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祈佑抱着宋黛上了马车,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径直去了南宫山庄。
宋黛歪靠在杜祈佑的怀里,沉沉地睡着,安安静静的,像一只听话的小猫咪,不吵也不闹。
杜祈佑轻柔地将宋黛脸颊一侧的头发丝拨到耳朵后面,露出光洁小巧的耳朵,看着她粉嫩的小脸,嘴角不由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也只有在醉酒之后她才会乖一些,乖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
多久没这样好好地抱抱她了,从洛阳回来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忧心忡忡,闷闷不乐的,全然不似往日的活泼开朗,他知道是他纳赵芷凝为妾这回事让她不痛快了,可是直觉告诉他,赵芷凝只是小小的一部分因素,真正的原因,藏在宋黛的心里。
“你心里究竟装着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呢?”杜祈佑悠悠地叹口气。
宋黛正在睡梦之中,猛地被这句话惊醒,她瞪大眼睛看着杜祈佑,水雾迷蒙的大眼睛眨巴眨。
足足愣了半响,她眼神中的惊惧才慢慢褪下去,杜祈佑却是被她方才的眼神惊了一下。
“怎么,做噩梦了?”杜祈佑关切地问。
宋黛蹭地从他怀里抽离出来,半起半爬地走到另一边坐下,瞬间与他扯开了很远的距离。
杜祈佑的手掌还未来得及收回,在半空停留了一秒,抬眸望着她,突然觉得陌生又心疼。
他缓缓地将手心收回来,放在膝上,抿唇绷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脸色寒得骇人。
宋黛余光察觉到静王殿下脸色的难看程度了,不过她压根没想理他,她现在巴不得离他远远的,一点儿都不想靠近他,生怕从他身上闻到一丝一毫的属于别的女人的香味,这会让她身上的每个毛孔都瞬间放大无数倍,难受至极。
她以前就知道自己在爱情这回事是有洁癖,所以她宁愿找炮友,也不愿意跟男人动真感情。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或许是初恋留下来的阴影太深,她一直不敢去触碰。
逢场作戏惯了,爱情这回事对她来说太奢侈了。
可是玩了这么多年,她万万没想到这冷不丁地一穿越,她竟然会栽到杜祈佑这厮的手里。
真他妈爱上他了!
即便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她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想念,那种看着别的女人靠近她会嫉妒得发狂的感觉,都在告诉她一个道理,那就是她宋黛,爱上杜祈佑了。
宋黛眺一眼窗外,蓦然回过神来,一挑窗帘,诧异地问道:“这不是回王府的路啊?”
这路,明明是去往城南的。
杜祈佑缓缓开口,“不回王府了,我们去南宫山庄住一段时间。”
宋黛眼睛动了动,转眸望向他,“去南宫山庄?那岂不是要把你的小情人落在王府了?你舍得吗?她见不到你,指不定又要梦魇发狂了,别人可治不住她。”
杜祈佑听出她语气中的醋味,嘴角一挑,凉凉道:“为她做的够多了,我已经仁至义尽。我不可能同她厮守一生,她既然愿意嫁进来,便早就做好了独守空房的准备,总要慢慢习惯的。”
宋黛被他这番话震了一下,心里竟然不可抑止地有些欢喜,脸上却依然板着,冷冷一哼。
杜祈佑见她撅起的小嘴已经上扬了些许弧度,便知道她心里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生气了,心里不由失笑,小样儿吧,喜欢就开心地笑出来呗,他又不是外人,在他面前还装什么装……
静王殿下终于忍不了与她相隔这么远的距离,上前将人粗暴地揽入怀中,低头就想亲她。
宋黛有些气恼,粗手粗脚地推搡了他一下,换来后者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她被唬了一大跳,旋即想起什么,低头一看,见他刚刚有些凝结的伤口再一次崩开了,鲜血汩汩地往外涌出,瞬间又将本就崩裂的蓝袍染上了更深的一层红色,看着就觉得疼得慌!
宋黛这才有些愧疚,小脸皱成一团,“哎呀,又流血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祈佑不由分说地将人紧紧拥入怀中,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吻,贴在她耳畔道:“若是流一点儿血便能换来你的关心,那我宁愿失血过多而亡。”
他的嘴唇就贴在她的耳畔,清清浅浅、低低沉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动听,让她颈后发烫。
“呸呸呸,什么失血过多而亡,会不会说吉利话,你要是死了,我岂不是得守活寡了?”
宋黛推开他,却不似刚才那般大力了,眼睛依旧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只是她恶狠狠的小模样在杜祈佑眼里没有一点儿威慑力,只觉得可爱无比。
杜祈佑轻轻一笑,抬起没受伤的胳膊捏了捏她的小脸,目露狡黠:“你会吗?”
宋黛怔了怔,困惑地看着他。
“如果本王真的死了,你真的会乖乖为我守寡吗?”杜祈佑眸中略显期待。
宋黛冷冷一笑,挥手打掉他的胳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美不死你,敢比老娘先死还想让老娘为你守活寡,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就算真有那么好的事,轮到你吗?你要是敢英年早逝,我一定在你死的第二天就改嫁,绝对不会呆在家里守什么寡的,冤不冤呢我?”
杜祈佑眼底滑过一丝失望,却还是扯了扯嘴角,“既然如此,那我一定不能比你先走了。”
“你敢!”宋黛用最凶狠的目光瞪他,“你先走一个试试,我就算去阴曹地府也要把你拖回来,暴打一通,让你做个破了相的孤魂野鬼,让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打光棍,娶不到媳妇!”
杜祈佑旋即笑了,知道宋黛言下之意是舍不得他死。
“那可不行,只要有你陪着我,做个孤魂野鬼也不怕。可若是没法娶媳妇,那我俩可怎么在一起呢?我不管,这辈子你既然跟了我,便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