出来。
过了很久,他从里面出来,神色有几分凝重。目光却是看向了阿城,“将他放了吧。”
他淡淡的说道。
在赫亦铭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了他,“赫亦铭,你带我去见苏俊一面吧。我想要见见他。”
那是我再外面沉默的那几分钟,脑子里唯一能够想到的事情。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回答我,又重申了一句,他却是迈开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