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纪伯扬挪用公款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这事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呀?”
徐佳莉突然抓住了顾潇潇的手,紧张地问她:“如果伯扬做下这些事情,是因为有人指使的呢?乐湛骗了他,从头到尾都是乐湛的圈套,乐湛就是要毁了他!”
乐湛会做出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可能,顾潇潇至今都对当年那起绑架案记忆犹新,她相信乐湛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可是,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吗?”
徐佳莉从包里翻出手机,把乐湛和宏利集团负责人吃饭的照片一张张翻给顾潇潇看,“伯扬拍了照片,家里还有当年宏利集团逼他签字的借据单,还有乐湛给他写的欠条!”
“你和我说这些,我也只能表示同情,可我什么也做不了呀?”顾潇潇礼貌地推开了她的手机。
“我知道纪景曜有能力,他很厉害的,求求你们帮帮伯扬,我实在不忍心看他每天低三下四地跪在地上给客人找耳环,跟人家推销关东煮了,他不该做这些的……”
徐佳莉哭泣的面容让顾潇潇联想颇多,晚上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跟纪景曜说了这事。
“怎么?心软了?”纪景曜招手示意她坐到沙发上,帮她冷静分析了起来,“虽然乐湛作恶多端,但纪伯扬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这两个人谁也不值得可怜。”
顾潇潇顺势倚在她怀里,将下午徐佳莉的话一一转述给纪景曜听:“可是纪伯扬已经重新振作了呀,徐佳莉说他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他改变不改变,和当年挪用公款案有半点关系吗?”纪景曜低头看着她,用和缓的语气劝诫说,“这近三十年来,我对纪伯扬再了解不过,他可不是那种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人,为什么他要急着翻案,难道你不想想吗?”
相识这短短几年来,纪伯扬的所说所作之事尽数出现在了顾潇潇脑海之中,他是怎么对发妻张芳苓的,又是怎么对顾潇潇的,怎么对家里人的……
“他还是为了钱?”
纪景曜夸奖似的亲了顾潇潇一口,把玩着她的发尾,漫不经心道:“他至今还不死心想要翻案,无非就是想重回纪家,可我们兄弟二人早已撕破脸,他从纪家再讨不到半分好处。我猜,他还在打爷爷留给子孙们那笔遗产的主意。”
“不会吧,这么多年了他还不死心呐?”
这样一说,顾潇潇更觉得纪伯扬是个可怜人了。他为了一笔本就是自己的钱,如此大费周折不死心,可那钱早不知道被他爸妈挥霍去哪了,被他爸爸随手打赏给乞丐也说不定。
“对他来说那钱数额不少,真的需要也不一定,反正与你无关,不要想了。”
“我就是听了之后觉得他可怜而已……”顾潇潇低着头,却见一只手伸到了她眼前,她不解问纪景曜,“干什么?”
“徐佳莉有没有给你什么证据,比如乐湛与讨债集团相互勾结之类的?”
顾潇潇回想了一下几小时前的对话,忙不迭点头对他说:“有的,纪伯扬拍到了乐湛和宏利集团的照片,还有当年乐湛写的欠条,很多证据。”
说完,顾潇潇眼前一亮,凑到纪景曜面前问他:“需不需要我帮你要过来?”
纪景曜淡淡扫了她一眼,按着她的头,把她压回了沙发上,“给我干什么?我可没兴趣管纪伯扬的破事,你让徐佳莉把所有东西寄到警察厅,李君辰负责办理乐湛的案子,给他就行了。”
乐湛身上的秘密就像是无底洞一样,随着调查的深入,李君辰隔三差五就要给纪景曜一个“惊喜”,今天他又照常和纪景曜打电话汇报案情进展。
“你猜怎么样,这乐湛真是来头不小哟……”
“对了,徐佳莉寄给你的东西你收到了吗?”
“东西?什么东西,我什么都没收到啊?”
纪景曜一愣,心想按日子顾潇潇和徐佳莉见面已经过去一周了,纪伯扬这么想翻案,没理由不把证据寄给警方才对,于是他问李君辰:“是当年上纪挪用公款案中与乐湛有关的证据,一周前徐佳莉就应该寄到警局了才对。”
电话那边传来沙沙的响声,片刻之后,李君辰回他:“我翻遍了这星期的资料,确实没有收到你说的证据。”
如果徐佳莉没按顾潇潇说的做,那他们是不是找到了别的靠山?又或者,有人先一步对这些证据下手了?
想到这里,纪景曜目光一沉,赶忙提醒李君辰说:“你马上派人去查查徐佳莉和纪伯扬,恐怕乐湛会对他们下手!”
“好,我这就派人去调查。”
按照日程安排,顾潇潇下午要去拍摄一档综艺节目,吃过午饭后李小小派保姆车来接她,但车子行驶的方向好像不是去电视台,反而是转过几个小巷之后停在了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前面。
“怎么了,不是去电视台吗?”
李小小从副驾驶扭头对她解释说:“是这样的,公司新签了几个模特分给我带,其中一个小模特今天也要去电视台,但是怎么都联系不上,我就想来找找她,您不会介意吧?”
听了这话顾潇潇连连摆手说:“您太客气了,我没关系的。”
“那么您在车里稍等我一下,我和司机去楼上找找她。”
司机和李小小走后,顾潇潇流利地掏出手机看新闻,她半个身子斜倚在车门上,APP里的文字显然很引人入胜,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神情时而疑虑,时而开朗。或许是她太过专注,连车门外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都不知道。
咚—
身旁倚着的玻璃突然被人从外面敲了一下,顾潇潇直起身子转头一看,吓得尖叫了出来:“啊!”
一双浑浊幽怨的眼睛紧紧贴在玻璃上瞪着她,和她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暗黑色的贴膜让他的神情不断扭曲变形,周身散发着阴冷又颓废的气息。
“你,你是谁?”顾潇潇吓得连手机都握不住了,挣扎着坐到了旁边的座椅上。就见那个男人开始不断拍打窗玻璃,然而还觉不够似的,双手拽着保姆车的门把开始摇晃。
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