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张大妈责怪的瞪了傅雅一眼,声音陡然软了下来,“那刚才我给子枫打电话他也没有说一声你们早上已经见面了?还让我白白担心了。”
“妈,下次不要随便给枫哥打电话了。”傅雅吁了口气,雷子枫三个字,现在听在她的耳朵里面都好像是她心上的痛一样。
张大妈并没有多想,愉悦的点头,“我知道,刚才子枫都跟我说了。”
“说了?”傅雅眉心轻蹙,自己都没注意到手心紧张得被指尖扣出了血痕,唇瓣也忍不住轻轻抽搐,雷子枫能跟张大妈说什么?
“嗯。”张大妈知道傅雅不是还喜欢着宋涛也松了口气,在旁边凳子上坐了下来,“子枫说他马上要出国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还说等他回来,咱们一家人就住到一起去,以后都不分开了。”想起雷子枫,张大妈也觉得心中暖融融的,有了这个女婿在身边,她对傅雅也放心了许多。
雷子枫居然跟张大妈说这些了?
傅雅心尖一颤,好像才刚刚被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伤口再次被人活生生的扯开了一样。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不想再被张大妈教训,傅雅飞快跑进了卫生间接了一捧冷水浇在脸上,似乎舒服了很多。
张大妈忍不住笑,对年轻人闹点小矛盾似乎看得很开,“吵架没事,但是不要太任性了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一个人学会认输,感情才能长长久久,你可不能每一次都让子枫来认输,男人都是有自尊的,你可别只顾着自己的骄傲了。”
傅雅站在卫生间里,张大***声音如雷贯耳,她的心却渐渐寒凉成了冰窖。
如果这终究是个错误,那么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相识,再让她没有控制住自己,最终也心动了呢?
在家里沉默了整整两天,因为雷子枫已经解释过自己第二天会出门,张大妈一大早就将傅雅叫起床,然后赶出了门。
还是张大妈说,傅雅才知道雷子枫居然是早上九点钟的航班。
不过就算她出来了,难道还真的会去送他吗?
雷子枫知道不可能,所以都没有告诉傅雅他走的时间,而傅雅也明白她不会去送他,所以就算张大妈将她赶出门,她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也仍旧不会去机场。
“麦小姐。”
傅雅将车开到华娱门口,曾经她在这里上过一段时间的班,都是因为今天早晨刚刚离开她生命的男人,却没想到,她的车子才刚停下来,一个穿黑色衬衫的男人便过来敲了敲她的车窗。
傅雅并不认识站在她车窗外的男人,但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有事吗?”傅雅摇下车窗,并没有打开车门,疑惑的看着对方。
男人面无表情的点头,“麦小姐,能否请你下车?司令想找麦小姐说几句话。”
司令?
傅雅抬眸看着华娱大厦,能够在这个地方碰见的人,大约是雷旭东吧?
而事实也没有让傅雅失望,她下车随着男人走了两步,很快看见一辆低调的房车车窗旁,还真坐着雷旭东。
“找我有事吗?”男人打开车门,傅雅却自己拉开副驾的车门,弯腰钻进去,她不想跟雷旭东坐在同一辆车里面,从前不想,以后,大概是没必要了。
“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子枫九点钟的飞机。”雷旭东低下头看时间,眼眸深邃无比,说话间,声音又带着浅浅的笑意。
傅雅沉默了一下,仿佛在等着雷旭东继续说下去。
“他跟可可在一起。”雷旭东点点头,虽然雷子枫跟家里的关系这一次算是彻底闹翻了,但是若是他能够因此而和麦可可在一起,雷家的人,都会很高兴。
傅雅苦笑的着挑了挑眉,从后视镜里面淡漠的瞧了雷旭东一眼。
“你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
雷子枫都已经走了,雷旭东来,而且还说这些话,大概也只能是为了让他们离婚吧。
同样的事情叶澜已经做过了一次,只是很可惜当时被突然间赶到的雷子枫打断了。
那么这一次,雷子枫已经在飞机上,无论如何,都赶不回来了吧?
雷旭东淡淡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车窗外,因为车子不错,里面将外面的声音几乎全部隔绝了出去,傅雅说的一字一句,雷旭东都听得一清二楚。
“麦小姐是聪明人。”雷旭东笑容不改,车子里面就一个司机在前排,刚才敲傅雅车窗的男人此刻站在外面,大约也听不清楚里面的人说话。
雷旭东一句话堵住了傅雅,不过这顶帽子傅雅明显不见得喜欢,忍不住扯了扯唇角:“我突然发现,枫哥生活在你们这样的家庭,其实并不会快乐。”
一段婚姻,单是傅雅接触到叶澜和雷旭东的次数就已经很惊人,那么雷子枫本人,每日面对这样的家人,又该是怎么样一番状况呢?
“他是男孩子。”雷旭东轻咳了一声,似乎有点尴尬,没想到傅雅会突然间这样说。
傅雅笑,并没有因为雷旭东的咳嗽就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有说得不对的地方,她一向比较直接,而且对雷家的人也算不上喜欢,直接点没什么不好。
雷旭东沉默了片刻,看见傅雅无动于衷的样子,面色又慢慢凝了起来,“男孩子就应该有他需要承担的责任,而不光是将愉快当做这一生存活下来的标准。”
“如果一个人活着连快乐都没有,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吗?”傅雅并不想跟雷旭东讨论所谓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自然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会不一样,她自认为跟雷旭东没什么共同话题,而如今,雷子枫一走,她更是连跟从前所有有关系的东西都不想再要了。
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谁能陪谁过一生,这句话自从被她忽然间放在心上开始,就好像咒语一样跟随着她。
“那你知道,都是痛苦的人生,持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吗?”雷旭东微微皱眉,耐性明显已经有些持续不下去了,“麦小姐,你知道我的意思,或许咱们今天可以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