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盘旋的一只苍鹰落地成形，站在凤凰女面前，拱手道：“主人，僵尸已经带来。”

凤凰女却摆摆手，“不，我想到一个特别有趣的方式，那镟子不是僵尸么？让他们自己人咬自己人，这想来会很有趣味的。”

“只是，那镟子已经不吸取人血，怕他不会失控。”苍鹰道。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失控咬人。”凤凰女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残毒的微笑。

绿衣少女从殿外进来，径直走到石阶下，道：“主人，龙展颜已经安置好。”

“很好，我也该去见见她了。”凤凰女起身，白色羽衣裳拖着长长的尾巴，扫过洁净的白玉石阶，款款而下，像极了一位世外神仙。

展颜被安置在一张白玉寒床上，寒床冒着寒气，萦绕的寒气模糊了展颜那张绝美却苍白的脸。

凤凰女缓缓地坐在了展颜身边，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却显得特别突兀违和。

凤凰女看上去特别淡然清冷，但是，眉峰的煞气却怎也掩不住，所谓相由心生，所以便即使是同一张脸，却能看出这样大的分别来。

凤凰女伸手抚摸过展颜的眉毛，眼睛，微翘的鼻尖，忽地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你是不是没有想过，有一日，你会落在我手中，而你毫无反抗的能力？”

她的声音，便像是冬日里刮过竹林的寒风，冷得叫人发颤。

展颜确实是听到了，事到如今，她就连放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这样默默地承受来自凤凰女给她的屈辱。

“一个人，太过骄傲，到底不是一件好事，你们龙女横行了这么多年，如今，却落在我手中任由我摆布，只是不知道，盘古墓那些老家伙，知道你变成了吸血僵尸，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展颜的灵魂为之一颤，这是她做害怕的事情，生不生，死不死的状况，她虽然难以忍受，但是却甘愿接受自己的命运，这是属于龙女的命运，她宁可下地狱，也不要变成吸血僵尸。

“很害怕？”凤凰女的声音清冷地在展颜的耳边响起,“可惜，我没能看到你发抖，你连害怕都表达不出来了吗？其实你现在变成这个活死人的模样，我该满足了，看到你生不如死，是我最大的开心，可惜，人心都是不知足的，我觉得，你还可以再悲惨一些。”

“只是，不知道来日火龙归位，丧失了所有这个堕入凡尘的记忆，看到龙女变成吸血僵尸，会不会狠下手杀了你呢？我觉得一定很好看，我太想看了。”凤凰女低低地笑了起来，本无比好听的声音，却叫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展颜想起那个梦，她梦见慕容打了她一掌，她似乎又看到了漫天飞洒的鲜血，是她的鲜血。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早早有了预警，是她太过大意了，明知道她手上有十八件神器，却还是上了当。

锋利的指甲滑过展颜的脸庞，展颜并无感觉，神思一片空白，灵魂是冰冷的。

“我真想快点到那一天，真的很想……”凤凰女的声音变得虚冷，虚冷中又有几分期待和兴奋。

展颜只是看不见，但是也能想象她此刻的眸子大概是像极了战场上嗜血狂杀的战魔。

有人悄然进来了，“主人，敖龙的尸首已经敛葬，他已经魂飞魄散，再寻不到一丝踪迹。”

凤凰女嗯了一声，眸色冷淡地扫过绿衣少女的脸，“死了就死了，葬了他的尸首，也算是为了他尽了一份心。”

“只是……”绿衣少女略一犹豫，“怕不怕，东海那边找上门来？”

凤凰女冷笑一声，“怕什么？他是死在龙女之手，东海要找，也是找龙女，与我有什么相干？”

展颜忽然觉得，敖龙纵然杀戮深重，但是，到底也只是一个可怜人。

当年，他不曾爱过小乌鸦，但是，却因为小乌鸦的悔婚而堕入魔道，后来爱上凤凰女，他未必就不知道凤凰女只是利用他，可是，他骗了自己，落了这样一个下场。

展颜并不记得敖龙临死前的眼神，因为那时候她已经遭到反噬，只能是仓促地瞧了他一眼，但是，可以想象，他在魂飞魄散的时候，心大概是碎的。

凤凰女走出去，宽大的流云袖一扫，冷然吩咐身边的苍鹰，“移动阵法，把镟子抓出来。”

“是！”苍鹰拱手应道。

祭灵子阵法之内，五人已经在这里猜了个时辰，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头绪。

这也是因为他们对祭灵子所知不多，龙杖如今有些懊恼了，“往日展颜便让我学一些阵法，可我总觉得没有什么作用，有她在，什么阵法破不了？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剩下我自己孤军作战。”

方继子好奇地问道：“姑姑仿佛对茅山的阵法和道家周易颇有研究，她往日喜欢这个？”

“她是周伯通，什么都知晓，天文地理无一不通，在本来该恋爱的年纪，她都是独身一人度过的，除了学习，没有其他节目可打发时间。”

龙杖说得淡然，只是听起来却有些伤感。镟子是最能体会这种寂寞的了，在很长很长的岁月里，都要自己一个人度过，是怎样凄惨的人生？

僵尸不死，他也将要面对漫长的孤独。

忽地，只看见一排排的墓碑忽然移动起来，像骨牌一般，一排排地倒下去，连绵不断。

“发生了什么事？”镟子一惊。

方继子神色凝重地道：“怕是阵法发动攻击了。”

只见墓碑倒下去扬起的漫天尘埃遮蔽了光线，黑暗像浓雾一样席卷而来，瞬间，五人眼前都伸手不见五指，黑沉得连一丝光线都瞧不见。

“不能走散！”宝光法师沉声道。

龙杖举起手中的夜明珠，叫他诧异的是，夜明珠竟不起任何的作用，仿佛一颗寻常珠子一般，连半点光芒都发不出来。

“奇怪了，夜明珠怎不能照明？”龙杖诧异地问道。

宝光法师道：“没用，这里的天气日月星辉，全部都是祭灵子阵法控制，它要遮天蔽日，便必定不能有一丝光线，夜明珠只是凡尘之物，无法抵挡阵法的厉害。”