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晗昱小的时候是见过马婆婆几面的，那时候他连一岁都不到，裹在襁褓里还不认得谁是谁，却没想到他竟能记住马婆婆，说起来也怪叫人惊讶的。

“付奶奶就是晗晗的奶奶呀。”

祖孙二人吃晚饭后在沙发上聊得热火朝天，纪景曜于是挤进厨房和顾潇潇一起刷碗，他察觉到顾潇潇的情绪有些低落，于是试探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用双臂环住了顾潇潇的腰，下巴搭在她肩上，顾潇潇被他弄得有些痒，小声说，“你正经点，付奶奶还在外面。”

“抱自己老婆天经地义，有什么可怕的。”

被纪景曜弄恼了，顾潇潇摘下手套，惩罚似的拍了一下他的“狼爪”。

“你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到付奶奶，想起马婆婆了。”顾潇潇很快就把几个碗刷完了，她摘下围裙，背抵着料理台。

纪景曜看她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于是把她抱到流理台上坐着，“付奶奶真的和马婆婆很像，我之前上大学，后来又认识了你，很多时候都没陪在她身边，她该有多孤独啊，我甚至连她去世”

说到这里，顾潇潇哽咽了。

纪景曜没说话，只静静地抱着她，温热的手掌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好一会儿，顾潇潇才平静下来。

“既然你这么想马婆婆，不如我们会去看看？”安静的厨房里，纪景曜低沉的声音显得格外性感，“圣诞节假期就回去怎么样？”

“回去？”

“没错，回去看看吧，既然你这么想马婆婆。”纪景曜放开了她，抓起她的手左右把玩，“上次回山村我记得晗晗还哭了，这次带他回去好好玩玩，也顺便补给他一次旅行，怎么样？”

这一次顾潇潇联想到了很多，有她失去的那段记忆，还有心理医生对她的嘱托，更有从前与马婆婆相处的重重画面，她有些犹豫。

纪景曜勾起了嘴角，放开声音朝外面喊：“晗晗，想不想圣诞节出去玩呀？”

不一会，纪晗昱带着两只狗啪嗒啪嗒跑来了厨房门口，“出去玩，出去玩！爸爸，妈妈，我们出去玩吧！”

那双闪烁着亮光的小眼睛实在让顾潇潇无法拒绝，她叹了口气，从流理台上跳了下来，“好，我们圣诞节去玩。”

“去那里？带上冷天霸和大金哥好不好？”

三人在付奶奶家的厨房里不出去实在有失礼貌，于是纪景曜一刮纪晗昱的小鼻子，抬手把他抄进怀里，另一只手牵着顾潇潇走了出去，“我们回家再说，圣诞节你们小学回放一周的假，保证让你玩个够。”

“太好了！”纪晗昱一听这话开心疯了，挣扎着跳下去要找冷天霸玩，冷天霸被它吓得一蹿，就见他大尾巴一扫，撞倒了付奶奶家里的花瓶。

“冷天霸！”顾潇潇惊得声音都变了，付奶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中的摆设估计来头不小，这要是

花瓶转了个圈，“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哎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没事没事”

纪晗昱也愣了，半晌之后他揪着冷天霸的一撮毛，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爸妈，又看了一眼付奶奶，不敢说话了。

“晗晗，来吃水果，没事的，没事的。”付奶奶笑呵呵地朝纪晗昱招手。

“付奶奶，真是对不起，我现在帮您打扫干净，这花瓶很贵吧？我们一定照价赔偿！”说完，顾潇潇快步走了上去，蹲下身一片片拾起了花瓶碎片。

这破碎的花瓶突然让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慌，这个动作让纪景曜狠狠皱了皱眉，上前制止了他。

“别别别，潇潇你别管了，明天保姆来了会打扫的。”

就在顾潇潇愣神的功夫，纪景曜已经把她拉了起来，“有没有被划伤？”

“没有，真是对不起，付奶奶”顾潇潇会觉得这么抱歉，是因为她刚刚看到了花瓶底的宋代官窑印章，她估摸着这花瓶来头不小，恐怕还是个什么古董。

这次恐怕惹祸了。

“哎呀没事的，真的没事，就是要一个花瓶而已嘛。”一直到三人牵着狗走出了付奶奶的小院子，她还一直在宽慰顾潇潇，“就是一个花瓶而已，小玩意不值钱的，晗晗下次再来找付奶奶玩好不好？”

“晗晗知道了，付奶奶再见！”

付奶奶的宽容和忍让反倒更让顾潇潇坐立难安了，后来她才知道这段时间纪晗昱几乎每隔两三天就来付奶奶家吃饭，给付奶奶添了不少麻烦，再加上又打碎了人家这么贵重的花瓶

“纪景曜，要不我们买个新的”

话没说完，纪景曜打断了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的。”

“可是那花瓶是古董，我们”

纪景曜笑着揽住了她，低声宽慰道，“你也要学着接受人家对你的好，看得出来付奶奶是真的喜欢晗晗，让晗晗多一份长辈的爱不好吗？况且，你怎么知道你送的东西人家喜不喜欢，是不是一个档次的？”

“可是，可是我们毕竟给人家惹了这么大麻烦”

“对不起妈妈，我不该追冷天霸，这样它就不会打破花瓶了。”

纪晗昱委屈的小奶音听着直叫人心疼，纪景曜笑着揉揉他的头顶，“晗晗下次小心一点就好了，不用这么内疚。另外，这件事确实我们有错，除了赔偿之外，晗晗今后有时间要多去陪陪付奶奶，帮她做家务，给她捶背，好不好？”

“晗晗知道了！”

出门旅游的日子定在平安夜前一天，纪晗昱的学校20号就放假了，纪景曜也推了一周的工作准备行程，本来机票都买好了，SWAN那边却临时出了事。

“圣诞节是一个非常好的商机，这个企划我们已经准备了一个月了，新产品试推我得多留下来关注几天。”

王倩倩上一次的企划案做的非常顺利，经市场评估之后，SWAN打算在圣诞节推出新的商品，繁杂的工作拖住了顾潇潇的脚步，恐怕她没办法按时出现在机场了

“好，那我和晗晗先过去，机票帮你改签到第二天怎么样？”

“没问题的，24号上午工作就基本做完了。”一想起自己没能守约，顾潇潇的声音有些低落，“帮我和晗晗说对不起，我转天就过去找你们。”

“我和晗晗这边没事的，你先专心忙好工作。”纪景曜用肩膀夹着电话，双手从电脑上浏览网页，改签机票，“我帮你把机票改签到24号，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你落地之后先跟我们汇合，我和晗晗在机场附近暂住一晚，第二天我们一起过去。”

“好。”

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